刘金鹏向着穆遇道:“此事不须小姐动手。”嘴上说着,左手成爪,一直蹲坐在地上的刘思敏蓦地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待李凉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刘思敏已被硬生生吸了回去。
李凉道:“好内力!”一面说着,一面不动声色地运作起自身体内的气息,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冰蚕遇热顿感不适,张口喷出暗绿色的毒液来,直射出两尺多远,地上的石块一沾毒液,随即冒出一股白烟,接着便被腐蚀,消失殆尽。
刘金鹏道:“李凉,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天蚕娘娘此番只派给你五名手下,其结盟的心意天地可鉴,若是仅凭两条冰蚕便能灭我剑堡,又何须你费神,她自己早已上门下战书来了。”言罢,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暗黑色匣子,长三寸宽二寸厚一寸,匣子打开,一只血红色的蜘蛛赫然显现。刘金鹏道:“这是南冥火蜘蛛,极阳之物,我亦知你那蚕丝网刀剑不断,火烧无损,遂在十年前特地托夫人找来相克之物,只要你的蚕丝网沾上一丁点火蜘蛛的唾液,便会化为乌有,若今日我这火蜘蛛能以你蚕王为食,今后便再无可相拼的毒物。”
“可恶,居然在十年前便已从南冥找来火蜘蛛。刘金鹏,看来你早已将我天蚕派视作眼中钉,若再不将你除去,我天蚕派将何以为生,日后必定要为你所牵制。”李凉大喝一声,结出一道气墙,将蚕丝网举上头顶,天蚕的毒液不断喷射,少顷便沾满了丝网,李凉又一运气,只见丝网旋转着向前扑去,遮蔽了一方的天空。
穆遇看了看那只匣中的火蜘蛛,疑惑地问道:“虽然现在问这个可能有些晚,但是,金鹏爷爷,你要怎么用它?”
刘金鹏一愣,讪讪道:“呃……我只知道至阳克至阴,没想过怎么用啊。”
穆遇无奈地看了看刘金鹏,自语道:“虽然冰蚕可以用火攻之,这丝网却无法烧毁,如今这网上有着剧毒,必定受此束缚。”
李凉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真是天助我李凉,你刘金鹏有火蜘蛛又如何,居然不知如何使用。今日就算刘家剑堡所有人都出来,我李凉一样可以将你们化为血水。”一面说着,一面托着冰蚕向前杀来。这冰蚕不愧为至阴之物,只见十丈之内温度骤降,几乎能将人冻毙,若不是在场之人内外兼修,然则必无敢进十丈范围内之人。
正在这当口,火蜘蛛的身体忽然发光,似乎要点燃了一般,灼热之感一浪胜于一浪,想来是受了寒气的影响,自觉有危险靠近,就在一霎那的时间,刘金鹏有意无意地看来莫言一眼,莫言收到他的眼神,猛然出剑,将剑抵于匣前,而就在他出剑的瞬间,火蜘蛛口中一股透明的液体亦同时喷出,莫言的剑一沾上这透明液体,立时变为火红,剑一变色,莫言随即举剑向着李凉迎了上去。
李凉见火蜘蛛的唾液已被自己无意催出,心中暗道不好,却也只得硬着头皮不敢退缩。只见莫言的剑犹如卷云狂风一般,剑花一片,直向李凉横扫过来。李凉动作倒也快,之前掌心还托着蚕王,此刻掌心已然空空如也,想来终究心有顾忌,不敢拿这蚕王冒险。奈何李凉要收起蚕王,又要躲避莫言,纵然动作再快,却还是慢了一步,莫言的剑已然送至面前。这李凉也不是善茬,电光火石间双手合十,夹住了莫言的剑。他手上这特制的手套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居然不畏寒毒亦不畏火毒,硬是生生地止住了莫言的剑势。
莫言清啸一声,忽地拔地而起,旋身而上,手中剑也随着他一起转动,与手套之间迸出火花来,李凉手上丝毫不敢懈怠,被逼得不住后退,双足深深陷入土中两分。见他似有不敌,边上本不情愿动手的五人亦飞身上前,拔剑欲助李凉。莫言又是一声清啸,剑从李凉手中一气抽出,转身划过,只见剑上燃起一片火光,红色剑气过后,地上多了五具再也不会说话的尸体,每具的尸体的咽喉处一条细黑狭长的剑痕。
未待莫言喘息,李凉双手下拉,原来他手指上竟拴着两根丝线,直将丝网套向莫言。莫言冷冷瞥他一眼,举剑向上,足尖轻点便飞身迎着丝网而上,那发红的剑直接剖开了丝网,而丝网随即焚化,连飘落的样子都未曾有便消失殆尽。众人心中一悬,虽知火蜘蛛可以克冰蚕,却从未真正对抗,方才如有闪失,此刻莫言怕是已经化为一滩血水了。
李凉一吓,未曾想到莫言的速度会如此之快,他原以为这五人可以拖住莫言,却不想五人瞬间被毙,蚕丝网也被化去。李凉眼中蓦地充血,红如恶狼,狠狠一笑道:“既是如此,我只能用蚕王来一搏了。”掌心一托,蚕王从袖中再次爬出。
穆遇却忽然张口,道:“莫大哥,杀李凉无妨,且将蚕王留下,别伤着了。”
刘金鹏愕然道:“小姐为何要留着祸根,莫非是怕天蚕娘娘寻上门来?”
穆遇道:“天蚕派何足挂齿,我不过是心疼这冰蚕罢了。”
莫言见状,本已挥向蚕王的剑随即转势,改为向李凉的下盘攻去。哪知这冰蚕亦有灵性,察觉莫言剑上有异样,竟发出“吱吱”之声,争先恐后地喷吐毒液,一面又萎顿不前。
李凉心中大急,竟握住冰蚕向着莫言攻去,冰蚕吃痛,扭动起来,断是不肯再吐毒液。李凉一面躲着莫言的剑,一面又急这冰蚕不肯合作,脸上汗的如雨般淌了下来。
“何必与我天蚕派为敌呢!”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余音未消,一个黑衣女子娇笑着出现在莫言与李凉的中间,一手抵着莫言的剑,一手抵着李凉的胸。
众人纷纷惊诧,暗道此人是谁,只听李凉悲声道:“属下知罪,门主快救属下。”
黑衣女子又是娇笑一番,道:“你怎可仗着我的宠爱,将蚕王偷出,可知所犯知罪已是难饶。不过念在你也是一心为了天蚕派,本座可以暂不计较。”
刘金鹏恍然大悟,抚掌半响,终究还是作了个揖,道:“天蚕娘娘,在下刘金鹏,有礼了。”
哪知穆遇却又不开心了,冷言道:“何须与此小门派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