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如归酒庄内
岩鹰坐在桌前,低着头一个人闷着喝酒。
从未想到,绝天崖所派去的人所到过的门派,一夜之间竟是全门遭灭,此异变显然是冲着绝天崖来的,而自己却是毫无头绪。岩鹰实在想不通,做下此事到底会是些什么人?又会有着怎样的企图?如若因此江湖上群雄并起共讨绝天崖,到时绝天崖的百年基业恐怕便会付诸东流了。自从御剑客栈一行来,他不得不再次下山,而现在的他实是千头万绪。因此他只有不停地喝酒,反正也没有好的办法,或许酒醉之后会有什么好的想法也说不定。
但是此时不光是酒店的老板已瞪大了眼睛,就连在座的客人也都放下手中的杯筷瞪着眼睛瞧他了。此白衫少年的桌前已摆满了洒坛,而他却还在向店小二要酒。
“怎么怕我不付钱?”
店小二不由慌了神道:“不是的客官,小的只是怕小爷喝坏了身子!”
“少废话!”他随手放在桌上一锭元宝道:“够不够?”
此时的店小二眼睛都要直了,忙陪笑不止道:“够!够!”
岩鹰已不耐烦起来了,“那还不快去拿来!”
“好!好!小的这就去!”说着便急走而去。
说话间岩鹰早已又喝光了面前的一坛酒。
“不知你还敢不敢再陪我喝下去?”不知何时岩鹰的身边竟坐下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岩鹰从不拒绝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岩鹰抬头看了看她,的的确确是个美人,是那种比酒还能醉人的女人。
岩鹰冲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百花山庄的女人也爱喝酒?”
那女人莞尔一笑,那笑容细碎地洒在脸上,如揉碎的满天星光,“怎么,岩大侠有顾忌?”
“笑话!”岩鹰竟似从未听到过这么可笑的事,一个人开怀大笑不止。而笑声来的快,去的更快,他只略一停顿就冲柜台吼起来,“小二,再来两坛上好的女儿红!”
店小二应了一声忙捧来两坛酒道:“客官,您悠着点!”
“少废话,招呼你的客人去!”他轰走了店小二,便笑嘻嘻地冲着身边的女子说道:“姑娘想怎么喝?”
那女子娇声一笑道:“我是个小女子,不胜酒量,你应该让着我些!”
岩鹰哈哈大笑道:“这个自然,姑娘说怎么个让法?”
那女子笑得更诡异,“我喝一杯,你喝一坛!”
“哈哈!好,就依你!”他竟真的应了下来,就连那女子也不由微微惊讶起来,他却果真端起了身边的酒坛来,“好,我先干为敬!”说着便一口气将一坛酒尽数喝下。
那女子浅浅一笑,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姑娘好酒量,好,我们再来!”他说完便替那女子斟了一杯,自己又喝下了一坛,“姑娘,请了!”
那女子又是一杯饮尽,喝完却只瞧着岩鹰看,却像见到了怪物一般,但她却又再轻轻地笑,带着那天生的疑问语气道:“你还能喝?”
“喝是能喝,只是肚子快撑不下了,哈哈!”说完他竟“扑通”一声扒在了桌子上,却兀自抱着酒坛不知在乱说些什么。
那女子站起来,去推了推他,却是毫无动静,再看看满桌的酒坛,望着岩鹰喃喃自语起来,“你果然不是人!”
于是她俯下身去点了岩鹰的几处穴位,道:“哼,看你还是不是会后悔?今天便要你好看!”
岩鹰只觉头脑一阵发晕,渐渐地睁开了双眼,却见一张清新脱俗的面孔正盯着自己坏笑不止。岩鹰只想挪动身子,却是根本动弹不得。
“省省吧,你的穴道已被我封住了,现在你是插翅难飞了!”
“哈哈!”
“你笑什么?到现在了你竟还有心思去笑?”
岩鹰停下了笑声道:“我是在笑你所说的话,我为什么要飞,现在身侧有美女作伴,在这软香温玉之中我又为什么要离开?”
“但想必你见到老身就不会再有不想离开的念头了吧?”只闻一苍老的声音传入耳际。
岩鹰不由地一怔,向那老人仔细望去,不觉脱口而出道:“姬湖老妪!”
姬湖老妪闻言大笑道:“不想你竟还记得我这老太婆!”
岩鹰冷笑,“千山一别,老人家身体安好?”
姬湖老妪道:“托岩少侠一掌之福,老太婆我将养数月,总算保住一条老命!”
岩鹰道:“老人家真是福大命大呀!看来当时在下还真该多赐老前辈几掌才是!”
姬湖老妪面上不觉露出得意之色道:“正是正是,要不然又怎么会有如今的这么一出呢!哈哈!”
他二人竟将此生死之事当成玩笑开了起来,只教一旁的那女子摸不着头脑。
“海棠,去替我结果了他,老太婆我可是说的累了!”姬湖老妪也终于玩真的了。
海棠应了一声,就向岩鹰走去。
“原来你叫海棠!”他在此刻脸上竟还挂着笑容。
“岩少侠有何指教?”海棠慢慢升腾起御气,在掌中幻化了剑形。
“带刺的海棠!”岩鹰还是一副懒懒的样子,“看来百花山庄的每一朵花都是带刺的了!”
海棠停下身子道:“你还记得在那庙宇之中的事吗?”
岩鹰依旧在笑,“当然记得,早知今日我会命丧姑娘之手,在下那日就应该烧下姑娘的衣服,也好饱饱眼福才是!”
海棠立时气得脸上泛紫,“你找死!”此时剑形已成,海棠立时挥掌向岩鹰斩去,只闻一声低呼,海棠竟应声倒在床边,一动不动了。
姬湖老姬突遇奇变,大声喝问,“不知哪位高人驾临,快快现身,别待老朽出手无情!”姬湖老妪御气催动,声音传出,只震得屋瓦瑟瑟,却仍未见有任何动静。
姬湖老妪心里不由发了慌,立时握紧了手中的紫金手杖,幻化出护身御气以防对手偷袭。她见对方迟迟不现身,便缓步退到岩鹰身侧道:“阁下若是再不现身,就休怪老朽杀人无情了!”她生怕对方出手相救,竟使出了十成力道,不想他手杖在此时竟悬在半空迟迟难下,自己也竟为人封了穴道,不觉心底隐隐生惧。
却闻耳边笑声乍起,却不是岩鹰是谁。只见他俊朗的脸上,划出了一个骄傲的表情,淡淡地道:“就凭你们也想对付得了我!”
海棠只觉不可思议到了极点,一双秀目圆睁,一直瞪着他看,“你不是人!”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这么说我了!不过我依然要告诉你,很少会有人令岩鹰我后悔的,你也不例外!”岩鹰走过去,伸手轻轻将她扶正。
“你要干什么?”海棠适才听了他的话,已认定他要亵渎自己。
“姑娘不要担心,在下只是要姑娘睡的安稳些罢了!”随即他点了她的昏睡穴,站起身来,走到姬湖老妪身边。
姬湖老妪闭了双目,狠狠地道:“动手吧!”
“哼,本少侠从不恃强凌弱,你若不服尽可再来找我,只是现在却要让你吃点苦头,就劳烦你老人家在这站上十二个时辰了,待穴道解开再来找我吧!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此奉陪了!”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袭白影飘然而逝。
姬湖老妪看了看躺在床上沉睡的海棠,不由地叹了口气道:“海棠你说的不错,他果然不是人!”
此时的万驼山庄内死尸狼藉,也许是此庄人死的太过诡秘,也许是其亲友皆遭此难,竟无人敢来为之收尸,只见庄内人们面色各异显是中毒而亡。想必是药物奇毒庄内尸体竟是毫无招惹虫蝇之状。
夜鹰拉着雪鹰的手走在山庄里想找些蛛丝马迹,夜鹰俯下身注视着一具尸体,只见此具尸体面色蜡黄,似久病之人,但眉目间尤似享尽极乐,想必是临死之前依旧带着这陶醉之状,再看身侧一人却是怒止圆睁,死相可怖。夜鹰一一看下去竟是一个个面目各异,无一相同。
“好毒的药!”夜鹰低低地叹了口气。
“什么人!”忽闻雪鹰一声清叱,白影一闪,雪鹰已向门外奔出,夜鹰刚跟出门边,便见到雪鹰只手擒住一红衫女子的手腕,厉声喝问。
“雪妹妹,快放开手!”夜鹰一跃出门边便大声警示。
雪鹰一愣竟一时未明其意,再看身前的女子却已目中生辉,红绿相接,只觉手上冰凉,想放开手却已是不能。片刻之间,只觉周身如置冰窖,瑟瑟发抖。
此时夜鹰已唤出御气,站在一边待敌。
只见红衫女子冷笑一声道:“你们是绝天崖的人?”
夜鹰细细打量红衫女子一番道:“此庄上人之死,想必全是出自姑娘手笔了!”
红衫女子淡淡一笑道:“公子太抬举小女子了,我又岂有如此本事!”
夜鹰道:“那……”
红衫女子道:“公子还是不要问了,小女子并不知晓,即便知晓,小女子也难奉告!”
此时的雪鹰已在一旁颤抖不止,一张秀美的脸上已淡淡的罩上了一层冰霜,面颊已为冻的发紫,而那女子却仍握着雪鹰的手腕竟是好似全然不知。
“不知姑娘要如何对侍我这师妹呢?”夜鹰望着雪鹰不由地怜悯不已。
红衫女子看了看难过的雪鹰道:“心疼了是吧!我本无犯你们之意,可是她却出手在先!”
夜鹰情知今日难讨到好去,只得道:“小师妹不懂规矩,得罪之处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
红衫女子轻轻一笑道:“你倒很会说话,只可惜本姑娘量小的很,何况绝天崖的人本姑娘也是不屑攀交!”
夜鹰一时无计,只是望着雪鹰瑟瑟发抖的身子焦急万分。
“不过你还是有选择的!”红衫女子终于发了话。
夜鹰急道:“请姑娘明示!”
红衫女子道:“把浮云珠交给我!”
夜鹰一惊道:“姑娘如何得知浮云珠在我手里?”
红衫女子冷笑道:“那日公子大展神威,名声大震,想必小女子知晓这件事也不足为奇吧!”
夜鹰知对方言之有理,不觉为难道:“浮云珠在下已交于家师,实难从命!”
“那只怪这位姑娘的命不好了!”说着指间隐隐泛出青绿色。雪鹰一条细细的手臂竟似充血般胀大开来,此时的雪鹰表情痛苦竟连呻吟声都难于发出。
“不要乱动,小心我挤碎她的手腕!”红衫女子见夜鹰身体移动忙施言警告,“若你再动,她将立时没命,不信你就向前走一步试试!”
夜鹰不觉冷汗直冒,见雪鹰那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绞。
“姑娘能否宽限几日,我向师父讨来浮云珠交换小师妹!”夜鹰为形势所迫只得妥协。
红衫女子嘿嘿冷笑道:“只可惜本姑娘没那个耐心!”
“你……”夜鹰怒目相视,已忍到了极限。
此时的雪鹰似也已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秀目圆睁,似要随时炸开一样。
夜鹰看到雪鹰此时的情况,忙道:“姑娘停手,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哼,本姑娘目前还没有想到,希望公子可以尽快想出来,也好救下这位姑娘!”红衫女子竟是冷言相对。
“如果你杀了她,你想你还走的出这万驼山庄吗?”夜鹰不得已出此下策。
红衫女子却根本毫不在乎,冷笑道;“本姑娘自知绝非公子的对手,但自信还走的出这万驼山!”
夜鹰忍至极限,俊目中杀气立现,“好,那你就试试,若今日在下让你走出这万驼山,我便立时自刎于此!”
红衫女子似是为夜鹰的气势震慑住,忙避开他的目光,牵着雪鹰缓缓向后退了几步。
正在这当口,忽闻一女子清脆的声音叱道:“萤儿,快住手!”
被称作萤儿的红衫女子闻声似是极为恐慌,忙依言放脱了雪鹰的手腕。此时,雪鹰身体虚弱,失去依靠后便软软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夜鹰飞身去扶起雪鹰,一探鼻息已是气息奄奄。
夜鹰怒火上升,正待出手逼问解药,却见一袭紫衫飘至,夜鹰一抬头迎面一张如玉似雪的脸咫尺间相对,夜鹰忙倒退几步。
却见那紫衣女子浅浅的一笑,如绽春花,随即伸出那葱玉般的手,递到夜鹰面前说道:“公子,这是解药快给那姑娘服下,否则性命堪忧!”
夜鹰只见紫衣女子的纤纤玉指间托着一枚黄色药丸,夜鹰知雪鹰已危在旦夕,也不顾对方居心何在,忙取了药丸送到雪鹰口中,随即唤起御气抵在雪鹰眉心,刹时间金光泛射,雪鹰动了动唇将药吞了下去。片刻,雪鹰渐渐睁开双眼,瑟瑟发抖的握着夜鹰的手,“夜哥哥,我好冷!”
夜鹰忙拥起雪鹰紧紧地抱在怀里,回头问那紫衣女子道:“为什么她还冷?”
紫衣女子莞尔一笑道:“哪里会好的那么快!”
夜鹰此时才想起是对方出手相救,忙扶起雪鹰拱手道:“多谢姑娘赐药之恩!”
紫衣女子也不答话,只看着夜鹰拥着雪鹰浅浅地笑。
此时雪鹰只是不住地的发抖,夜鹰心中怜惜,忙握着雪鹰的手缓缓不断地催动御气去抵制雪鹰的寒冷。
夜鹰只觉在雪鹰体内一股冷冰冰的气流一直在向自己的御气抵御。突的一惊,只觉手腕处似有疼痛之感,才知已为此冷气浸入,方知上了紫衣女子之当。
夜鹰一向为人谨慎,但此次却心忧雪鹰的伤势,不由地乱了阵角,方遭暗算。只觉此时冰凉之气四处流窜,身体已不觉瑟瑟发抖起来。
紫衣女子只站在一边望着夜鹰娇笑不止,“想不到堂堂绝天崖的二公子竟然折在了小女手中!”
夜鹰冷冷地望着她,杀气肃然,“在下自认还有杀死姑娘之能!”
紫衣女子闻言不禁倒退数步,依然笑如春花,“小女自知公子之能,但公子就不替这位娇美的姑娘考虑考虑!”说着便向雪鹰望去。
夜鹰不由向蜷曲着身子的雪鹰望了望道:“你要怎么样?”
紫衣女子嫣然一笑道:“只求公子陪小女走一趟。”
夜鹰道:“这么容易?”
紫衣女子道:“当然不会,只是其它的公子就不便知晓了!”
夜鹰道:“好,我答应你!”
紫衣女子轻轻掴掌道:“公子果然痛快,萤儿去把宁心丸拿来!”
那一直静立在一旁的萤儿忙从怀中掏出一瓷瓶递于紫衣女子,紫衣女子拨开瓶塞,取出两粒白色药丸,捧给夜鹰道:“这两粒药丸可暂解奇寒但并不根除,真正解药还要待公子实现承诺之后才可得到。”
夜鹰取过药来,生怕药中有异,当先吞下,运气一试毫无中毒之状,只觉寒气渐消,通体舒泰,方将药丸送到雪鹰口中。
紫衣女子一直冷眼相看,待雪鹰面容渐复红润才悠悠叹道:“公子果是痴情之人!”
夜鹰也不答话,只一拱手道:“请带路!”
紫衣女子却并不急着赶路,却转过身向夜鹰莞尔一笑道:“公子此时是否稍感不适?”
夜鹰听她口气有异,一唤御气,只觉胸腹空明,竟是毫无征兆,才知又遭暗算,但他似已料到会有此情,只冷冷一笑道:“姑娘果然不同凡响,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紫衣女子眼神幽怨道:“公子兀怪,只是小女子久闻公子大名,实不敢让公子对己有所威协!”
夜鹰道:“姑娘想必是巫医族的人了?”
紫衣女子脸上的诧异之色一闪即逝,柔声道:“公子果然见多识广!”
夜鹰冷冷一笑道;“那在下还算栽的不冤,巫医族施毒、医毒天下无双,这次在下也算开了眼了!”他故意将施毒说于医毒之先意在讽刺,见对方面色丝毫无异,微微一顿道:“你们将如何处置我的师妹?”
紫衣女子略一思索,漠然道:“当然是一并带走!”
夜鹰凄然一笑道:“难道带我一人尚且不够?”
紫衣女子笑盈盈的道:“小女知晓公子之能,实不敢冒险。如若带上这位姑娘也好对公子作些牵制,更何况绝天崖的人物众多,小女还是尽量不再招惹的好!”
夜鹰面上微怒,冷哼一声道:“姑娘心机如此,在巫医族想必也是个人物了!”
紫衣女子面上掠过一丝笑意道:“恕难奉告!”
夜鹰向雪鹰靠了靠只得跟着两人下得山来。
行了两个时辰,天色已近午时,到了一座闹市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在万驼山上一路静下来好容易见到些生气,几个人面上也不禁舒缓下来,毕竟没有人会喜欢死人的,四人肚中已觉饥渴,便找了家酒庄行了进去。
店小二忙上来招呼,紫衣女子随便点了几样饭菜,店小二便应声而去。
正在几人等待之时,却从店门走进一位步履艰难的老者,那老者手持木杖流目四顾,缓缓走到四人桌前在夜鹰的身边坐了下去。店中生意显然很冷清而这张桌子却是置于角落,此人堪堪坐在这里,必是有图而来。
紫衣女子不知此人来意,功力如何,也不敢怠慢,仔细端详了片刻问道:“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那老人懒懒地抬起头来,操着沙哑的声调道:“老朽走了一路有些口渴,只是讨些茶水来喝!”
紫衣女子立时端起桌前的杯子递过去道:“老前辈请用!”
那老人却嘿嘿地笑道:“老朽渴是渴的很却是不敢喝不干净的茶水,老朽还想多活几年呢!”
紫衣女子本想试探对方功力,不想对方竟识出了自己在茶水中动了手脚,不禁面色一变,却不作声,只悄悄地在指尖激出一点荧光向那老人弹射而出。此荧火毒性世间无匹,是巫医族至上的咒术,一旦击中立时魂归西天。
只见那老人全然不觉,他只移了移了身体,取过夜鹰身边的杯子道:“老朽还是用这个杯子吧,这个还干净些!”只这一错身那荧火却堪堪从他身侧闪过。
紫衣女子错愕不已,已知此老者绝非易与之辈,她忙轻捻指尖,念动咒诀。只片刻间酒庄内嗡嗡之声不绝,不知何时酒庄内竟是群蜂飞舞。店内众人乍见此景,一个个抱头鼠窜,而店内的伙计也一个个躲了出去。群蜂嗡声不绝直向那老人扑去。在一片翅膀的震动声中,老人眼前的视线早已被群蜂遮罩。
那老人一皱眉头,忽的倒退起身,从口中喷出一口茶水来。只见茶水喷出后,却一道道的金光灿然,如雾般飞散开来向群蜂击去。接着群蜂便一只只地跌落在地上无一幸免。
紫衣女子不由一惊,随即捻指向天,咒语轻念,地面上群蜂的死尸斗然消失,竟化作一股股紫气飞腾而上。紫气周旋,登时团团向上,只见紫衣女子身前一团紫气不断涨大,夜鹰和雪鹰已抵受不住腾腾后退。紫光处逐渐泛起青光,接着红光、白光、绿光……一道道在紫气中飞腾。
“玄天祭!”那老人面上不由动容。老人双手交错,催动御气光舞飞旋。
紫衣女子冷冷一笑,手指轻弹,却见那团涨大的紫气直射而来,夹着风中呼啸之声,店内桌椅尽毁。那老人双手前抵,身前御气四面一合,一道光屏在身前幻化而成。只见紫气与光屏碰撞之下立时四面散开,接着红光、白光,一道道击在光屏之上,那老人眉头一皱,手臂加力,一道道激射的光柱也被抵住四散而去,随之烟消云散了。
紫衣女子本来扬溢着得意的脸上不由地扭曲起来,她身旁的萤儿已激起御气,紫衣女子伸手止住了她道:“你伤不了他的!”接着她转向那老人道:“你想怎么样?”
那老人终于有了笑容,“很简单,给他们解药,放了他们。”
紫衣女子很明白他是在说夜鹰和雪鹰,但她还是问那老人,“是这两个人吗?”
那老人道:“正是!”
紫衣女子却对这老人十分的好奇,淡淡地道:“我很想知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容易!”那老人伸手向脸上抓去,竟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俊朗的面孔。
夜鹰和雪鹰同时惊呼出声,只见他扔下人皮面具道:“在下绝天崖岩鹰!”他依旧是那副懒懒的样子,“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紫衣女子向两人靠了靠,“你认为我会放过他们吗?”
岩鹰看她靠近了两人却丝毫不予理会,“你还有的选择吗?”
紫衣女子道:“或许有也说不定!”
“凭你就不怎么样!”语声未歇,两个女子早已惊呼一声呆呆地站在了那里。
紫衣女子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充满了恐惧。
岩鹰坏笑起来,“姑娘别害怕,在下从不杀女人,尤其是像姑娘如此的美人!”
夜鹰走过来道:“大师兄!”
“岩哥哥!”雪鹰紧紧地跟着夜鹰。
岩鹰向他们笑了笑,又看了看紫衣女子道:“解药在哪里?”
紫衣女子又恢复了之前傲慢的神情,一脸的冰霜道:“凭什么给你?”
“就凭这个!”岩鹰从腰间抽出一柄金光耀眼的匕首在紫衣女子脸上比了比道:“要是你这漂亮的脸上被划上几刀不知是番什么景象?”
紫衣女子一向很珍爱自己的容貌,此时她的目光随着刀光移动着,双目圆睁,待岩鹰将刀拿开才轻轻的呼了口气道:“好,我可以给你,但你要怎么处置我们?”
岩鹰顺手收回了匕首道:“很简单,你们愿意去哪就去哪,互不相干!”
紫衣女子仍将信将疑道:“此话当真?”
岩鹰道:“千真万确!”
紫衣女子略一思考,已知别无他法,终于狠下了心道:“解药就在我胸前的一个黄瓷瓶里。”
“好!”岩鹰说着就要伸手去取。
“住手!”紫衣女子几乎要吼了出来。
岩鹰不明所以,瞪大了眼睛问道:“怎么?”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何时那红晕早已泛上了她的双颊。
岩鹰尴尬地咳了咳道:“在下一时情急,还望姑娘勿怪。雪妹妹,你去取出来吧。”
雪鹰答应一声走过来从紫衣女子怀中取出一个黄瓷瓶。
“每人两粒,片刻寒毒即消!”紫衣女子吩咐着。
雪鹰拨开塞子从中倒出四粒与夜鹰两人分开服了下去,又将黄瓷瓶放入紫衣女子的怀中。
岩鹰却坐在一边看了看紫衣女子道:“还要劳烦姑娘待些时刻。”
紫衣女子冷笑道:“你是怕解药有异吧,没关系,反正小女现在已是刀俎鱼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盏茶功夫,两人只觉体内奇寒渐去,恢复了常态。岩鹰伸手拍活了两人的穴道,“你们可以走了!”
紫衣女子深深望了望岩鹰道:“后会有期!”转身带着萤儿离去。
“大师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夜鹰缓缓走过来问道。
岩鹰缓缓坐下来道:“我只是刚从御剑山庄下来,恰巧在路边遇到你们。”
夜鹰听到御剑山庄,便想起了万驼山庄的条条人命,便问道:“御剑山庄那边怎么样?”
岩鹰暗然道:“一个也不剩,除了那素未谋面的少庄主外,其它人大概全遭灭顶之灾!”
夜鹰只觉此事非常棘手,眉头紧锁道:“又会是些什么人干的呢?”
岩鹰道:“依我从御剑山庄中人的死相猜想,很有可能是噬血族的人干的。”
雪鹰听的惊叫起来,“噬血族!”
“正是。那些死尸个个血肉干枯,而我细细看去,却见大多数死尸的颈上均有不太明显的牙齿咬过的痕迹。我想能做这种肮脏事的也非噬血族莫属了!”岩鹰气愤地拍了拍桌子。
夜鹰若有所思地坐在一边道:“那就不会错了,可他们为什么要找上御剑山庄的呢?”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噬血族虽有时常噬人精血的记录,但如此大举的攻击还属初次。”岩鹰摸了摸下巴,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道:“好了,不想他了。对了,你们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夜鹰站起了身道:“竹剑亭中的人到我和雪妹妹去时却是空无一人,看遍四周竟无任何蛛丝马迹,而去了万驼山庄却是人人身上无任何伤处,却是表情各异,似是中了什么奇门之毒。”
雪鹰也忙补充道:“我们还在那里遇到了刚才那两个女人,受了她们的暗算才来到这里,想必她们就是凶手!”
“她们不是凶手!”岩鹰的这句话似是给了雪鹰很大的疑问,他看了看雪鹰茫然的神情忙解释道:“你想,如果她们是凶手的话,早已在几天前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才是,又何必要拖这么长时间才赶来碰你们两个。更何况她那时已制住了你们,就凭如此大的隐秘之事,你们还会有活的希望吗?因此她们肯定不是凶手,而是另有其人!”
“岩哥哥说的有理,可她们去万驼山庄会有什么企图呢?”雪鹰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这个我也说不清。”岩鹰似在沉思着什么。
“大师兄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呢?”夜鹰打断了岩鹰的思路。
岩鹰道:“我打算到幽冥谷去看一看。”
夜鹰道:“我可以陪大师兄一同去!”
雪鹰急急地赶过来道:“夜哥哥去,我也要去!”
岩鹰忙劝慰起来,“那里的世界据说是惨不忍睹,我怕你到时经受不了!”
“有两位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雪鹰是一脸的倔强。
岩鹰看了看夜鹰似在争求他的意见。
夜鹰点点头道:“雪妹妹功力不弱,带上她也好有个照应。”
岩鹰道;“好!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起去吧!”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夜鹰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道。
岩鹰道:“我们明日清晨出发,今天先好好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