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就让我进去吧!”箫怨在门外敲着,自从夜鹰失踪后菊缃就从未出过自己的屋子。
“他是和那个圣族的妖女跑了,你又干嘛生哥哥的气!像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妹妹你又何必这般惦记着他!”箫怨见菊缃并没有应答只顾自的在门外解释个不停。
屋中静的很,菊缃双目盈雾,他从武士们手里要来了一把双剑身的匕首,她知道那是夜鹰的随身之物。
桌上的烛火扑扑地跳着,菊缃映在剑身上的面容已是泪如雨下。
在这柄不同寻常的剑身里她似乎又看到了他剑眉入鬓的脸,似乎又看到了他俊雅潇洒的身影。
昏迷中沉静的俊秀?
竹林五行中的傲世英雄?
月下小帐里的温存男儿?
巫医寨外的白衣世雄?
失忆易性的性情邪子?
爱他哪一点?却不知在哪一刻深重下的心下之种。喜欢他的白衣,喜欢他不羁的笑,甚至喜欢他失忆后轻浮的动作,暧昧的语气。
可是现在……现在已然一切消失。难道他会忘记在巫医族中还有一个冥灯小帐下的女子在痴痴相盼,忘记了桥头烹茶待君的女子在泪眼婆娑。
可她绝然不会相信夜鹰会是如此之人,难道一向与他亲之近之的菊缃竟至抵不上一个圣域的妖邪女子,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此时门轻轻地敲响了。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菊缃大声喊了起来,她现在只需要安静,无论此时的宁静会是多大的折磨。
门外的声音轻轻响起,“菊缃妹妹,我是武蓝!”
菊缃身子一振,他抹了抹眼角的泪,尽管武蓝从来都是一副男儿的样子,可是菊缃和她的感情可以说是非同一般,她冲过去拉开门就扑倒在武蓝的身上抽泣起来。
武蓝轻轻扶她进了屋,转身关上了房门。
菊缃只自顾自的哭泣着:“夜哥哥他不是那种人,武蓝姐姐你告诉我夜哥哥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武蓝苦笑一声道:“菊缃妹妹,连你也误会了夜大哥的为人了!”
菊缃一听此言立时收住了哭声茫然地望着她道:“武蓝姐姐你说什么?武蓝姐姐你都知道些什么?”
武蓝缓缓扶起她道:“我跟你说的这些事你要保证不向外人说起,另外你也只当是从来没有听说此事,不知道你办不办的到?”
菊缃用力地点点头道:“我做的到!”
武蓝道:“这并非玩笑事,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有些事你知道了后会难过一辈子的,而你却只能将它隐藏在心里那种感觉可想而知!”
菊缃略一思索道:“武蓝姐姐你说吧,我什么事也会答应你的!我们这么多年姐妹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武蓝道:“我正是因为了解你才不愿你受这种苦的!”
菊缃咬着唇道:“我不怕的!”
武蓝深深地舒了口气道:“此事有关你的哥哥,而你听了后决不可以向你的哥哥提起半个字甚至都不能让他知道你了解了此事,否则咱们箫家大宅中所有的武士将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菊缃心头一振道:“我知道了!”她心中此时已是起伏不定,她已料到此事的非同寻常。
武蓝道:“其实夜大哥的走却是出自你哥哥之手!”
“不可能的!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菊缃大声道。
武蓝向她望了望道:“既然你不相信那这件事就算了!”武蓝起身要走。
菊缃连忙拉住她央求道:“好姐姐,你说下去,我听着就是了!”
武蓝坐下又道:“那日你哥哥邀了夜大哥去赴宴,两人一直喝到天色昏黄,可是到了后来,屋子中竟是一片混乱。有武士告诉我那时屋中清鸣不绝,不时有青光由屋中的墙壁透出却是你哥哥的绝技‘月寒指’,后来却不知为何夜大哥竟逃出了庄子。而那时你哥哥却是运起了月寒指召唤来箫家大宅的众多武士去追击夜大哥,之后救下夜大哥的女子却是因为夜大哥相激之辞自刎而死,接着夜大哥便状似狂癫,欲要拦下他之人一个个死状惨怖,从此就再也没有了夜大哥的身影!而此事说来却是出自你哥哥之手!”
菊缃收了收泪道:“那哥哥又为什么要对付夜大哥呢?”
武蓝摇摇头道:“那是男人们间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不过自从救下了夜大哥以来我便会时常看到你哥哥看向夜大哥的眼神会隐隐泛着恶毒!”
菊缃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武蓝笑道:“只因为你有对你哥哥的爱,而夜大哥也是感激你哥哥的救命之恩,这样看来我看此事反而会更客观,更何况作事冷静是我的一贯作风,看出这些事并不稀奇!”
菊缃埋怨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过此事?”
武蓝苦笑道:“有用吗?一边是你的哥哥一边是你的夜哥哥,何况我对此事也不是十分肯定,更加对此事的原委根本不了解你要我怎么说!我曾经暗示过夜大哥多次,可他只是笑着说我多心了!时间一长我见夜大哥失忆之后,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也很融洽也就渐渐忘了此事,没想到……”她轻轻地低头,伤心又不会只侵袭了对面的菊缃,她又何尝不是心伤不已。
“那我该怎么办?”菊缃茫然地望着武蓝道。
武蓝摇头道:“夜大哥影踪全无,即使是此时有他的消息你想这巫医族还是他能来的了的吗?”
菊缃又不禁潸然泪下她轻轻扶在武蓝的肩头,呜咽成声,“武蓝姐姐我的命好苦!”
武蓝望着桌前的蜡烛,烛身上的泪又会是为谁而滴?自己的心会有几分比的上这烛中之泪。
苍茫的大道上走下两道身影。那正是从绝天崖下走来的雪鹰和云鹰两人。
天色已见阴沉,望着这空旷宁静的大道两人愁眉不展,总该找一处避雨之处才好,而四处远眺却是根本没有一处像样的遮蔽之处,该不会是躲不过眼前这场雨了吧?
而这般乌云卷来竟是浓重起来,云鹰拉拉雪鹰急急向前走去。
“哈!云姐姐你看!”雪鹰兴奋地指着远处隐隐的一处山谷,“或许那里会是一个躲避的地方也说不定!”
云鹰向那里看了看,只见山谷处紫气翻腾却是邪气甚重,但她看了看天色已更见阴沉,她咬咬牙道:“那里妖气极重,不过我们小心点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嗯!”雪鹰轻轻地点着头,毕竟淋雨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何况现在天色已是不早了,要湿淋淋地挨过一晚上却更是难上加难。
两人就这样走进了那个不知名的山谷,而她们却是未能听到在她们的身后那尖厉哀号般慑人心神的笑声。
谷中风也似不觉间会侵入两人身上的毛孔,雪鹰只觉得似有人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气,她不由打起了机灵向云鹰软软地靠去,“云姐姐,我好怕!这里好像不太对劲!”
云鹰冷哼一声道:“妖孽作恶又何必惧它!雪儿我们往里走!”
雪鹰轻声答应紧紧地跟了上去。
谷中的风还在耳边刮着,夜色渐深,不知是乌云更浓还是这谷中有着异样,天色竟是加倍的暗了下来。
时不时远处会有不知名的兽鸣,悠长而凄怆。
风中夹着雨前略显清新的空气,枝叶沙沙作响。云鹰轻声的嘱咐雪鹰道:“雪儿你小心一点!”她取出玉箫握在手中,继续向前走着。雪鹰也是抽出匕首紧紧地跟上。
却在此时四处的兽鸣之声忽的大了起来,两人心头一震也不觉心头没底。
云鹰大声喝道:“妖孽快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滚出来!声音远远地传出,在谷中清脆地传出似是无穷无尽。兽鸣之声却在此时戛然而止。
云鹰也不禁为之不安起来,她轻轻的和雪鹰以背相靠好应对随时的危机。
“嘿嘿嘿!”却不知哪里传来这阴阳怪气的笑声。云鹰向笑声处望去,却是枝叶沙沙作响,哪里会有半点影子。
“嘿嘿嘿!”突的在另外一个方向这阴森的声音再度响起,雪鹰的身子已在抖动。天空中已渐渐滴起了雨点,谷中的风更冷。
“嘿嘿嘿!嘿嘿嘿!”四周阴冷的笑声不住的传来如成千上万的阴灵鬼魅。
雪鹰双手抚住双耳,她再也受不了这般空寂恐怖的声音。
“给我滚出来!用这般手段算得什么英雄!”云鹰大声喊道。
声音依旧不见停歇却是忽远忽近,云鹰握着玉箫的手已浸出了汗水。
一阵阴风吹过,两人不由打着寒噤。伴着谷中这阴沉的夜色,笑声停处远远地飘来一蔟蔟幽蓝的光。
云鹰玉箫一指一道青光射出却是端端正正的击在了其中的一团蓝光处,相击之处一时间惨呼不绝直如幽冥的哭喊。随之蓝光渐隐,其余的蓝光似受到云鹰这一击的震慑竟是不再向前只是远远的飘着,就这样在原处打转。
云鹰冷笑一声,“原来只是些小鬼而已,亏你们还敢出来行凶!”
“嘿嘿嘿!”阴沉沉的声音再度想起,却在此时夹在青光中一团深紫色的光彩倏忽而至,那明显大于蓝光几倍的紫光轰然而至伴着急急的风声。
云鹰清喝一声,“着!”却是再次青光射出,云鹰知道此团紫光绝非那些青光可比是故用上了极深的御气。
青光到处,阴声一笑,只见那道青光只如利箭般融入了紫光之中,随之紫光渐淡,却是隐隐泛上了青色,就这样一寸一寸的显现竟是渐渐的一团紫光竟是变幻成了青色的一团。云鹰面色大变只望着场中不发一言。
“嘿嘿嘿!嘿嘿嘿!”四周的笑声再度响起,此时云鹰两人听到这一声声的狞笑只是冷汗直冒。云鹰已领教到那团紫光的威势,旦只这一着间的切磋就足以证明此处的凶灵绝非凡类。
她轻轻附到雪鹰的耳边嘱咐道:“此些鬼火大不寻常,雪儿我们可要小心应付!”
“嗯!”雪鹰轻轻的答应着,只警惕地望着场中。
而此时那一团团的鬼火却似根本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而云鹰两人也是不敢稍作动静,难不成就这样静静地挨到天亮不成,可是对方显然没有这般想法。雨点也渐渐地大了起来打在两人的脸上,早知如此又何必来这里躲这场雨,现在的两人还是一样的要淋着这雨。
却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远处的那团青光终于停下了急转的身躯,但见青光渐渐恢复了紫色接着紫色淡下来。只听“哧”的一声却是四周忽的升起一团团的金光只照的场中亮如白昼。
两人向场中看去不禁一惊,只见在一片片的金光照射下竟是一个个不知名的类似人形之物,只见它们一个个通体碧蓝几如透明,身周隐隐泛着火光,却是身形极小只有人小腿般大小,云鹰四处看看终于发现了在其中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那却是一个通体深紫的精灵般的东西。这一下骤亮却是引起一群小精灵们的骚动,它们只吱吱地叫个不停似乎相互之间也在沟通着什么,云鹰茫然地向雪鹰望了望却是看到雪鹰也正一脸不知所措的向自己望来。云鹰看看那些精灵,发现它们并不懂人类的语言只是如刚才发出如人类一般的笑声却是匪夷所思了,大概那也是属于它们之间交流的语言吧,只是与人类的笑声凑巧了而已。
雨点打在精灵们的火焰上发出“哧!哧!”的响声。
两人看着这些不知是敌是友的小精灵竟是一时无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