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这……”血影看了看心事重重的祁英走上前道。
祁英挥手阻下他的话望着这夕阳落日,满面的愁怅,自从江湖乱了方寸之后磬悬宫竟俨然成了众矢之的,只是噬血门的频繁滋事便已足够他头痛的了,而现在竟是突然又冒出了一个扬天城的小族派。
“宫主,据说这次来滋事的其中有一个名叫‘惊肖’的刀月族后裔,此人身系刀月族的精良幻术,却不知这扬天城又是如何招收到如此的人物?”仁丹静立一旁道。
“哼,旁门左道而已,又何足道哉!”血影冷冷地哼道。
火悔望着血影笑了起来,“师弟且莫小看了这刀月族的人物,世间曾传言,百余年前刀月族中几位少年,不知何时冒出武林,人人手持弯形短刀,破掉过当年称霸一方的宁天府,也正是自那以后宁天府的西门家族从此落败,昔日雄风不再了!”
血影略显吃惊地看着火悔道:“难道当年那宁天城的大战就是几个刀月族的少年挑起的?”
火悔微微点头,血影只是默默地说着“难怪!难怪!”终于声音提高起来,“那这个叫‘惊肖’的刀月族后裔却有几分能耐,你可明白几分?”火悔被他问住,只是摇头,道:“这个我就无从知晓了,我只是知道刀月族的一些事情,至于这刀月族的后裔我看你还是问问大师兄的好!”说着便向仁丹望去。
血影更是迫不及待起来,“是呀,大师兄,你既然知道此人名姓,看来对他也是了若指掌了吧!”
仁丹忙笑着摇头道:“我只是听下面报说此人在阵式中披荆斩棘,一柄弯刀光束奇幻,直杀的场中乱作一团,至于此人能耐,我也未曾亲眼目睹!”
血影眼中精光四射,突得向祁英走去,行礼道:“宫主,血影愿请战,会一会那刀月族的后人!”
祁英知道他好战成性,便点了点头道:“让火悔陪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刀月族人非同小可,要万事小心才好!”
血影只是连连称是。
战势一直抵到磬悬宫的城门之外。
血影操着幻化的金杖站在城门外气势滔滔,火悔望着对面手持一柄弯月短刀的冷面少年惊肖只是心底一阵寒意泛起,他只觉此人与那岩鹰自有一番对立的气势,岩鹰含蓄内敛,一股威势隐含不散,而此人刀锋清冷,面罩寒气,一股凛然威势。火悔拉拉雪影的衣角低声道:“此人了得,师弟要当心!”
血影一催金杖道:“我理会的!”说着一片灿然金光向惊肖射去,“小子,且让你吃吃这金杖的厉害!”金杖直袭而去,而那惊肖只是静静站立,面无表情。
火悔一直凝目注视此人的动静,待见血影欺近之时,惊肖手中的弯刀只是缓缓地从身侧向外拉离寸许不到的空间,火悔情知不妙,大呼:“师弟……”可只是伴着他那句喊出的“当心!”血影已是握着一条血流不止的手臂恶狠狠地望着对面的嘴角狞笑的惊肖。在那一瞬间,血影只是在金光焕散的瞬间突然感觉到惊肖那一种慑心夺魄的凉意,他下意识地猛然收势向外翻飞,饶是他技艺非凡也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划破了一条手臂。
血影望着对方只是觉得手臂处汩汩流出的鲜血无止无休。火悔飞身赶至托着血影向城门飞去,后面扬天族士兵趁势杀去,磬悬宫外的士兵一时血流成河。
“难怪人们将这刀月族传成神一样的种族,他的出手简直使人无法理解,一式破敌!”火悔道。
祁英看了看血影的伤势,一脸的忧心忡忡。
仁丹拉过火悔详细地追问了番血影与那惊肖的对阵,并仔细问过,待火悔一一讲述之后,仁丹静静地思索片刻道:“我明日去会会此人!”
火悔更是一脸的惊诧:“大师兄,这……”
仁丹伸手阻住,道:“毕竟来人太过嚣张,就算不敌也要找个应对的计策才是,你放心我会当心的,到时还请师弟仔细看清此人的身法以作参详。”仁丹知道火悔眼光一向了得,而三兄弟中自己的功力又是最高,因此也只有如此,以期有所收获。火悔别无他法,也只得点头应允。
对面惊肖却依旧冷如寒霜,似乎在这段对望的距离里边是寒气凝聚。
仁丹仔细端详着不远处的惊肖,行礼道:“请问兄弟……”
对面的惊肖突然伸出手来,冷冷地道:“不必如此称呼,请出手!”
仁丹再有涵养也不禁拿不下这个脸面来,他稍稍顿了顿,才道:“好,既是如此,那就休怪了!”说着光袭影随,仁丹手中竟摆出一柄蛇形软剑。
惊肖冷笑一声,远远地火悔仔细观望,却见他手中的弯刀依旧是向外错开一段空隙,接着卷着仁丹蛇形伸缩的光雾下,一道凛冽的奇光哧的刺透仁丹的腹部。仁丹面部激烈抽搐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只是同样的一招,却也是与火悔深讨了长久的一招竟又这般轻易的刺入了他的腹中,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何必那么多的空招式!”惊肖冷笑。
火悔凌身飞至,在他欲接近仁丹的片刻,却不料身前一阵奇光乍现,火悔回过头却见到惊肖手持弯刀诧异的望着自己的身后,脸上冷傲的表情再也不复存在,但他的声调却依旧冰冷,“你又是何人?”
火悔回首相望,对面一人满面柔和的笑容,“在下岩鹰!”火悔扶起仁丹走到岩鹰身前行礼道:“多谢岩公子搭救之恩!”岩鹰颔首还礼示意火悔救人要紧,火悔便答谢一声并嘱咐他当心便扶着仁丹向城门行去。
惊肖只是冷冷地望着这一切,待火悔离去之时,他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弯刀道:“出手吧!”
岩鹰只是优雅地笑道:“刀月族后裔果然不同凡响!”
“少废话!”惊肖怒喝,手中的弯刀缓缓地错开了一段空隙,岩鹰冷眼相看反而向着惊肖行近了几步,惊肖脸色徒变,但手中的弯刀还是在这一瞬间无声无息地刺出这一招出奇不意的一式竟堪堪地停在了岩鹰的身前寸许。在停留的空隙里岩鹰手中的画笔抵着刀锋,脸露微笑。惊肖脸上似乎徒然变形,一阵刀影翩飞后,岩鹰却依旧以画笔拂住他手中的刀锋一脸懒洋洋的笑容。
惊肖急向后行,手中的短刀在此刻被他用力抛上,接着他身化长刀,一路风势卷在他的身周,而在惊肖幻化的刀形与空中短刀相接的瞬间,岩鹰脸色突变,他伸手抛出手中的画笔直向那柄短刀击去,当的一声巨响却是画笔与短刀相接处爆裂成一个亮面拉成长长的椭圆之形,最终迸散无形,惊肖一时间幻化人形,颓然无神地望了望岩鹰,转身向远方奔去,“为什么?为什么?”
“你是苗笙对吗?竹眉老前辈可安好?”岩鹰在他幻化刀形的一瞬间突然识出此人路数与竹眉的酷似之处,再一揣测便知此人正是竹眉的弟子苗笙。
惊肖突得收住身形,恶狠狠地望了岩鹰一眼便转身奔去。
“岩兄弟,果然是你!”城门外祁英翩然而至。
岩鹰朗声笑道:“祁兄一向安好!”
祁英走上前来道:“马马虎虎而已!”说着两人便相携向城内行去。
岩鹰依旧一脸懒懒的笑容望着这座奢华的大殿,就这样迟疑了片刻,他终于扭转了身,向着祁英道:“我不太喜欢这里,可以带我去羽儿的琴室去看一看吗?”
祁英轻声笑道:“当然可以!”
岩鹰笑着点头称谢,便他还是当先踏出了宫殿,并没有需要人带领的意思。诗羽的琴室距离这座宫殿颇远,岩鹰很熟络地找到了那间与诗羽初次见面的琴房。此时的岩鹰只是痴然地望着那里,仿佛耳边依旧回荡着那令人迷醉的琴声。岩鹰轻轻地推开房门,祁英只是站在门外任由他自行进入。
屋中的阵列如昨,岩鹰掀开帘帐,那一日的场景竟宛然在目,诗羽只是站在床边望着他说他真是一脸鬼相;诗羽手里握着银针说她终于有了办法;诗羽掀开帘帐吃惊地望着他说,没想到你挺英俊的嘛……
岩鹰突然痴了下去,他缓缓地坐在了床边望着那处帘帐不言不语,而眼前却是充满了诗羽浅笑晏晏的模样,耳边满是诗羽低声倾诉的语调。
门外的祁英看着屋中的平静,心头一阵抽搐。
火悔静静地走过来,表情紧张地走过来附在祁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祁英轻轻点点头便随着火悔走了出去。
祁英随着火悔走出宫外,远远的便看到两个女子击散一群群的磬悬宫的卫兵的包围,向这边冲来,在她们的身后一位老者正笑吟吟地跟在两人身后,并时不时地拨出气旋,击得卫兵一个个地直向外飞去。
“祁大哥!”在人群中突然飞身跃出一位白衣女子,祁英乍眼望着方看清正是雪鹰,祁英忙挥手阻住众人。雪鹰忙赶过来,问道:“祁大哥,我们本来想直接见你,可是这群人偏偏说我们没有资格!”雪鹰说着指向身后一群正垂头丧气的卫兵。
祁英向众人匆匆地扫了一眼,正待发作,一旁的雪鹰却早已说道:“祁大哥,请你带我们去见岩哥哥吧!”祁英笑着点头答应,他向雪鹰身后的两人望去,那女子只是向他轻轻地点头问礼,而那老者却只是东张西望没有丝毫的老成之状。祁英见雪鹰也不引见,只得向两人轻轻点头答礼便引着众人向城门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