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过,村长开始号召起人员,修建新桥。由于耍龙灯那次集资一万三千多块钱,所以用去买石料水泥的八千块,还剩下五千多,都分给了耍龙灯的人。
小文几兄弟得到舅老爷的巨款,每天都往小商店跑,过完元宵,开学两星期内就都花光了。而从拜年得到的糖果也是日渐减少,小文四兄弟不由开始后悔将钱花得太快,糖果吃得太猛,以至于现在只得回味着过年那会儿的欢乐时光。
“喂,小文,在想什么呢”,小强拍了拍坐在座位上发呆的小文道。
“哦,没什么,就刚才音乐课老师教的那首歌很好听”,小文若有所思道。
“恩,我也觉得挺好听的。走吧,小胜他们都回家去了”,小强拉着小文,背着书包一块回到了家。
小文左思右想,就连吃晚饭时也心不在焉,一直想着那首歌,暗下决定非学好它不可,于是对小凯和小风道:“大哥二哥,你们两教我一首歌,我不会唱,只记得前两句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你们会吗?”。
“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大事情,原来是为这首歌啊。不过我读三年级的时候,老师教这首歌时,我也挺迷恋的,感觉很好听”,小凯回忆道。
“二哥,你快教我吧”,小文盯着小凯,哀求道。
小凯嚼着口里的饭菜,应声道:“行,没问题,等下在床上我在教你”。
小文忙点头说好,匆匆的吃了饭,泡了脚后,各自躺上了床。小文一蹦到床上,就开始缠着小凯让他教自己那首歌。
“我只知道这首歌叫‘送别’,是很老的歌,但是谁唱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小凯盖好被子道。
“哦,那歌词你都还记得吧?”,小文有些生疑道。
“当然记得,去年为了学这首歌,我可是花了好几天的课堂时间记歌词和哼调调”,小凯一副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太好了,今天老师一唱这首歌,我就立刻来了精神,感觉很,反正就是很好听拉,呵呵”,小文侧着身子,面向小凯道。
小凯有此机会在小文面前得意一回,又是同样喜欢的歌,也是十分乐意教授于他的,道:“好吧,那我唱一句你就跟着唱一句吧。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小文跟着小凯低声唱着《送别》,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忽月色朦胧的夜空中,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甚是哀怨。小文几兄弟刚睡着,加之声音不是很大,就像清风浮过撩起一丝风声一样,所以并没发觉什么怪异之处。
到是第二天上学,听到昨晚怪声的同学们一个个将那沉吟声夸张比拟得鬼哭狼嚎一般,恐怖至极,更有甚者说是从落死崖某个洞穴里面传出来的,惹得大家毛骨悚然,极为害怕。
小妹被班上的男同学惊吓得直往小文教室跑,不敢离开小文半步,而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全校甚至全村等四个邻近村子都开始众说纷纭,侃侃而谈起来。
小文几兄弟和很多人虽没听见昨晚的那声怪音,但今天全校同学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讨论,也不可能空穴来风般兴起。而大家议论声中,最常听见的便是落死崖三字,这下可大大触发了小文对落死崖的探险欲望。
下午放学,小文深知小凯三兄弟会对自己前往落死崖一事坚决反对,便没有提起,将书包交给小强,随便找了个借口后,小文只身一人,开始向落死崖进发。
落死崖离谢家弯比较近,只要翻过几坐高山,便能将落死崖全景一览无余。虽然落死崖是几个村子的禁地,且山路少有人走,又长满了杂草荆棘等一些蔓条植物,但小文这次铁了心的一定要到落死崖看个究竟,亲身经历下父亲当年的历险之路。
怀揣着对落死崖的无比好奇,小文默默的经受着爬山无路的艰辛,毅然决然的走着。天色渐渐暗下,小文抬头穿过高大的树木,望了眼天上静静悬挂着的月亮和满天的星辰,想着回去时可以向大家炫耀自己在落死崖看到的一切,心里就美滋滋的。
月光下,小文忘却了手脚上被刮破的皮肤和渗出的鲜血,也不被周围发出的阵阵声响所吓倒,只管往落死崖的方向一步步坚定的走着,只因为心中对父亲的幻想与渴望,以及对落死崖的好奇心所驱使。
终于,在小文坚持不懈无所畏惧的徒手攀登下,来到了几座高山所包围着的落死崖。初到此处,借着月色,小文清晰的看到眼前一大片的草地和前方密密麻麻的树木,还有周边井然有序,连绵着的山脊。
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出许多的杂草,还有前方阴森的树林和四周黑压压的山脉,小文吞了吞口水,开始有些怯步了。但想到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又岂能因为心中生起的一点胆怯就这么原路返回,所以深呼吸了几口气,对准前方几十米远的树丛,一路狂奔过去。
穿过草丛时,小文由于紧张,也不敢多想,只顾拼命往前冲,不想过来时,一头撞到了大树上。揉着发疼的额头,小文看了看身后,幸好没在那比自己还高出一截的草丛里迷了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眼前这片树林说也奇怪,任何植被都没有,就连大点的石块也找不到,只有光秃秃的大树屹立其中。而走过这片树林,有一条大概三米之宽,数十米之长的沟渠。由于夜黑,看不出深浅,小文便拾起身边一块稍微比较大的石头,向下面扔去。
久久,还不曾听到石块落底的回声,小文一阵后怕,若自己失足掉了下去,不被长时间高空坠落的恐惧所吓死,也会被摔成粉碎。
这条深不可测的沟渠那边,便是重峦叠嶂拥有无数神秘洞穴的森冷高山,小文没办法跨越这条深沟,只能绕道而行。月华如水,微风凄凄,时而会有不知名的怪响发出,惹得小文胆战心惊。
但前方就是父亲曾经去过的地方,既然都走到这个地步,怎么说也得去看个究竟。排除心中对黑暗中传来的恐惧心理,小文战战兢兢的向前走着,分外小心,生怕走错一步跌入某一个黑暗中的洞穴,成为传闻里无一生还中的一员。
随着小文的深入,接二连三的洞穴开始一一呈现,看着布满枝条杂草的洞口,和黝黑的内里,接踵而来的是小文身心的颤栗。每经过一个比自己还高上些许的神秘山洞,都能从深邃的黑洞里闻到各种不同的怪味,而这些洞里飘出来的气味大多都是刺鼻难闻的,更显恐怖。
唯有一个洞穴格外不同,湿度尤高,站在洞口都能感受到彻骨的严寒,气味也与其它洞穴大相径庭,淡淡的香味中搀杂着丝丝腥味,以至于小文久矗洞口,像着了迷般,一动不动。
轻轻的,洞里突然发出一声低吟,像是在召唤小文进去一般,异常温和。
小文凝目望着洞内,闻着一股股传出的腥香,似乎暗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自己向洞中走去。在这种不可自拔的神秘力量中,小文先前的恐慌抛到了脑后,开始走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内。
刚进洞内没多远,小文不可置信的猛甩了下头,意识开始恢复,想往回走,但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就像深后有股强大的推力,迫使自己不得回头,只能朝向下延伸的洞内走去。
小文惊恐万分,张开双手想抓住两边任何可以帮助自己前进的物体,但事与愿违,两边空空如也。而这股莫名的推力,每一次小文试图停下脚步,与其抗衡时,只会得到推力加大步伐变快的适得其反的效果。
记不得被这股神秘之力推了多久时间,当它停下来时,小文已是掉进了一个灯火通明有着无数色彩之光的地方。”啊”,小文并不是为突然失去推力而掉进一个偌大的地方发出尖叫,只是自己悬挂空中正缓缓降落,又低头看了眼脚底下还有几米之遥的平地,实感震惊。
脚履平地,小文一阵塌实,抬头看着上面十多米远的洞口,以为掉下来必死无疑,却不想离地面几米远时,一阵舒软,就像掉到了厚厚的棉花堆里,不疼不痒。
刚被一股神秘的怪力推着走,现又在空中被什么东西托住了一般,缓身落到地面,小文尤感这个洞穴不一般,开始警惕起来。
小文向四周巡视一眼,发现这个空洞洞的地方墙壁上满是凹凸不平颜色不一还发着光芒的钟乳石,而且,在正前方还有一个幽静的洞口,不知通往何处。
看着那些色彩迥然不同且发出强烈光芒的钟乳石,小文顿觉此处怪异无比,只想快快逃离出去。但仰望上方自己掉下来的洞口,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周围,仅凭自己徒手,是绝对无法攀爬上去的。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小文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眼前不远的那个洞口,但愿此洞能通往外面。想着奶奶和大伯还有小凯他们可能正焦头烂额的寻找着自己,小文深感此行不该,开始谴责自己的无知和任性。
只是,一切都太晚了,小文的追悔莫及改变不了现在的处境,低头丧气只会加重对死亡的恐惧,唯有振作精神,才有一线生机。还未满八岁的小文,站在一步之遥的洞口,想着当年的父亲,会不会也是在这个洞里,遭遇着同样的困境,然后绝处逢生
看了看这个洞中洞,口径比成年人还要高出许多,里面没有发光的钟乳石,但却有异光闪闪,照亮了大片地方。既然没了回头路,小文也只有勇往直前,走到底了。
没了前面入洞时神秘力量的控制,小文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在凭空而闪的异光照视下,洞中岩壁上的纹路和无光无色的钟乳石时闪时现,小文用手触摸时,能清晰的感觉到透过手指传来的冰凉。
几分钟后,小文总算走到了这条隧道的末端,看着前面不远的出洞口,急步跨去,待走到洞口时,却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只见洞的尽头,一条庞大的白龙盘旋在地,身体发着异光,正双眼无神的看着小文,道“孩子,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文正一脸愕然的看着盘旋在地的白龙,突听其和自己说话,大吃一惊,想着在电视上看过《西游记》里面的龙王,却不想世上真有这等神话中的生物。
下意识里,小文转身拔腿就跑,却不想背后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就是怎么跑也前进不了一步。
“不要白费心机了,你是走不出去的。放心,我这条即将死去的老龙是不会伤害你的,既然你能找到这口洞穴,那也是一种缘分。小娃儿,你叫什么名字?”,老白龙嘴不动却自发声的问道。
小文前进无果,推了推有如一道墙的空气,只得泄气的蹲到地上,硬撑着绝望的眼泪,道:“你不要骗我了,以前那些来落死崖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去的,肯定都是被你吃掉的,除了我爸爸侥幸逃脱”。
老白龙无力的眨了下双眼,道:“孩子,这口洞穴千万年来,你是第二个找到的人。你说那些来过此处的人都死了,那肯定是被其他洞里生存着的怪物们吃掉了,并非是我。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说就说,我叫谢文成”,小文沮丧的看着老白龙,对其刚才所言并不相信,心知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但还是抱着点祈望。
老白龙双目睁了睁,问道:“你是谢家弯的人?”。
“是又怎么样,要吃我就快点,臭龙怪”,小文确信自己是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不由大胆骂声道。
“你和谢海平有何关系?”,老白龙来了兴趣,继续问道。
小文一听老白龙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登时将生死忘却一边,回声道:“他是我爸爸”。
老白龙沉默稍许,叹出一声,道:“哎,看来这就是我老龙的命数啊”。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的名字?难道我爸爸以前来的落死崖就是在这个洞里逃出去的吗?”,小文惊讶的看着老白龙道。
“不是逃,是走。我被困于此已经几千万年了,你父亲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由于我大限将至,所以将十分之一的功力传给了你的父亲,拜托他替我完成心愿,找回圣灵珠。也许,你父亲还未找到吧,毕竟圣灵珠丢失已久,现在不知藏匿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里”,老白龙哀声道。
“十分之一的功力?圣灵珠?”,小文不懂的看着老白龙道。
“这些我等下都会跟你解释清楚,现在我要问你,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传承?就是说我要将剩下的十分之九的力量传授给你,你愿不愿意?”,老白龙怕小文听不懂,于是后面又加以说明了一遍道。
“是不是接受了就可以走出这个山洞?”,小文殷切的看着老白龙道。
“拥有我十分之九的力量别说是走出山洞这等小事,就算,哎,过完今晚,一切都会改变”,老白龙突意味深长道。
小文好不容易能像父亲那样有此机会重见天日,也管不了老白龙心事重重的样子,急切道:“那快快传授给我吧,呵呵”。
“别着急,在传授给你之前,趁还有些时间,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老白龙眨了眨龙眼,语重心长道。
小文知道要想走出山洞,必须借靠老白龙的力量,虽然还不知道这是股什么强大的能力,但想到自己在这洞里见识过的怪象,就像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样,神乎其神,所以也只好安心坐到地上,听老白龙说出它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