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的，怎么还多得罪一个？！
我破口大骂：“姓段的，枉我一心一意把你当师父，你竟然让两只鬼一起祸害我，你不得好死！”
小鬼的笑声愈发强烈了，我不知道段爷能不能听见，但黑暗中的他似乎因为我的话而虎躯一震。
“你这个完蛋徒弟，老子让你跟着我念咒，你停下来干嘛！”
他的唾沫腥子都吐到我身上了，可我哪顾得上这些，自己面前是小鬼，身后是女鬼，两个诡异的东西一个哭一个笑，让我的大脑都短路了。
对了！
我忽然想到了被我认主的那只小鬼，虽然被卖给了黑道头头李佳亮，可那根追魂骨还在我手里。
我赶紧把它掏了出来，用手找到上面的尖锐部分，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割向右手中指。
或许是太过于恐惧眼前的一切了，也可能是那块阴牌将我的身体冻麻了，我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甚至感觉不到手指破开处在流血，我的心里乱作一团，祈求着小鬼赶紧出来。
“嘻嘻，爸爸。”
多待一秒，我都要承受数百倍的煎熬，但没用多久，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就出现了，我迫不及待地对她嚷了一句：“快，赶紧把她们俩都收服了！”
我哪想过这只小鬼有没有收服它们的能力，但它口中却发出了冷冰冰的笑声：“爸爸你放心吧。”
想不到关键时刻，竟然是这只小鬼救了我的命，我伸手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感觉就像洗了把脸似的。
而与此同时，我身上的两只鬼一起没了动静，连带刚才被我叫出来的小鬼也是如此，似乎我先前的经历，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
“奇怪了，怎么这么快，不是应该斗法吗？”
心中疑虑重重的我不知不觉将这些话说了出口，段爷走了过来，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混小子，你以为这是演电影啊？”
这一巴掌并不重，打在我的后脑勺上，让我清醒了许多，我直接蹦着高和段爷对质：“你这当师父的还把徒弟当猴耍，我差点就让你害死了！”
段爷打开矿灯，晃得我赶紧捂着眼睛，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懂个屁，要不是老子教你的经文，那女鬼能被你震住吗！”
“那也不能…”
话没说完，段爷已经开始往矿洞外走了：“出去再说，这里边太湿，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别得了风湿病。”
我心想你要是得风湿，那我不得半身不遂？
一边往外走，段爷一边解释，说原本他打算用那段破灵咒增幅阴牌的法力，然后借阴牌的力量收了女鬼。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阴牌当中的小鬼居然现身了：“我估计那只小鬼和那女鬼有什么关系，或许是她的孩子？”
我怔了一下，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又不够清晰，于是赶紧转着脑子寻思这件事，然后一拍大腿：“我知道了，那小鬼是李佳亮养的，女鬼是齐鹏飞的女人，难道李佳亮和齐鹏飞就是因为这件事反目成仇？”
按照我的猜测，李佳亮和齐鹏飞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已经怀了齐鹏飞的孩子，可齐鹏飞又让她把孩子打了。
李佳亮想方设法弄到了那个夭折的孩子，又托人弄成小鬼，靠着它的灵力，害齐鹏飞倾家荡产…
但我还没想明白，段爷就立刻反驳道：“根本不可能！”
我糊涂了：“怎么不可能，这是最合理的解释，要不李佳亮还抓齐鹏飞干嘛？”
段爷走出矿洞，身影有些佝偻，神秘兮兮地说：“他们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闹起来。你是不知道，这两个人…”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是谈到了什么禁忌话题，我连忙跑上去，想问个明白，但无论我怎么问，段爷也不再透露半个字。
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最后，段爷说出了那三只鬼为何消失的缘由：“看来，那段经文增幅了阴牌的法力，让里面的小鬼想起了生前的事，所以才会主动现身。原本它们有可能就此投胎转世了。”
之后，他转身狠狠瞪着我，吓得我有些心虚：“看我干嘛，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
段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然后坐到床边，把身上的矿工服拖了：“你没事找那只小鬼干什么。它的法力太强，这么一闹，兴许是将那两只鬼都给吞了，万一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成为一大祸害。”
我听得心惊不已，原来还有这种说法：“那咱们咋办？”
段爷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说管那么多干啥，以后自然有人收了它。
我浑身冰凉，话是这么说，可说不定那只小鬼第一个就想对付我呢？
这一夜我怎么都没睡好，解决了一件事，又多出了一件更麻烦的事，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第二天一早，矿老板就跑过来敲开大门，跟段爷询问昨晚的情况，惹得段爷一顿臭骂。
这还真是有求于人，矿老板也不敢招惹段爷，就只能低头听着。
等段爷说女鬼已经被收了之后，矿老板喜上眉梢，哈哈大笑：“段爷您真是太神了！哈哈哈，以后有这种生意，我一定介绍给您！”
段爷显然很喜欢这些恭维的话，他一脸得意，和矿老板互换了电话号后，就领着我和陈淑莹离开了。
这一路上我都没说话，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只小鬼的事，也不知道追魂骨还能不能限制住它？
陈淑莹看出我有心事，一直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两句，到了家里后，赶紧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把门锁上了。
掏出追魂骨，我试着召唤那只小鬼，过了半晌，只觉得浑身都被一股强烈的寒意笼罩住了。
它并没有出来，追魂骨已经无效了！
我赶紧跑到段爷的房间，可他并没在屋子里，我又跑到机房，还是没有人影。
我一阵着急，都出这么严重的事了，他还到处乱跑？
“景三，师父让你过去呢。”
陈淑莹的声音忽然从楼下传了上来，我赶紧跑下楼，就看见段爷正站在大门口打电话。
奶奶的，吓死老子了。
段爷听见我下楼的声音，转身看了我一眼，然后挂了电话：“瞅你这胆小的样，没见过鬼啊？”
我心想，要是今天再见着鬼，你就别想见不着我了：“师父，我召不出来那只小鬼了！”
他哦了一声，没当回事：“之前我教了李佳亮一些法子，能让小鬼重新认主，没事儿。”
我这才稍微安心了点。
也是，都过了好几天了，李佳亮怎么也不可能让我一直当主子。
这么一来，就算那只小鬼厉害了，也不会先报复我了吧？
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段爷对我说道：“对了，叫你过来是有个古曼童的生意，一会你去处理一下。”
古曼童？
我暗暗思索，自从来了这儿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要买古曼童，段爷没教过我这里边的东西，我也不会啊。
我就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段爷，段爷当即表示让我放心，只要我拿着古曼童过去，然后把需要注意的事告诉买家就行，其他的不用我管。
我没有反对，有生意是好事，我妈的手术费可还没着落呢。
这天下午，段爷拿出一只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的古曼童，交到了我手里：“记住，你可以打开看，但是千万别对着它说话，要不以后缠上你，我可不负责。”
我连连点头，段爷又继续说，这里边有供奉用的经文，每一行的底下都有拼音注释，录音已经传到了买家的邮箱，记得让他查收。然后就把买家的地址和姓名告诉了我。
我确认了一下，就准备过去，段爷却赶紧叫住我：“慢着，最重要的事忘了告诉你了。”
等我回过头，他压低了声音说：“告诉买家，一定要记得每天都去磕头，而且要带着全家磕头，一天九次，一次都不能少！”
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也太奇葩了，不但要每天供奉，还得带着全家一起磕头，一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谁能坚持？
但这也不是我该想的，朝段爷点点头，我就出了门，打车朝二环那边去了。
我们这是个三线城市，房子不贵，除了我这种农村出身的，几乎没有买不起房子的。
可到了目的地、上了楼我才发现，原来世界上的穷人这么多。
这栋公寓楼占地很大，一共三层，买家住在二楼。
我上来之后，发现里面的格局类似宾馆，走廊两边的房间大小、距离相同，依次相对，我悄悄朝开着门的一家打量了一眼，顿时惊呆了。
这个房间只有两平米大小，还有一部分用作厕所，摆上一张床和电视后，几乎没有能够移动的空间了。
里面的老男人正坐在床上看着电视，女人正数落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嘴里全是脏话。
我没敢再看，生怕那个女人会出来骂我，赶紧朝着里面走去，到了212号，我礼貌地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