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错,全盘皆输。
终于,红莲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转身望着站在门口的玄冥,他的神情是那么狂乱,是那么惹人怜惜……是那么无助……他右手紧握着一柄出鞘的剑,颤抖的剑锋上血渍斑斑。玄冥待看真切转过来凝望着他的少女真是自己爱得撕心裂肺的灼人红莲时,彻底绝望,脸上仅剩的血色也倏然退却,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铛”一声巨响,玄冥长剑剑尖狠狠支在地上,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地晃了晃,片刻,他惨白的绝美容颜突然露出一个镇魂摄魄的优雅微笑,笑得是那般惑人,笑得是那般和煦:“莲儿,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的莲儿怎么可能背叛我呢?是也不是?——向我解释,快向我解释,我等着你,我等着……”即便是再荒唐不过的理由,即便她什么也不解释,只是奔来投入自己怀抱,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原谅她。
可是……红莲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用陌生到可怕的眼神冷冷望着玄冥。
站在一旁的玄火之王,高高在上的玄煌,望着自己的小儿子,那个美得太过刺眼的三皇子此时脸上莫大痛苦的表情,心中的快意与解恨简直要把他的胸膛撑破,简直快慰到难以形容。玄煌冷冷启口,对红莲道:“莲儿,三皇儿问你话呢,怎地不作答?”
——三皇儿……吗?
红莲深吸口气,淡淡道:“三殿下,今日乃是我大喜之日,不宜见血,你还是速速退出玄玦殿为好,我恕你今日重罪。”
“……不宜见血?——不宜见血……”玄冥缓缓闭上双眸,惨然道:“昨晚……今日,相隔数个时辰,为何会有偌大区别?是你骗我?抑或是……我一直自欺欺人?告诉我,告诉冥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怎能相信。”
“事实便是如此。”红莲再次残酷定义道,“你还是走罢。”
红莲的手握得死紧,只一心祈求玄冥快走,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再也——莫要回来了。
却不想,玄冥突然仗剑用着潦倒的步伐走上前来,狂乱道:“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的!!你定是——你定是被逼的,我现下便带你走,远离这里,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分开!!”
一时,众多堂主冲上前团团围住红莲与玄煌,警戒地望着玄冥,保护主上的心思不言而喻。
红莲倏然皱眉,果敢地伸出右手食指狠狠指住玄冥,对一众玄火门徒威严施令道:“玄冥大胆犯上,将他拿下,打入大牢待日后发落!”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均是一愣,而玄冥如遭雷劈,呆呆站在当地,只是目眦欲裂地凝视着红莲。——谁能相信,红莲竟会说出这般绝心绝情的话?字字如刀绞。突然,玄冥忙弯腰捂住嘴,一口闪烁着淡淡银光的艳红鲜血顿时喷出,鲜血从指缝中缓缓流下,映衬着他苍白的手背肌肤是那么刺目。
玄煌心头再次猛烈地掠过一阵残忍快意的同时,眼角不忘观察红莲反应,只见红莲眼睁睁看着玄冥吐血,她再也掩饰不住地红了眼眶,周身的颤抖更大,只是被过人的毅力与定力强自压抑下来,但是这些细微的表情依然逃不过玄煌冰冷锐利的双眼。玄煌从容伸手,揽过红莲纤腰,保护和占有的意图表露无疑,道:“尔等还不速速服从新任圣妻所下的第一道命令?”
一众门徒此时才猛然反应过来,高声应道:“诺!”顿时,数位术法通天的堂主,与黑压压一片黑衣门徒蜂拥扑向堂下孤单的玄冥。
“冥儿,我聪明绝顶,毓秀过人的幺子,”玄煌带着万分残酷冷笑着,口中喃喃自语,“你此时还敢说你忘了红莲么?你还敢说你不在乎她么?——为父,差点相信了你恶毒的谎言。你和巴夜——当真像得让我咬牙切齿!——夺走你的全部,这点惩罚算什么,我爱你爱得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此话细细微微地传入红莲耳际,她更觉心如刀绞,逃避似的转脸不愿再看玄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