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决定多少让约翰感到吃惊,凭兰的一面之词,就要把关在牢里的帕克放掉吗?但是父亲已经这样说了,做儿子的也不好当众反对。约翰想要晚些时候再找父亲谈谈此事,怎么能这样轻易地把人放掉呢!
兰则在听了罗杰的话后,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做好立刻被扫地出门的最坏打算了,却没有料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侯爵大人几乎不假思索地相信了他的辩词,马上就同意放人了!兰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侯爵大人刚才是说,明天就把我弟弟给放了?”
作答的不是侯爵本人,却是那个罗伯特·辛月兵营长。他微微笑着说:“哈马先生,在座的各位都听得很清楚,侯爵大人已经相信你弟弟是被错抓的,答应明早派苏骑士带你去放人。我看你也非常疲倦了,就早点回去休息,等明早侯爵府的苏骑士上门吧。”他有些赶兰快走的意思了,跟先前热心地要把兰带进来时判若两人。末了,他甚至直白地说道:“我有些公事要与侯爵大人细谈,不方便外人在场。”
既然侯爵大人已经答应放人,兰也觉得自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他略显激动地向罗杰连鞠了几个躬,不停地道谢,然后就走人了。
待兰离去,会客厅的门又关上了,罗杰便盯着罗伯特,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辛月兵营长,已经没有外人在场了,你是否可以说明来意了?”
罗伯特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单刀直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带走帕克·哈马!”
“哦?”罗杰不禁感到有点吃惊,他注意到约翰脸上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也没料到罗伯特提这个要求,“这是为何啊,辛月兵营长?你这个远在前线的军队指挥官,对后方监狱里刚刚抓进去的一个小小嫌犯有什么兴趣啊?”
罗伯特笑着说:“不是我对帕克·哈马有兴趣,而是西路军团指挥官亚克军团长对他有兴趣。”
罗杰更感惊奇了:“我更不懂阁下的意思了!辛月兵营长,老头子我愿闻其详。”
罗伯特倒是非常耐心地向罗杰解释道:“我与令公子这次专程从前线赶到罗泊城来,其实是为了捉拿两个兽人。他俩一个是兽族阿狼部落的首领铁塔·阿狼,一个是兽族南山部落的首领昆南·南山。这两个兽族部落是与我们西路军团打得最凶的兽族武装,而这两个兽族首领更是双手沾满了西路军团将士的鲜血。不久前第二营发起了一次突袭,碰巧活捉到了正在召开会谈的他俩,但是铁塔和昆南被俘后都狡猾地隐藏了真实身份,让第二营那群傻瓜给卖到后方来了!亚克军团长从其他兽族战俘口中了解到了真相,一怒之下撤了第二营兵营长的职,并责成我与令公子火速赶到罗泊城来,把他俩抓回去祭旗。据贩卖兽族战俘的军官交代,这两个兽人随一批凶残的兽人一起被罗泊城角斗场老板强森买去了。没想到等我和令公子赶到城里的角斗场,却看到已经叫城防卫队封了门,说是下午有人闹事,造成大量死伤。来之前我已经仔细辨认过死掉的兽人尸体,发现铁塔就在其中,但昆南不知所踪。听说闹事的人放跑了二十来个活着的兽人,其中应该就有昆南了。后来我们又听说下午晚些时候在市中心击毙了六个在逃的兽人,我再次去辨认了尸体,仍然没有昆南,我相信他很有可能已经逃出城去。这时候我听说侯爵大人抓到了一个与下午角斗场闹事有关的嫌犯,就和令公子一起赶了过来。之前我实在不知道理查小少爷的不幸,冒昧打搅,还请见谅。我寻思着把这叫帕克·哈马的嫌犯带回前线去,严加审讯,希望有所收获,如果他真是无辜的,我自当把他安全放回来。”
原来罗伯特和约翰从前线赶来,为的就是这个差事!罗杰顿时明白了。他想了片刻,又说道:“辛月兵营长,刚才嫌犯帕克的哥哥所说的你也都听到了,看来这个帕克应该与角斗场闹事的凶徒没有勾结,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带走他呢?”
罗伯特哈哈笑道:“侯爵大人莫非是要考我?光凭嫌犯哥哥的一面之词,又怎么可以判定帕克与那四人毫无勾结呢?如那兰所言,帕克与那四人是在晨露林地偶遇,不过也如兰所言,当事人除了帕克和那四人以外,都已经被双足飞龙吃掉了……”侯爵闻言脸色一变,估计是想到了理查的惨死,罗伯特马上话锋一转,“这一点查无人证暂且不论,兰后面有关他弟弟是被陷害一说就完全站不住脚了。我仔细询问过角斗场的售票员,给帕克买票的并非那个女人娅萝,而是那个法师小萨格鲁森,兰所言一开始就不符事实,后面更是一派胡言!相信侯爵大人心里面也是有数的。侯爵大人满口答应放人,恕在下冒昧地猜想一下,莫不是想放长线吊大鱼,用帕克来引出那四个凶徒,再一网打尽?”
罗杰心想,这罗伯特果然有两下子,自己的用意叫他猜得一清二楚。但他还是不解了:“正如阁下所言,老头子我就是要放长线吊大鱼。却不知道辛月兵营长为何放过大鱼不吊,而要抓个小虾米回去?”
罗伯特沉吟片刻,说道:“因为就算侯爵大人拿这个小虾米来做饵,也吊不上大鱼来!”
“哦?”罗杰盯着罗伯特,“辛月兵营长有何高见,还请指教老头子我一二。”
罗伯特慢慢说道:“我认为那四人闹完事后,就着逃出城去,根本不会回来。”
罗杰继续追问:“有何依据呢,辛月兵营长?”
罗伯特答道:“因为那四人,是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罗杰和约翰闻言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