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穆尼斯？”约翰瞪大眼睛盯着父亲，“那个五、六岁大的小孩？他向妈妈下的毒手？”

罗杰恨恨地说道：“对，就是这个邪恶的小巫师！”

“小巫师？”约翰更加难以置信地盯着父亲，“父亲在说那个当时才五、六岁大的吉穆·尼斯，是个巫师？这怎么可能呢！”

罗杰说道：“你不要不相信，前法师国领袖萨格鲁森四岁就修成了一名合格法师，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修成一个巫师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当时年幼的吉穆绝对称得上一个巫师，他成功地向你母亲下了诅咒，就是最好的证明！”

约翰还是一点儿都不相信当年小小的吉穆会是一个巫师，一个巫师向他母亲下毒手这个说法他已经很难接受了，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父亲居然说这个巫师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这也太荒唐了吧！但他现在更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准备与父亲争辩下去了。他问道：“那么，爸爸，当年妈妈晕倒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罗杰便继续讲述起来：“你母亲突然晕倒，我立刻就懵了。我喊来了军医，他忙活了半天，对我说你母亲不知何故陷入了深度昏迷，他没有办法把她救醒。我闻言犹如五雷轰顶，急得差点也昏死过去。这时候，我早已把吉穆抛到了脑后，这个小畜牲就一直呆在旁边，看着我和军医为了救醒你母亲忙得焦头烂额，最后徒劳无功。我让军医先退下去，正打算叫人来把吉穆押走，没想到趁着周围没有外人的这个机会，这小畜牲嬉皮笑脸地对我说，不用费脑筋想怎么救醒你母亲了，办法就在我的眼前。我立刻就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小畜牲搞的鬼！”说到这，罗杰愤怒地一拳砸到墙上，在墙上赫然留下一个印子。

真的是小吉穆下的毒手，当年他竟然亲口向父亲承认了！约翰无比震惊，他望着罗杰，期待他继续讲下去。

罗杰接着说道：“我听了这小畜牲的话，火冒三丈，当场就把他踢翻在地，并把他死死踩在脚下，质问他到底对你母亲做了什么。他也毫不隐瞒，直言自己虽小，却有一身巫师本领，刚刚就趁你母亲接近他说话的机会给你母亲下了个深度昏迷咒。他还说，巫师下的诅咒是别人解不了的，只有下诅咒的巫师本人才能解开。我闻言更是怒火冲天，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威胁道如果他不马上给你母亲解咒，我就立刻砍了他的头。没想到这个小畜牲反倒说，我迟早都是要推他上断头台的，我现在砍和以后砍又有什么区别呢。然后他又问我，他为什么不给我下诅咒，而要给你母亲下诅咒呢。我听了一呆，同时有些怕他这时给我也下个诅咒，就把他甩出去老远。他面朝下摔到地上，鼻青脸肿，还吐了血。可他还在笑，并说，他要是想给我下诅咒，早就下了。紧接着，他就说了，看得出来，我很爱你母亲，他可以给你母亲解咒，不过我要答应他一个条件。他还能有什么条件呢？我一听他这话就猜出了他接下去要说什么。他也看出我知道他的想法了，但还是自己说出口来，他要我给他自由，来交换你母亲的性命！”

约翰皱紧了眉头：“但是，父亲要是答应了他的条件，岂不是要公然违抗安东尼奥皇帝的命令？”

罗杰说道：“就是啊，吉穆·尼斯被抓到了，这是军中人人都知晓的事实，我若是私自把他放走，一定会有人到安东尼奥皇帝那里去告我的状。那个时候，只要被怀疑和叛军余党有勾结的海神国贵族，无不脑袋搬家，连累满族获罪。我若是答应吉穆的条件，虽然换得你母亲一时活命，却有可能令我们霍华德家族跟他们尼斯家族一样被满门抄斩！我自然是不理睬吉穆这套的，我起先也想得简单，这吉穆·尼斯年纪还小，又是贵族世家长大的，只要用些重刑，他肯定就得屈服。于是，我把吉穆五花大绑起来，天天对他施以各种毒辣的刑罚。没想到这小畜牲骨头硬得很，虽然被打得死去活来，却就是不肯给你母亲解咒。他还威胁我说，你母亲这样一直昏迷下去，水喝不进，食物吃不了，是活不了多少天的。更要命的是，这时候安东尼奥皇帝的信使突然来到军中。原来，除吉穆以外的尼斯家族成员都已落网，并人头落地，皇帝清查了尼斯家族名单，发现惟独被我抓到的吉穆，还迟迟没有献上人头来。安东尼奥皇帝似乎起了疑心，就派信使来催我快交上吉穆的人头。你说我要怎么办？杀了吉穆，你母亲必死无疑；放了吉穆，我们霍华德家族就要大难临头。我陷入这两难境地，又要马上做出决定，急得要抓破脑袋。”

“妈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莫非，父亲当年最终还是接受了吉穆的条件，把他给放了？”约翰困惑道，“但是，父亲当年要是私自放掉吉穆，安东尼奥皇帝必然不会放过父亲和我们霍华德家族，可我们家族从来就没有遭受过皇帝的任何责罚啊！这样看，父亲当年应该还是把吉穆的脑袋献到了皇帝那里，那么，妈妈又是怎样脱险的呢？”

罗杰神情黯然：“我当年确实献了一颗人头上去给安东尼奥皇帝交差，可是这颗人头并不是吉穆·尼斯的，而是一个跟他年岁相仿、长得又有七八分像的无辜孩子的！”

“什么！”约翰惊呼了一声。这就是事实吗？父亲找了一个和吉穆长得相似的小孩，残忍地杀死他后，拿他的脑袋去蒙骗了安东尼奥皇帝。而真正的吉穆·尼斯，则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由，并遵守他的承诺，解除了妈妈的诅咒？

约翰张着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