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集贸市场到梦圆圆和彤云的家只有一里多路，平时感觉很近，推着沉重的车子就不感觉近了。梦圆圆今天就感觉格外远，她推不动了，真想把车子扔到路边回去喊彤云。平时靠彤云帮她推出推回，独自推车的时候少，她的身体还像一个月前那样单薄，体力也不比一月前强多少，原因是她不想让自己变强壮了，她认为不好看，不希望自己有大的改变。

她希望改变自己，因此她卖起了水果，她又不希望改变自己，卖了一个月的水果心态上仍不是个小商贩。

所以，马福生的话才让她动心，让她坐立不安，让她感觉推着的车子比平时更沉重。

家门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彤云，一个是邻居陈奶奶。

陈奶奶是一个走路迟缓，总喜欢在外面溜达，见人就说话却有点颠三倒四的老太太。

彤云看见了梦圆圆，急忙迎了过来。梦圆圆站住不走了，似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彤云接去了车子：“今天咋这么早，还不到5点？”

“回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很大，远远的就跟梦圆圆打招呼。

梦圆圆跟在彤云的后面：“累死我了！累的话都不想说。”

“回来了？我跟你说话呢！”老太太加大了嗓门。

“回来了！”梦圆圆只好对着她喊。平时梦圆圆喜欢跟她聊几句，虽然总是那么几句，说了老太太就高兴。今天梦圆圆却有点不耐烦。

“回来好！小云子正要去接你呢。”

梦圆圆快走几步去推自己家的大门。

老太太又在后面喊：“慢点啊！先把大门打开！”

梦圆圆开了自家的门：“陈奶奶，又要出去走走？”

“得去走走，走走舒服。”老太太转身缓慢地往梦圆圆回来的方向走去。

彤云把车推进院里，说：“今天卖了不少，比早上去时轻多了。”

“轻个屁！我是女的没有你那么大力气。”梦圆圆拎着她的大钱包就要进屋：“把车子苫上，别忘了把我买的菜拿进来！”

彤云打开水果箱上的塑料袋一看：“这么多！鸡腿鱿鱼蘑菇……这是牛肉还是羊肉？买这么多菜干什么？”

“想跟你好好吃一顿。”

“没口福！已经吃过了，正要上班去呢。”

“还不到5点就上班？”梦圆圆怀疑的问：“又有了相好的，上班前去温存一会？”

“哪有时间去跟女人温存！从昨天开始交接班的时间就改为6点了，比原先提前了两个小时，早上不是跟你说过吗？”

“怪不得今早我还没出摊你就跑回来了。”梦圆圆让彤云把买来的菜都拎进厨房，她问彤云：“吃的什么？”

“剩饭。本想烙馅饼，面和肉馅都弄好了时间来不急就没烙。你做吧，这些菜明天再吃。”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从天上往下掉馅饼的好事。”

彤云用手指在梦圆圆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有事我回来再说。”

梦圆圆拦住彤云：“晚去一会行不行？这事很重要。”

“晚不得，交接班的事能晚吗？回来再说。”彤云饶过梦圆圆出了门。

“明天就来不及了！”梦圆圆追到院子里喊：“走了就不跟你商量了，你别后悔！”

卧室里电话在响，杨凡甩着手上的水从厨房跑出来抓起了话筒。是罗烟霞：“车修好了吗？”

“没有。明天上午差不多。”

“咋这么费劲？”

“换了台发动机。”

“那么严重？需要很多钱吧？”

“不少，我手里的钱只够一半，另一半得借。”

“不少是多少？”

“5000。我手里只有2000。”

“我记得你有3000。”

“那是半月前的事，车有毛病挣不到钱光花钱。”

“真没用！借到了吗？”

“小文答应借我2000，还缺1000。”

“1000我还拿得出来，明天上午给你取出来。”

“最好今晚拿到钱，明天一早就去提车。”杨凡说了一大堆谎话，他认为这样做合情合理，小文只是一个月前刚结实的朋友，从他那借钱不合适，再说修完车手里一点钱都没有也不行。

“好吧，我先从别人那借点。晚饭我不回去吃了，我要请别人吃饭很晚才能回去。”

杨凡挂了电话，嘟哝了一句：“请别人吃饭？大概又是汤利军请你吃饭吧。甭想再骗我！”

罗烟霞不回来吃，杨凡做饭的热情大减，洗好的鱼切好的肉都没心思做了。看看剩饭也不多，他拿出3个鸡蛋将剩饭加西红柿一炒，就算是自己的晚餐。

杨凡边吃饭边看电视，其实电视里的节目根本没往他脑子里进，饭炒的咸淡也没吃出来，他在琢磨从罗烟霞那套问“口供”的方法。小文不提醒他也有所察觉，两个月内买了那么多衣服，又突然戴起了金项链和金耳环，哪来的钱？三天里得有两天不回家吃晚饭，周六周日也要上班，她不过是物质局里的一个高级职员咋这么忙？杨凡越想越觉得罗烟霞跟汤利军的关系可疑，也许小文说对了，他和罗烟霞的缘分真的不大，有人正抢夺他的女人呢。

晚饭前后网吧里几乎是空的，只有两个玩传奇的要连续作战，让金戈给他们煮方便面吃，对付一口就继续打。

小秋算好了帐，写了个单子连包里的钱一起交到金戈手上：“今天家里有点事我早点回去，明早7点半再来。”

“没事也该早点回去，晚上我没时间去送你。家里有什么事？”

“我妈过生日。”

“早说吗！我该给你妈买个生日蛋糕你带回去。”

“用你给买蛋糕！我妈从不吃那东西，她有糖尿病。”

金戈从小秋刚交到他手的钱里抽出200元来：“拿着！我没时间去看她，表示一点意思。”

小秋把金戈的手推开：“知道这样就不跟你说了。”

金戈又把钱递过去：“给你妈买药。该买什么药我不懂，只能请你代劳。”

小秋又把金戈的手推回去：“我有给她买药的钱，别难为我！”

“拉拉扯扯的干吗呢！小秋又回来了？”

小秋回头，见雅文进了网吧已经走到了跟前，她朝雅文说了句：“雅文来了。”就匆忙走出了网吧。

“她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一见到我就走了？”

“急着回家给她妈过生日呢，我给她钱她不要。”

“你俩什么关系？她妈过生日你拿钱干吗？”

“她妈有病，让她买点药。”

“有病的人多了，你管的过来吗！我妈有病的时候你咋不这么热心？”雅文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放到主机桌上。

金戈打开塑料袋，里面是几个馅饼：“还是热的！好像刚出锅。”

“吃吧！为这几个馅饼我在家忙活了一下午。”

“谢谢！你知道我爱吃这东西。”

“我费心费力在家给你做好吃的，你却在这里跟别的女孩拉拉扯扯。”

“扯淡！这算什么拉拉扯扯。”

“这还不算！我亲眼见小秋抓着你的手拉过来推过去的，这是网吧里还有顾客，没人的时候还不定干出什么来呢。就不该找个女孩来帮你，等于引狼入室！”

辛成和残雪又进了春华饭店。第一道菜端上来的时候辛成说：“不知道晚饭还有没有人抢着替我买单？”

“今晚我请你。总惦记着用别人的钱喝酒吃饭，没出息！”

“没那意思。我感觉今天的运气特别好，见到了思慕一年多的老婆，又有人请我跟老婆吃了顿丰盛的午餐，下午还有人为我和老婆合影。这么多美事都赶到了一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就是没帮老婆查到那个悲秋，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我也没指望一两天就找到他。不可能那么容易。”

“应该问问丽丽，她是个人精，枫城的帅哥没有她不认识的。”

“今晚能找到她吗？”

“不好找。她神出鬼没的像个幽灵，谁知道又钻哪去了。”

“大概跟那个榆城铁马在一起。榆城铁马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花网友的钱比花他妈的钱还仗义。丽丽那么精明的人咋有这种网友？”

“你也很精明，还不照样被人骗去20000。”

“我那时候太傻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这两年就懂了很多，否则都不敢来找你，也没有信心追查那件事。”

“怎么认识那个悲秋的？为什么寄钱给他？”

“前年夏天我们那刚有网吧，我算是柳城上网最早的人之一。当时上网费很贵，每小时6元，真玩不起。两三个月后网吧多起来上网费也降到4元3元才去的次数多起来。在网上认识悲秋好像很偶然，大约是夏末秋初的时候，比现在早一点，不知怎么他就挤进我的好友名单里来了，说话还很风趣，慢慢就聊熟了。他知道我是卖服装的，问我从哪进货。我说从榆城。他告诉我枫城有个很大的批发市场，服装鞋帽小百什么都有，让我到枫城来看看。我说对枫城不熟悉，上货运输都很困难。他说有他呢，可以帮忙。”

“枫城是有个批发市场，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当时正是上秋装的时候，我就让他了解一下批发市场上秋装的款式价格，有没有直达柳城的货运班车。5天后他在网上跟我聊了很久，据他介绍，几款秋装的价格都比我从榆城上货低一些，他说就是没找到枫城直达柳城的货运班车，他有个朋友是开货车的，哪有活去哪，跑柳城的时候就可以帮我运过来。其后我又收到他的信，他把十几款秋装的型号价格列了表供我参考。信中还夹带着他的照片，看照片悲秋是个帅气而又坦诚的人，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迷上他了对吧？一张照片就骗你20000，没把人骗去已经万幸了。”

“是你说还是我说！”

辛成给残雪和他自己的杯子斟上啤酒：“菜齐了！边吃边说。”

残雪把自己那杯酒挪到一边：“不喝，喝酒头晕更查不到线索了。”

辛成又把酒杯给她端了回来：“少喝点有助于思维，精神紧张的时候最好喝上两杯酒，酒能使人放松，放松了思维才开阔，才会想出好主意。”

“谬论！”残雪又把酒杯推到了一边。

辛成又把酒杯推了回来：“中午不算，今晚才是我给你接风，哪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残雪只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收到信的第二天悲秋就给我打电话说他那位开货车的朋友过几天就跑柳城，让我快来枫城进货。我问具体日期。他说说不准，也许5天后也许10天后。我说我那摊位让我妈照看一两天还行，十天八天就不行了，没时间在枫城等那辆车。他说你信得过我就把进货的钱打到我的帐号上，我帮你进货替你运过去，信不过你就去榆城进货。我不好意思说信不过他，就往他告诉我的一个农行的帐号上打了10000。钱打过去的第二天他在电话里告诉我都进了什么货共花了多少钱，第三天他又打电话告诉我车一两天之内就开往柳城，又说批发市场新到了最时髦的羊绒衫，一定卖得快利润高，劝我再进一批货。我觉得麻烦他一次不容易，就信了他的话，又给他打过去8000。他接到这笔钱后告诉我，货已经进了，那辆车去了榆城，回来后马上开往柳城。一连三四天都是这么说。我急了，问他是不是在骗我。他吞吞吐吐的告诉我车坏在从榆城回枫城的路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问我怎么办。我急坏了，当天晚上就上了开往枫城的火车。”

辛成将酒杯端起来向残雪示意干杯：“以后呢？”

残雪跟着辛成干了杯中的酒：“以后就到了枫城，住在春华旅店里……没见到悲秋只见到他的两个朋友……第二天就回去了。”

田园小区马福生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梦圆圆一进门，马福生就叫道：“来！圆圆，看看我这房子怎么样！”

梦圆圆跟在马福生后面挨个房间转了一圈，说：“这不是你家。”

“怎么不是我家？”

“房子不错，是新装修的，家具也是新的好像还没用过，看上去很漂亮，住着也一定舒服。可是你的家里人都不在这，两间卧室只有一间有床，孩子睡哪？现在的大老板都喜欢附庸风雅，喜欢弄个书房装门面，你这却没有书房，也没有那些花瓶玉器之类的摆设，所以我知道这不是你家。”

“我算什么大老板！在枫城不过是个小人物，只比一般的打工族强些。圆圆很聪明，观察的真细致。去过很多大老板的家吧？”

“物资局那些头头家我都去过，大同小异，全一个模式，那几个当官的在家庭布置上都没什么想像力，也没什么个性。”

“想法还不少！喜欢这套房子吗？”

梦圆圆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当然喜欢，就是买不起。这是谁的房子？”

马福生坐到梦圆圆身边：“我的。你猜的也对，这不是我家，是我的一套备用房子。”

“你们当大老板的好像都有备用房子，是不是为你的小蜜准备的？”

“准备下房子可以养小蜜，也可以派别的用场。”马福生从梦圆圆拎来的水果袋里取出香蕉放到茶几上：“吃香蕉吧！这东西方便，不用洗。”

“派别的用场？出租？”

马福生扯下一根香蕉递给梦圆圆，自己也扯下一根撕开了香蕉皮：“我在枫城虽然是个小人物也不至于靠出租房子过日子。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

“送给我！”梦圆圆跳了起来：“啥意思？让我给你当小蜜？免谈，我对做你们这种大老板的附属品不感兴趣。”

“坐下！坐下！别那么激动。我说过让你做小蜜了吗？”

梦圆圆又坐到沙发上：“总不至于白送给我吧？”

“买这房子花二十多万，算上装修和家具就是三十多万。我马福生虽然大方，也不会平白无故送给别人。”

梦圆圆的心跳快了三倍，又抬头向装修和布置都很漂亮的整个客厅看去，客厅的两面都是沙发，窗子很大，窗子两边是装修时就做出的与整个房间基调完全一致的薄壁柜，她想不出这样薄的壁柜能有多大用处，只是觉得这样把窗子两边的墙壁包装起来还算美观。如果她来住这套房子就把两边的沙发去掉一边，反正来的客人不会太多，空出来的地方可以弄些小摆设，那才符合她的审美和生活需要。她说：“不要！你的条件一定很苛刻。”

“真不要？你卖多少年水果能挣到30000？”

“什么条件？我可不能太吃亏。”如果马福生的条件是包她三年五年的，自己有限的青春都消磨在这个貌不出众，且有点让她恶心的中年胖子身上那就无法忍受。她不想失去的太多。

马福生不急，连着吃了两根香蕉，找了张餐巾纸擦着手说：“这事一会再说，咱们还是先谈谈你的工作。我这家水暖建材公司你是知道的，内外只有两班人马六七十人，水暖建材商店的利润不大，挣钱主要靠我的安装队在外承揽工程。我现在缺一名行政主管——就是我的助理，职责就是帮助我将两方面的工作协调起来。马上让你担任这个职务不妥，你不熟悉公司的业务又没有做这项工作的经验很难得到公司员工的支持。我考虑了一下午，觉得你还是从人事工资做起好一些，两三个月后再当行政主管就顺理成章了。”

“工资呢？也要从几百元钱拿起吗？”

“月薪1000。行政主管的月薪是2000。不低了！”

“奖金多吗？”

“奖金多少要看全年效益好坏。你在物资局时全年的奖金是多少？”

“我前年才毕业，到物资局上班已经是九月初了，年底得到的奖金好像是三百多。去年正好是1000。”

“我知道汤利军，赚得再多也不会花在员工身上。前年我公司的员工人均奖金是5000，比你在物资局要高三四倍吧？去年不行喽，安装队在施工中出了点问题，让市政府罚得不轻，到现在也没缓过劲来。今年能否发得出奖金就看你能不能帮我把中午说的那件事摆平呢。”

“什么事？为什么要我替你摆平？我比你本事还大？”

“女人漂亮就是本钱吗！本事大小要看本钱的大小，这道理你还不懂？我给你安排的工作还满意吧？”

“将就吧……漂亮女人有得是，干吗找我？”

“这事并不是单凭长的好看就能胜任的，还要反应敏锐能说会道知道怎样讨男人的欢心。我在枫城认识的靓妹不多，可也有十几个，想来想去只有两个人合格。”

“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另一个是谁？”

“丽丽。”

“她呀！别把我跟她相提并论！”

“别小看了丽丽，这件事如果让丽丽去办比你去更容易。”

“为什么？”

“江文革离婚续娶之前最先看中的就是丽丽，当时丽丽妈也同意了，丽丽却不答应，后来江文革又打听到丽丽并不是个处女，就改变了主意，娶了余洋洋。”

“你要我办的事跟江文革有关？”

“城南正兴建的南苑小区知道吗？那是江文革的鸿运房建公司承揽的工程，我想把其中的水暖工程从他手里拿过来，你帮我争取到这部分工程房子就是你的了。”

“这么简单？你直接跟他说不就得了？”

“不简单不简单！”马福生用力摇着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没必要了解那么详细。从去年夏天开始，江文革房建工程中使用的水暖建材要由市物资局提供，他手里又没有专业的安装队伍，只能雇用普通的民工。这里面的问题就多了，一方面是物资局提供的水暖建材价格太高，雇用民工的费用也不低，增加了基建成本，另一方面是民工技术上不过关，工程的进度慢还时常返工，延误整个工程的工期。江文革当然不想这样干，来自上面的压力很大又不能不这样干。受益的是物资局，汤利军自己一年就能从中获得几百万的利益。今年物资局因为还贷等原因资金周转不灵，南苑小区需要的水暖建材目前一车也没到位，江文革找到了摆脱汤利军的理由，说要自己解决水暖建材以免延误工期。现在是汤利军不想放弃既得利益，省城又有两家公司想承揽这部分工程，关系很复杂呢，我想拿到它并不容易。”

梦圆圆看着马福生，心里毫无头绪：“江文革会听我的？”

“施展你靓妹的魅力呀，我听说江文革曾请你和刘焕吃过饭，对你相当有好感。”

“你像个间谍，好像专门刺探这方面的情报。”

“商场比战场更难把握，不学会收集情报就不是个好商人。”

“试试吧，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不能试，必须充满信心地去做，没有信心哪会取得胜利。”马福生从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塞到梦圆圆手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套房子的半个主人了，事成之后我会把跟这房子有关的所有材料交给你，价值三十多万的房子就是你的了。”

梦圆圆的呼吸急促起来，抓着钥匙的手都有点发抖：“好吧，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弃。谢谢你啦。”

“是应该好好谢我，你有谢我的能力。”

梦圆圆不但呼吸急促，脸也红了，不用瞧马福生骨碌碌向她攻过来的目光，她也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