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中午就在春华旅店登记了房间，她说前年秋天来枫城时就住这。
送残雪去旅店房间的路上辛成踉踉跄跄要摔跟头，两只手都扶到了残雪的肩上。
残雪把他推到一边：“装啥！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醉了？”
“喝啤酒就这样，当时觉得没事，站起来就迷糊。”
“滑头！别总惦记着占我的便宜。”
“我喝了三瓶呢！真醉了，你就忍心看我摔跟头？”
残雪不理辛成，快步向旅店走去。
辛成急忙追上去，这回脚下利索多了。
在旅店门前残雪站住了：“又跟来干吗？喝醉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不把你送到房间里我不放心。”
“你进我的房间我更不放心。”
“就呆10分钟，说几句话就走。”
“说准了！10分钟之后还不走怎么办？”
“我是狗熊。”
“不行！”
“我是混蛋。”
“也不行！”
“你说咋办？”
“我希望嫁一个诚实又能理解我的老公。”
晚上八九点钟正是网吧里人最多的时候，丽丽走进有情网吧向座无虚席的网吧里扫了一眼：“满了？来的真是时候。”
“要么早来要么晚来，这个时间人多你不知道？”金戈搬了把椅子放到丽丽身边：“想等就坐一会。”
“所以我说来得是时候。”丽丽不坐金戈搬给她的椅子走到主机跟前坐下了：“正好让我过一会当老板的瘾。”
金戈挥手让丽丽离开主机：“饶了我吧！上次就因为你占着主机不肯下来，害的我把好几个人的钱都收错了。”
丽丽不起来，反而抓起了鼠标：“我帮你收费，不会动你主机上别的东西。”
金戈忙按住丽丽手：“我这个网管软件还不成型一动就出毛病，今天下午就耽误了几个小时，再弄出毛病这些来上网的非骂我不可。”
“抓着我的手干啥！别利用这种机会占我的便宜！不放心就在边上看着点，我只管受费不管什么软件的毛病。”
金戈松开丽丽的手，搬过那把椅子坐到丽丽旁边，确实不放心。63“刚才二胖跟一个男的来找过你。”
丽丽放下鼠标：“找我干什么？男的是谁？”
“那男的又高又壮，大概有一米九，二胖说是你的网友。”
“是榆城铁马！他和二胖在一起？”
“晚饭后来的，二胖说那男的也是她的网友，问你下午来过没，我说没来。那男的说你下午上班去了，问我你在哪个公司上班。啥时候开始上班的？我怎么不知道。”
“骗他们的，我哪有地方上班。”
“上个月刚开张的豪情网吧高薪聘你去当网管你为什么不去？”
“我会啥？让我去当网管？豪情的老板是想让我去为他的网吧做招牌，帮他招揽顾客，再没钱花也不能去干这种事。”
“先干着吧，总呆着也不行。”
“是不行，我妈就骂我只会花钱不会挣钱。总呆着是不行，我来给你当网管。”
“我这个网吧再扩大一倍也雇不起你。”
“我免费服务，每天晚上来帮你几个小时，让我没事时上网就行。”
“那我就没好日子过了，雅文得天天晚上来看着我。”
“没出息！那么怕雅文？”
“你要是雅文能让她天天晚上来免费服务吗？”
“我要是雅文就把你俩撕成萝卜条。”
“幸亏你不是。”
“雅文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就知道她的很多秘密。”
“谁都有自己的隐私，很正常。”
“这些秘密跟你有关。”
“不想听，不知道就没烦恼。”
“其实……其实雅文也不容易，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别人把你抢走。”
“不能说点别的？”
“好吧，不说雅文了。知道谁用过苦夏这个网名吗？”
“苦夏？好像听谁说过，一时想不起来。问这干吗？”
“好好想想！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不起来，可以到网上搜索呀。”
“是一年以前的事，现在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叫苦夏。”
“老网虫很少换自己的网名，可能他现在还叫苦夏。”
“希望不大，他使用这个网名并不是为了聊天”
“不聊天干什么？”
“现在不能说，有些事我也不知道。”
“问过别人吗？”
“没有。据说这个苦夏是个帅哥。”
“帅哥？今天辛成带着他的女朋友也向我打听一个帅哥，网名叫悲秋。枫城上网的帅哥是不少，就是没听说谁的网名叫悲秋或者苦夏。”
“悲秋苦夏！这两个网名很相似呢。”
金戈敲着自己的脑门：“想起来了，去年余洋洋曾问过我知不知道枫城还有个叫苦夏的帅哥？她说是她的一个网友问她，具体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去年夏天的事，那时她已经跟我吵过几次架，关系很紧张说话也不多，你可以去问她。”
辛成看看手表无可奈何的站起来向外走。残雪笑了：“再不走就没有给我做老公的权力了。”
辛成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来：“再说一句话。啥时候才能正式做我的老婆？”
“急什么，先找到悲秋再说。”
“找不到呢？找不到悲秋你就不结婚了？”
“一定能找到——还有5秒钟！”
辛成急忙拉开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王师傅打来的：“还没回家？跟女朋友在一起吗？明天带过来让我把把关！”
“你见了保证说好。我得跟她商量一下。”
“商量个屁！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事还做不了主？明天不带来见我就扣你的奖金。”
“这事跟奖金有什么关系？”
“我说有关就有关！杨凡那辆破车换了台发动机，明天早点过来开出去试试，没问题就让他来提车。”
“好吧，明天7点我准到。”
辛成挂了手机才迈出残雪的房间，身体到了外面他又探头进来说：“接电话的时间不算数，纯属意外。”
关上门走出两步他又回来敲残雪那间客房的门。残雪拉开一道门缝：“还没走？”
“刚才的约定已经结束了，应该重新开始。”
“再耍滑头就取消你做我老公的资格。”残雪要关门。
辛成推住门不让她关：“我不进房间就说一件事。明天跟我去见见王师傅行不？否则他饶不了我。”
“明天上午去。该走了吧？”
辛成叹着气说：“回去我也睡不着，就不能让我多陪你一会？”
残雪用力一推关上了门。辛成听见门锁喀嚓响了一声，里面锁死了。65有两人下机，走到门口时其中的一位向金戈点了下头：“先记上，开资时一起算。”
金戈只好在又在他的帐本上记了一笔。丽丽看着直皱眉：“上网还欠帐？他们身上10元8元都没有？”
“没办法，有些人欠帐成了习惯，这两个人已经欠了好几百元了。”
“欠多了还不成了死帐！认识吗？”
金戈翻着帐本：“说话那位叫李童，这上面有他的签名，好像在江文革的公司里做事。跟你打声招呼还算好的，有的一声不响就往外跑，跑了就再不来了，其实再来你也认不出来。上网的这么多，能把每个人都记住吗？”
“这样不行！机器少的小网吧本来就不挣钱，再欠下去还不得关门。再有人下机你躲一边去，我当收费员保证比你称职。”
“有空机了，还不去查查那个苦夏？”
“急什么，想陪你聊一会。跟你聊比上网聊有意思。”
“不敢跟你聊，哪句话你听着不对心思就要打人。”
“舍得打吗？其实我在你面前最温柔。”
“现在还不错，中午那模样就像要吃人。”
“吓唬你罢了。谁用你介绍男朋友。”
“我觉得那人不错，跟你挺般配的。”
丽丽用力在金戈胳膊上掐了一把：“再提那事掐死你！”
金戈疼得直咧嘴：“你这种温柔没人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