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冲我说了句什么,我隐约能听到一点声音但听不清。我好像还没有死,也许是死的不够彻底又让这个大夫救活了?吴远贾华他们让大夫把我救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打算把我带回去继续供他们淫乐……吴远好像说过要带我去找苦夏,这是医院吗?那个苦夏又在哪里?我吃力的转动了一下脑袋,向四周看去,周围并没有苦夏,只有吴远贾华跟那个穿白色大褂的大夫。这里也不像是医院,大概是个个体诊所。

吴远正跟大夫争论,我听不清他们说的话,猜想他们是为钱的多少发生了争执,因为吴远正拿出50元钱递给大夫,大夫不肯接,仍在说着什么。

不久,吴远和贾华把我抬出了那个诊所。外面的太阳真温暖,给我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能够生活在阳光下面多幸福啊,我却像个囚徒一样受着别人的摆布,连享受阳光的权力都没有,又被他们塞进了一辆出租车。

要把我再带回那个污秽到极点的破屋子去吗?我怕极了,宁肯被他们打死也不能再回到那个人间地狱,我大声喊叫“救命!救命……”

吴远贾华跟开出租车的都没有反应,大概我的声音不够大,我便使出最大的力气喊“救命!救命……”至少要让开车的听到把车停下来。

吴远贾华还是没什么反应,出租车却停下来了。我被他们拖出了出租车,贾华背着我在行人中穿行。我继续喊“救命!救命!救命……”路上的行人谁也不理,大家的耳朵似乎都出了毛病。

马路很宽,路边的建筑也很漂亮,这里应该是个城镇。不知道他们想把我弄到什么地方去,会不会把我藏在这里的某个房子里找更多的人来糟蹋我?我恐惧的浑身发抖,憎恨自己为什么还没死去,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尽头!

没走出多远就停了下来,我被放在路边背靠着一棵树坐着,吴远和贾华在商量什么事,我仍然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我好困好累,坐在那里不久就睡着了117我梦见自己见到了苦夏。他不说话,只是带着我不停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就上了照片上我见过的那个小船。苦夏在划船,像照片上那样笑着。小船的下面不是水,说不清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船颠簸的很厉害,颠的我想吐想喊叫。迎面吹来的风也很厉害,吹的我浑身发抖,感觉渴的要命也饿的要命,可船里就是找不到吃的喝的,我拼命向苦夏喊道:“水!水!我要渴死了……”苦夏好像不知道我在喊什么,仍像照片上那样笑着,就是不给我水喝……

我醒了,发现自己是在一辆大客车上。前面的车窗开着,吹过来的风冷的我不住的抖,我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尽量躲在前面坐椅靠背的后面,仍然感觉受不了。旁边坐的是吴远,他正把一瓶矿泉水向我递过来。我吃力的伸出手来却抓不住矿泉水瓶子,吴远就把瓶盖拧开往我嘴里倒,水洒了我一身。

喝了几口水就更感到饿,因为饿就更感到冷。太阳已经西斜,仲夏傍晚的凉风从车窗吹进来,吹在普通人的身上一定很惬意,对于我这个快要耗尽所有体力和热量的人来说却比浸在冰水里还要难以忍受。我挣扎着想站起来,要走到过道上去,再让冷风吹一会准得冻死,死也该选个痛快的死法,这样死太遭罪。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却被吴远按坐下了,我没有力气挣扎,他不按住我我也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看着吴远惊慌的样子我明白了,他是怕我逃跑,怕我求救,怕我揭发他们的罪行。他越怕我越要反抗越要喊叫:“救命!救命!他是坏人,他是流氓……”

我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在喊叫,认为全车的人都能听得到,可车上的乘客们却没多大反应,只有前面的一位中年男人回过头来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吴远看样很惊慌,站起来比比画画说了很多话,我看出他在说我是个病人,一定把我的病说的非常严重。坐在后排的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她不理睬我的叫喊,把我放倒在座位上让我侧身躺下,然后又向前面喊了几句什么。前面的车窗关上了,再也没有凉风吹来。

我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中年妇女拿过来一块蛋糕,我的手都抬不起来了,只能尽力张大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想吃,中年妇女便把蛋糕撕成小块喂我。我闭着眼慢慢吞咽着送到我嘴里的蛋糕,我要多吃一点,肚子里有了食物我就会尽快恢复体力,那时候我就可以再喊叫了。不能让吴远他们把我再带到哪个破屋子里去糟蹋。只要我喊叫的声音够大,也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就有办法揭发他们的罪行,会有人来管这件事的。可是我又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臭写书的!你怎么胡编乱写?圆月亮咋会听不清别人说话了,她说话别人也听不到……”丽丽扭头见银瓯的位置是空的才想起银瓯去采访还没回来。她站起来甩了甩有点酸麻的手腕,叹了口气:“咳!这比上网打字累多了,挣点钱可真不容易!”

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步,丽丽推开卧室的门躺到了银瓯那张单人床上,昨晚没睡多少觉有点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就要睡着时她一翻身又坐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不行!臭写书的回来准骂我不懂规矩。该死的,咋还不回来!”

有情网吧又是满员,仍有人往里面挤,来的是二胖和榆城铁马,还有昨天跟张大元来过的那个畑畑。二胖环视了一周说:“怪事!今天又不是周末,哪来这么多人?”

畑畑凑到金戈跟前:“有烟吗?”

金戈歉意的笑笑:“我不吸烟。”

“我是问你这卖不卖烟?”

“我这只有饮料口香糖什么的,要烟我可以替你去买。”

榆城铁马抽出一只烟递给畑畑:“我这有。红塔山,将就抽一只?”

畑畑接了烟:“谢谢!你长的好高好壮,站在这就像一面墙。”

榆城铁马用打火机替畑畑点烟:“男人吗,长的高壮才有魅力。”

畑畑吐了个烟圈:“是不错。我喜欢高大的男人。”

二胖抓住榆城铁马的胳膊就往外走:“见了漂亮女孩就黏糊!我就没看出你有什么魅力。”

榆城铁马只好跟着二胖往外走:“没有魅力你干吗这么不放心?”

“我怕你在这丢人。”

看着二胖和榆城铁马出了网吧,畑畑说:“自我感觉良好。”

金戈:“这类人活的轻松,心里没负担,想到啥说啥。”

畑畑:“是脸皮厚,这类人我见的多了。”

小秋走了过来:“给余洋洋打电话了吗?你要不打她会认为我没转告你。”

“还不去上班!过点了。”辛成这是第二次提醒他母亲了。

“不急,我想跟儿媳妇多聊一会。”辛成妈丝毫没有上班去的意思,仍坐在残雪对面聊个没完没了。下班回来见到残雪之后她的嘴就闭不上了,把最动听的字眼全用到了残雪身上,说得残雪红了脸。午饭后她让辛成收拾碗筷,自己翻箱倒柜的折腾半天,找出一枚金戒指来,逼着残雪戴到手上,她说这是她结婚时的戒指,送给残雪最合适。然后就坐到残雪对面问这问那,恨不能把残雪家祖宗三代的履历都打听明白。

“看看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迟到早退单位不扣你的奖金?”

“扣什么奖金!过点就不去了,我给头打个电话就行。”辛成妈走到电话跟前拨了个号,接着嘻嘻哈哈的说了几句就放下了电话:“行了!走,咱娘俩下午逛商场去。”

辛成急了:“你们去逛商场我怎么办?”

“该干啥干啥去。逛商场可不能带你,有个男的跟着这商场就没法逛了。”

“还是国营单位好哇,说不去就不去了,我要敢这样早被老板炒了。”

“这叫资历,跟单位的属性有什么关系?你傻小子懂什么!等你在某个岗位上奉献了自己半辈子的时候才能跟我现在比。”

“咳!我和小文爸都是退休的人了,老面子已经不管用喽。”小文妈放下话筒直摇头叹气。

小文:“他怎么说?”

小文妈:“他说,管这些闲事干啥又不是你家里人的事。这是托词是借口明白吗?如果真是家里出了事他又会找别的理由。”

小文:“再求别人试试。”

小文妈:“没用。求了别人别人还得求他,人情欠了不少事还不一定能办成。”

杨凡:“我觉得自己责任不大,未必就罚我的款,大不了承担点医药费。就怕他们拖,一两个月取不出车来就麻烦了。”

小文妈:“他说要尽快公正的处理这事。只要那两个骑摩托的没什么背景就不会拖太久。”

杨凡:“他俩都是槐镇人,估计没什么背景。”

小文:“难说,槐镇在枫城有势力的也不少。”

小文妈:“你爸在家也许能起点作用,他现在就知道去钓鱼,家里啥事也指望不上他。”

小文:“应该到医院看看,必须知道那两小子伤到什么程度,还得了解去看望他们的都是些什么人。”

杨凡:“那两个家伙就像两个地痞,他们的朋友都很凶,我连家都不敢回哪敢去医院。”

小文:“我去。我搞情报很拿手,要生活在战争年代我准是最优秀的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