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兽人在山寨中汇合不到十分钟,我们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昔日整齐干净的那个村落已经不复存在,街道到处都可以看到刀砍斧凿的痕迹。一滩滩绿色的、殷红的血液凝结物向人们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激烈战斗。显然,战斗最惨烈的时候,葛布林攻打到了山寨的里边。坦拔特沉痛的告诉我们,现在还能战斗的所有兽人连同十多岁的小孩加起来也不足六百人;而且几乎各个带伤。

看着那些用烂布条草草的裹着伤口的兽人,我心情起伏跌宕,战争不管你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它总会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个角落;让人饱尝丧失亲人和流离失所等各种苦痛。为了保卫家园,这些朴实的兽人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语言已经无法描述我对这些人们的尊敬和对死去之人的哀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默默站直了身形,向着残破的山寨鞠躬表示对死者的哀悼。有很多的兽人面对此情此景淌下了热泪。

我知道现在不是哀伤的时候,我们要利用葛布林营地着火的这段时间,重新布置、重新整合、充分休息。拉克莱斯是随我一起入山寨的精灵们的头领,他告诉我,突营的战斗中,有47个塔卡拉永远的留在了敌人的营地,他们大都是因为腿部受伤严重,无法突出重围而选择了自暴来做为最后的归宿。我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了一把,就因为仓促的、甚至连原因都如此可笑的战争,强悍的兽人战士和精灵法师不得不如此悲惨不甘的死去,如果是在军队中,他们本来可以成为队长,团长甚至更高的存在,结果却战死在这样的战斗中,可惜啊!生命的无奈啊!

风中散发已经开始救治兽人,他要将那些哪怕只有一丝生命迹象的兽人从死神那里拉回来。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兽人确实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本来就没有什么武器装备,几仗下来,几乎把寨内一半的房屋基石都用来抵御攻打山寨的葛布林了。精灵们主动的把食物都堆放在了一处,就这些生活物资,以后要统一分配了,寨内有两口井,吃水暂时倒是不用担心。

天已经放亮,北风带来了大量的云,一大清早就压抑的让人难受。众人的心境也如同这没有太阳的天气一般。搁着山崖的外边就是二十多万虎视眈眈的葛布林军队,数量实在太多了,面对如此不利的形式,没有人能愉快的起来,况且,还有那么多昨日还在身边的亲人、朋友永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大家都沉湎在伤痛和失落当中。

“兽人和精灵朋友们,我知道现在说什么漂亮话都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数十万计的葛布林就在山崖的另一面,那些绿皮肤的丑陋怪物目标很简单,杀掉我们每一个人,占领这块你们时代居住的土地。也许,在1个小时以后,你们就会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一切的坚持、奋斗、努力都随之远去。知道为什么仍然要选择战斗到底吗?知道为什么我和风中散发、水果糖会义无返顾的加入到这个行列里吗?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信念!一种精神!一群高贵的生命存在。

你们的行为向死去的亲人朋友证明了,向生活了千百年的这片土地证明了,向世界每一个角落的生命证明了,土库伦兽人是伟大的热爱和平的勇敢战士,塔卡拉精灵是伟大的永远尊重事实的高贵群体,你们从前坚持,现在坚持,未来也将继续坚持自己的信仰。没有人可以轻视这样的存在,生命不熄,战斗不止,荣耀与勇气永远与你们同在!”我站在一处倒塌的房屋顶上,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呼喊道。

“生命不熄,战斗不止,荣耀与勇气永远与我们同在!”所有人内心的斗志被唤醒了,他们紧紧的握着拳头,用震天的呼喊发出心底的呼喊。

塔卡拉法师被分派到各处的崖上,兽人战士被分派到各处保护这些法师的安全。力量的重点放在山寨的入口,三百米的山谷就是死亡的长廊,最强大的法师都安排在两边的山崖和最里边的高大寨门上。布置妥当后,抓紧时间休息,因为敌人很可能在不久之后,就会向山寨发动进攻。

登高远望的感觉绝对是在平地时无法比拟的,每一次登高时我总会有些新的体会和感慨。望着崖下星罗棋布的葛布林营帐,想想从来到异世界以来的风风雨雨,真的是感觉成长了很多。这里就仿佛是现实世界的一个缩影,大家为了各自的理念奋斗,拼搏。到底是是对的谁是错的,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正义和邪恶那种极端的存在是没有的,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融合。就象山下的这些葛布林,对于兽人和精灵,它们是令人憎恶的入侵者。但是你能这些过着原始生活的生命追寻更好的生存环境是错的吗?而且它们中的大多数不过是在履行着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而已。

“生命是没有对错的,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享受这种生活方式的乐趣同时,也要承担后果和影响,就是这样。”望着被北风吹的不停变换着形状的云朵,我感悟着人生的众多含义,一时痴了。

“红尘,红尘,想什么呢?”坦拔特摇着我的肩头关心的问。

我从思绪中醒觉过来,难为情的搔搔头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另一边的拉克莱斯微笑着说:“红尘,你思索时的神态是我活了几千年来见到的最有魅力的。”

精灵族同兽人在很多方面有着相当的一致性,都喜欢直话直说,当他们夸赞你的时候,你要相信那都是发自内心的。我笑着回应:“感谢你的称赞,当我们成功的保卫了家园以后,我到是不介意将自己的思考形象随便刻在石头上,作为对这次战争转折的一个纪念,现在嘛,还是让我们来讨论一下眼下的战斗吧!”

坦拔特和拉克莱斯认真的点点头。我此时未曾来到的是,数年之后,世界边缘已经成为了西方大陆上最耀眼的一块土地,就在我刻下啸傲山河石碑的崖上,一座高大的用金刚石雕刻而成的非常传神的思考者形象矗立了起来,而山崖也正式取名观圣崖,以纪念为了守护这块土地而付出巨大贡献的人。

我给他们两分析道:“目前我们最紧缺的就是武器,我看到很多的战士用的都是异常简陋的狩猎工具,所以这是我们首要解决的问题。”

坦拔特颇有同感的叹息着说:“是啊,好多兄弟就是因为没有防具和趁手的家伙,才被葛布林杀伤杀死的。”

我点点头道:“这一问题,不仅是兽人,连塔卡拉中也普遍存在。因为战争来的太突然了,大家根没有保护自己的装备和武器。关于这个问题,我发现下面那些敌人可以给我们解决。”

拉克莱斯不解的问:“葛布林?敌人怎么能解决我们的武器问题呢?它们应该是消耗我们仅剩的守城资源啊?”

我微笑着解释道:“经过我的研究,葛布林身上穿的和手里用的装备其实是混合了各种矿物的结合体。我们完全可以通过提炼和再加工,制作出精良的武器装备;你们看!”说着我拿出从葛布林身上收集的几种不同的铠甲和兵刃。边让他俩观看边做着解释:“这里面甚至有糜银和密金,这儿!这儿!”

聪明的精灵马上知道了我的用意:“你是说我们尽可能多的收集葛布林的装备再经过加工后自己使用?”

我轻轻的点头,赞赏的冲他笑笑。坦拔特带来了自己的疑问:“方法是挺好,但是,靠从爬上山崖的葛布林身上收集太有限,而且也要冒很大的危险,难道要战士们出寨夺取葛布林的甲胄?敌人有个习惯,每次战斗结束都会派人来清理尸体,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也没见到它们安葬。”]

我不慌不忙的继续说:“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在我的故乡,有一招兵法叫请君入瓮,我们可以用现有的寨子里的建筑进行加固和连接等手段处理。形成一个类似山谷入口的隔离地带,当然要做的不是很显眼,从入口看上去,好像前面就可以通往整个山寨了。然后我们把敌人引进来,再关住寨门,然后将被围进死胡同的敌人消灭掉,你们说怎么样?”

坦拔特和拉克莱斯眼睛同时一亮,都说这个方法可行。我又续道:“根据风中散发的能力,我估计,应该还会有很多的兽人兄弟被救活,失去手脚的也应该可以通过再生术恢复。现在我们就开始布置,战斗中腿脚不灵便的,暂时无法上崖顶战斗的就在下面动工做这个陷阱。传下命令,所有的弓箭都不准对山寨外的敌人用,用魔法来对付,弓箭要用到放进来的这些敌人身上,这样用过的箭头就可以回收,我们现在要节约每一块金属,另外,让老杰克找几个最棒的工匠开始准备炼铁锻造的事宜,具体的打造有我亲自主持监督。细节大家分成不同的小组探讨再商定一下。”

两人不住的点头,急匆匆的分别下山安排去了。我则绕着山崖巡视,安慰那些身心疲惫的战士。战斗时不能太紧张,尤其要进行的是长时间的鏖战;更需要放松压力缓解情绪。一个蔑视敌人的笑话或关心的问候就能让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我可不希望,眼前的这些憨厚的人在战后成为神经过敏的疯子或杀人狂。

凌晨时突击葛布林营地的路线附近,到处是狼籍和焦黑的土地。从山崖上看,极为触目惊心。大火虽然已经被扑灭,但青烟还是从那些坍塌的帐篷里时不时的冒出。很多的葛布林在那里翻检着什么,也许是同伴的尸体,也许是武器甲胄,也许是其他东西。我不了解这些绿色的生命,在我眼中,它们都是长的一个样子,分辨不出男女,总是邋遢、肮脏、丑陋。连同他们的坐骑,都是生满了藓、烂皮烂毛的恶心样子。仿佛上天创造它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充满正义感的人类来消灭的…………

葛布林还没有进攻的迹象,我转下山和老杰克他们一起商议关于开炉炼铁的具体事项。寨子里因为前段时间我教大家炼制生活器皿而储存了不少焦炭和工具,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塔卡拉精灵们的高超控魔能力也可以让我们在需要时轻易的得到高温火焰。批量生产甲胄的方法和工序则还需要磨合、推敲。我将每个步骤都具体分工给几班人来做,尽可能的形成流水线的效率工作方式。正在安排,一个兽人踏着一溜尘烟跑了过来,抹了把汗,喘着气喊道:“敌人,敌人准备进攻了!”

我跟随着他爬上了山寨的正面崖头,山下不远的地方,葛布林在正面集结,庞大的、由巨木搭建而成蒙着皮子的冲车和云梯被推到了战斗的最前沿。这些愚昧的绿色生物没有使用具有高强度伸缩性能的筋皮的技术,所以发石车和弩弓都不曾装备部队,也幸亏是这样,否则,单单靠我们这些人,怎么守的住二十多万葛布林的攻击。

“卡多,去,传我的命令,让守崖的塔卡拉每隔三人,抽一个过正面来,葛布林很可能想依靠攻城武器的威力从正面推进。”我朝刚才那个下山报告的兽人小伙子命令道。他应了声是,便一溜烟的跑去传达命令了。“多么不错的小伙子啊!经过磨练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兽人战士!”我望着他的背影想。

咚!咚咚!葛布林营地的战鼓开始响起,进攻开始了。一部分葛布林亲卫借着巨大冲车隐藏着身形,开始缓慢的向山谷靠近。后面跟随的是千名左右葛布林战士排成的长方形战斗团队,它们千数人同举着一块巨大的树木捆成的盾牌大踏步的前进着。

当冲车进入山谷后,从其他三面调来的精灵法师们也聚集齐了。“等一下,分成两拨攻击,一批攻击冲车,摧毁葛布林的攻城武器,另一拨直接轰击谷口的敌人,切断它们的退路,听我口令行事。”我指挥着法师们分成两个队伍,由于冲车笨重异常,而且个头过于巨大,所以行动的速度极为缓慢,塔卡拉们有足够的时间完成爆炎术的准备工作。

我承认,这种由千多人顶着的巨大盾牌对付普通的落石和山谷顶端两侧的弓箭都有不错的效果,里外蒙着皮子的盾牌甚至连火油之类的燃烧物也可以抵挡有一阵如果是换成塔卡拉没有进寨之前,这样的情况还真的是不好对付,但现在情况则完全不同了,精灵法师的爆炎术简直就是这类木制的简陋武器和防具的克星。葛布林针对兽人之前的抵抗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没有考虑到局势的变化,我心底诅咒着那个大酋首,这简直就是让手下来送死!

咚!咚!咚!咚!葛布林的战鼓愈敲愈猛,大地都在回应着这沉闷的鼓声。其他列于阵前的葛布林战士团队也开始有节奏的全线压上,它们制造的云梯最高的也不过到悬崖的三分之一,但确实可以使攀爬的勇士们省不少力气。

“准备…………放!等到冲车快要接近山寨的时候,我下达了攻击命令。两批数百枚爆炎球拖着黑烟滚滚的尾巴打着旋儿飞向目标。轰隆隆!巨大的闪光和震动填满了整个山谷,葛布林的巨盾被炸的木屑横飞,巨大的冲车同时被数十颗爆炎击中后,三角型带斜坡的顶部开始分裂起火;下面框架中间悬挂的可摇摆的粗大攻城锤因为顶部无法支撑其重量;前端断裂,斜着杵进了地面。冲车一下子卡死在那里,再也无法前进了。冲车下面和侧面框架衡量上隐藏的葛布林亲卫蜂拥而出,狂叫着挥舞着兵刃开始向寨门冲锋。山谷的的前端已是入了一片火海,整个山谷都被映红了,蒸腾的热浪和高温,我们站在崖上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击毁的燃烧着的巨盾成为了可怕的障碍物,被压死的、烧死的、熏死的、炸死的、激射的木屑扎死的葛布林堆满了整个山谷,没有人可以从这样的地方安全的逃出去。我估算着,就这一下,就有超过五千的葛布林丧生于谷底。

正面冲锋的葛布林亲卫受到了寨门上塔卡拉法师的猛烈攻击。单体的小法术相当频繁和密集,跟爆炎比起来就好像子弹和手雷的区别,同样是致命的,只不过杀伤的方式和威力不同。大多数亲卫没等冲到近前就被击成了刺猬或轰成了肉饼,还有部分幸运的、比较顽强的冲到了寨门下,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飞斧扔向了寨门上的法师,除掉个别的命中目标,决大多数都被躲开或被兽人挡住、击落了。这些冒死进攻的葛布林亲卫没等准备好下一轮攻击,便已经被铺面而来的魔法夺去了生命。不到一刻钟,谷中除了燃烧的大火已经再没有活人。

冲车进谷的同时,葛布林架起的五十道云梯冒着呼啸而下的爆炎球推了上来,云梯下面是可移动的四个巨大轱辘的平板车,梯子上战满了葛布林勇士,只能云梯搭到崖壁上,便发起死命的冲锋。往往一个暴炎球轰在梯子中断,便会有数十个葛布林连同半截梯子被炸上了天,有的云梯底部被炸断,整个向前或后面倾倒下来,直摔的粉身碎骨,当然上面的葛布林也不会好到哪里。还有的被巨大的风刃切成了数断,枝枝杈杈的倒在崖下、插在路上,其上的葛布林免费的坐了土飞机,摔的骨断筋折,要么就干脆被切成了两截。更有甚者,下面的基座燃起了熊熊大火,上窜的火势迅速的将云梯变成了一根通体燃烧的巨大火柱,上面的葛布林也浑身起火,惨叫着摔落尘埃。整齐的团队顿时一片混乱。被捎带杀死的葛布林不计其数。

即使是这样,悍不畏死的葛布林们仍在勇敢的冲锋,终于有三十多部云梯搭在了崖壁上。“不要顾及上崖的敌人,将魔法倾泻到敌人最密集的地方或者云梯的根部!”干掉了谷内的敌人,我开始指挥众人向正面山崖上攀登的葛布林反击。

第一次看葛布林攀崖是在远处,只觉得如同绿色的苔藓开始覆盖崖壁,甚是缓慢,今天亲临崖顶才不由的在心中惊叹,这些葛布林绝对是攀爬的一把好手,赤着上身绿家伙们拥有比山羊更敏捷灵活的伸手,仿佛根本不需要找什么支撑点,就那样嗤嗤的迅速上移、横挪甚至纵跃到另一处崖壁上继续向上。由此可以想像到在没有足够的弓矢和守城武器的情况下,兽人们是怎样熬过数次类似的进攻的,那绝对是一场血肉和意志的顶级较量。

塔卡拉法师们的命中率相当高,每一颗爆炎球落下,就会有数十个葛布林被炸飞、烧死。喀!喀!卡!吱呀!轰!又有十多部云梯被根部从破坏,梯子上的葛布林只能惨叫着从高处摔下来,有的干脆被云梯砸在了地里,那些爬的不是很高的也不怎么幸运,摔是摔不死,但下面还有烈焰火海在等着它们……

我挥枪磕飞两把飞上来的短斧,大声拉着长音喊:“格斗兵准备!”听到的兽人都走到最前排同时握紧手中的武器也跟着喊:“格斗兵准备!”这是为了在嘈杂的战场上有效的传达信息准备的递进式传达法。葛布林勇士已经快要临顶了,它们腰上的短斧投掷已经对法师们构成了威胁。

忽然我觉得身体一轻,力量也猛增,辅助法术?不用猜都知道,是风中散发上来了。他的神色很疲惫,不停歇的救治,体力、法值、精神的消耗都是巨大的;就这还是因为有我给他的丹药顶着,否则早垮了!“下面的兽人没有大碍了?你应该在下面休息的!”我有点责怪的说。顺手将刚上得山崖的葛布林又挑了下去。

风中散发微微的笑了笑:“是很累,不过救活了一百多人,复员了两百多个伤患,心里高兴,听到战鼓声,便急忙赶了上来,看看能帮什么忙!”

“救治了那么多?这可是个好消息,记你大功一件,你现在可是所有人的宝贝,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还是下山去吧!”我还是不想让他在战斗的第一线冒风险。

“你们在前边浴血奋战,我在后面恢复一下,救援一下的能力还是有的,我实在不愿意再看到有人死在战斗中,我希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挽救垂危的生命,红尘,就让我留在这里吧!‘风中散发动情的说。

这个男人啊!感情还真是丰富,他的存在让我对印象当中的外国人大有改观。在我的记忆里,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家伙们都是讲究实利的人,通过和风中散发的接触才知道他们也有注重情谊的一面。怎么忍心拒绝呢!朝着两个已经看清脸的葛布林勇士放了数个冰枪,我转回头对他说:“好吧!我同意你留下,但是有个要求。”

风中散发兴奋的说:“好!你说!”

“不准靠上来救治,只能在第三线,最多不能超过二线,而且,只救治极度危险的或重伤的,其他时间尽快调整休息。”我凝视着他说。

“好,我答应你。”风中散发爽快的应承下来。

“格尼森,哈格,你们过来!”我向着不远处两个壮实的兽人小伙子喊道。他们俩是土库伦部落年轻一代中公认的勇士。两人三步两步跑到了近前。“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萨满祭祀风中散发,如果他有什么闪失,你俩就从这里跳下去算了,明白没有?”

两个人一听,任务是保护他们尊敬的萨满法师,眼睛都是一亮,挺着胸,鼓着腮,大声的喊:“我们以战士的荣誉发誓,为了保护萨满大人,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好,现在开始,寸步不离你们的萨满大人,就是这样!”看着他们凝重的面容和满怀激情的目光,我满意的点点头。

山寨正面的防御线,有两千米左右,谷口的顶端用锁链和巨木架起一座百十余米的桥梁便于穿行。越来越多的葛布林勇士登上了山崖,和兽人们站在一块。我密切注视着防线的局势和山崖下的情况,哪边吃力就赶过去帮忙。塔卡拉法师们虽然受到一定的影响,但是仍然频繁的对崖下比较聚集的葛布林和云梯送上爆炎球。此时下面已经成了烈焰地狱,焚烧尸体的味道在山上都能闻到。同时向上飘散的黑烟熏的不少葛布林勇士如同落锅的水饺,哀号着翻下了山崖,葬身火堆。

我不敢开冰霜领域,因为是新觉醒的技能,收发还不能随意,造成的后果就是不分敌我,全部产生效果。眼前的情况自是不能用,水水早被我召唤出来参加了战斗,穿着并不比蕴蓝战甲差多少的精致甲胄的它,绝对抵的过任何一名兽人勇士。

激烈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死伤惨重的葛布林并没有打算收兵,震天的战鼓依然响彻大地。山谷中的大火渐渐熄灭,好多裸露的岩石边缘有琉化的反应,可见当时温度之高,红褐色的土壤被烧成了黑色,烧死在谷中的葛布林连骨头都化成了飞灰飘散在了风中;那一陀陀的如同大象粪便的东西,是葛布林们铠甲的凝结物,这已经成为它们存在过的唯一见证,。葛布林大军不待谷中的高温散进,就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它们无视灼热地面烫伤自己的脚板,无视漫天倾泻的魔法轰击,发出尖锐的嘶喊,疯狂的又开始冲锋。

葛布林们扛着新的大盾,这回盾牌上面缚着金属的甲胄,那是葛布林的战甲,它们想通过这样来提高盾牌的防御性能。

我想不明白,是哪个没脑子的家伙如此估计形势,难道没看到谷中化成大便一样的金属甲吗?况且没了攻城锤,上来这些家伙有什么意义?再仔细观瞧才发现了新的花样,巨大的盾牌一面挨着一面被举过头顶,形成了一道长长的防御通道,数量众多的葛布林苦力从下面背着石头通过。原来是撞不开城门,想堆出一个可冲锋的斜坡来。

不用我吩咐,寨门附近的塔卡拉们已经再次将炎投了下去,那些巨大的盾牌没扛几下,就再次被炸成了燃烧的碎片,山谷中重新成为一片火海,死亡也开始了新的重复……

山谷中地势狭长,我们的获利也密集;葛布林们在两次失败后,选择了笨办法:无数的民工分两队,从营中奔向正面谷口两侧的山崖,它们背后同样背着巨大的岩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可能把附近的小丘、山头都挖遍了吧!它们要在战火中堆砌登高的缓坡。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葛布林们舍生忘死的战斗意志让我敬佩,任何一个群体都有其强悍的一面,即使丑陋、残暴、野蛮,我仍不得不承认,下面的生物是值得尊敬的敌人。它们同样拥有铁一般的意志,同样为了自己的信念可以战斗到生命停止。

“为了你们的勇战,我祈祷你们死后的灵魂可以像其他高贵战士的灵魂一样得到安息!”我第一次以身为灵魂使者的自觉,对战死的敌人开始诚心的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