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小跑脑子一边搜索哪块的围墙容易翻,栏杆坏了没修。终于把目标锁定在废弃的锅炉旁。黑暗中一脚深一脚浅的,心里老是犯嘀咕怎么跟看鬼片时的场景这么相似。四处留心着,怕一个愣神跳出个什么青面獠牙的东西来。

越走心里越是发毛。赶紧跑过去按照以往习惯,照例冲刺、起跳顺势抓住墙,落地一翻一气呵成。可是这一次居然没有成功,我爬上墙头却一下掉了下来。娘的,居然修好了。我惊奇这学校什么时候办事效率提高了,照平时只要不来视察的坏几年都不会有人管。

这不算什么,修就修好吧。问题是修好了,哪个没公德心的家伙居然放了碎玻璃在上面。而不知情的我一个顺势就刺的,血肉模糊了,疼的我呲牙咧嘴的。当时就疼得叫了。我“啊!”一声,然后也听到“啊”一声。以为是回声,一想不可能啊!我吓坏了再一看黑暗中有个黑影晃动,然后那黑影也看到了我。

我说:“你是谁?”那黑影也说:“你是谁?”

然后我们同时说:“你是人是鬼啊?”

然后我看到像是两个黑影,一个躲在后面。

那人看清我后骂道:“娘的你大半夜的扮什么蜘蛛侠,飞檐走壁,想吓死人啊!

我赶紧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野合了,你们请继续啊,路过,路过!

我一般对这种人抱有着宽容态度的,想想人家多不容易啊!大半夜的跑出来,跟杨白劳躲黄世仁似的。好不容易躲过家人又没钱去旅馆,天为被、地为床找个清静地吧被我搅和了,顿时有种罪恶感。

那人说:你怎么还不走。

我说:哦马上,对了你有火吗借一下,放烟花去。

那人什么也没说扔个东西过来,黑暗中我一时看不清赶紧躲开了。

那人说:你躲什么啊,我扔的火机。

我说:哦,我以为是……

那人说:你以为砖头啊,有病!

尴尬!找半天愣是没找着,真是晦气。

没办法只好翻墙了,我又拿出手机照亮。小心翼翼的看着玻璃少的地方翻了过去。找了家小商店,我说:老板火柴。那人像是没听懂似的,我赶紧说:老板洋火!这下他好像听懂了。崇洋媚外!拿了一大包给我,说不零卖的。我当下付了钱就跑。

回去的时候我点了火柴照亮看墙,意外的发现围墙并没有修好,照旧敞个大洞。可笑的是那开口就在我翻的不远一米距离。我当即郁闷的翻过跳了下去,忽然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吓了一跳,以为踩到什么了别再遇个……我当即划着一根火柴,一看更郁闷了:打火机静静的躺在地上。

我回去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多了两人,气氛好像不大对劲。

他们看到我说:啊回来了,回来了!

木白说: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就等你呢。

手有点疼,心里郁闷就说:你这话说的,我去野合了!

木白不说话了,那两人表情有点不自然。淇儿也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人说:啊,那咱开始吧,开始了!我琢磨这声音咋这么熟悉,仔细一想啊不就是刚才出去时碰到的那人!我敢肯定是他,但他们好像没认出我来。

淇儿说:“洋葱你滚,我说过不想见到你。

我心里笑怎么会有人叫洋葱呢还大蒜呢。

叫洋葱的说:“你以为我想见你啊,我还不乐意呢!你管我呢你不跟小白脸在广场厮混,现在又跑学校来了,真会找地方啊。Romatic哈哈!

淇儿说:你无耻!叫洋葱的还想说什么,被一块的女的拉住了。

我不知道一向温和的淇儿,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我这才听了清楚,叫洋葱的不就是刚刚在广场遇到过的,打了我一耳光又被淇儿还回去的家伙。我不知道他跟淇儿什么关系。

后来在那女的拉扯下,叫洋葱的才不情愿的走了。

我有很多疑点想问淇儿,可一想还是算了。本来以为这么长时间彼此都已熟悉,却发现我们仍旧只是陌生的人。街角口的意外相逢只是一个插曲,无关痛痒什么也不会改变,照旧是射线按照原有的轨迹直直向前。很远很远,不会有任何交集。就像海上一叶浮萍偶然相逢了,却注定只是简单的遇见不会激起任何的涟漪,连波浪也没有。

淇儿淡淡的说:开始吧!

我们一下又变的激动了,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望着五颜六色升空的烟花,放出耀眼的光芒,就像是一颗颗璀璨的流星。我们兴奋的欢呼起来,淇儿也开兴地像个小孩子。手里拿着烟花眼神呆呆的望着半空,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跳跃着欢呼单纯的欢快。木白腿不方便,只是在旁边望着我们笑。我又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小的时候,一大群伙伴追逐打闹的情景。而现在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了,忽然有点伤感了。我不知怎么总是在非常开心的时候就会不自然的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回去的时候淇儿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欢愉中,我们也说着笑着。淇儿走到街角了忽然折了回来大声喊着:新年快乐!然后我也用力摇了摇手喊着:新年快乐!然后我们都笑了。

当午夜的最后钟声响起,我心里想着二零零六年结束了,新的一年终于到来了。我们又长大了一岁,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时间的过去要被淡忘。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当这一切浩浩荡荡的来临,而我却依旧没有作好要开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