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书文和飘雪潜入珠江派总舵,珠江派显然对采花大盗很是忌惮,虽然今天是小姐大喜之日,可是确似比以前防范更加严密。书文看到此情景,不免有些失望,这珠江派防范如此严密,恐怕那采花贼不会轻易冒这个险了。可又一想,也许那采花大盗自恃武功高强,仍旧来作案呢?还是防范着好。
那武当派的张朝阳,美人在抱,自是欣喜若狂,不免多喝了几杯,不久就醉的不省人事了。珠江派的周掌门只好命人扶他入洞房,书文和飘雪见一对璧人终成眷属,不觉感到安慰,看他们郎情妾意,书文他们也不好打搅,见周围守卫很是森严,而且采花贼估计不可能出现了,只好离开。
书文和飘雪刚出珠江派,书文暗叫不好。当下只对飘雪道:“你先回客栈,我再去看看周姑娘有没有危险。”
“他们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还要当柳下客啊。”
“你别管,先回去啊。”书文顾不着那么多,施展绝顶轻功向洞房奔去。在书文看来守在洞房周围的明杠暗哨只是摆设,他来到洞房外,敲门道:“姑爷,老爷找您有点事。姑爷,请您开门,采花大盗在韶关出现了,请您和小姐去秘道躲避。姑爷您再不开门,小的我只好得罪了。”书文装做珠江派的佣人说道。
那张朝阳没有办法,只好开门呵欠道:“是谁啊,姑爷我正准备上床睡觉呢。”只见那张朝阳早已衣衫不整,显是急着圆房。书文等那张朝阳走出房来,立马关上房门。
“不是采花大盗出现了么,小姐还在里面呢?”那张朝阳道,说着就要进屋去抱小姐出来。
“采花大盗,不正是阁下么。”书文正色道。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是采花大盗?”那张朝阳一惊,不过马上恢复了平静。
“阁下的脸的确告诉世人你正是武当派的张朝阳,可是你的声音虽然经过掩饰,别人也许听不出来,可是我却很清楚,你的年纪不下三十岁,也许你都快五十了吧,采花大盗。”书文道。
“你胡说,我就是武当派的张朝阳,你个臭小子再敢胡言乱语,你虽是珠江派的家奴,可我还是你的姑爷呢!”那张朝阳道,说着就要动手。这时在外堂喝酒的人听到争吵,都赶了过来。里面的周姑娘也走了出来,书文见那周姑娘衣衫仍是完好,知道采花大盗还没来的及下手,心下稍感宽慰。
“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我珠江派捣乱。”珠江派的掌门周绵远道。
“岳父大人,您这个家奴口口声声说我是采花大盗,坏我名声,还请岳父大人替小婿做主啊。”说着那张朝阳便跪倒在周绵远面前。
周绵远一把扶起张朝阳道:“你是什么人,冒充我的家奴来搅我女儿新婚大喜。来人给我拿下。”周围的珠江派门徒见掌门有令便要上前来拿书文,书文一见不好,口说无凭,这采花大盗披着张朝阳的面皮,自己如何揭穿他的阴谋呢?刚才自己猛然发觉此张朝阳就是采花大盗假扮,一心只想着如何救人,却没有想到如何揭穿此人的假面具。
他是何等聪明,双眸一转,计上心来,道:“周掌门可否听在下一言,在下是衡山派青柏道长的弟子名为刘书文,此次来到广东正是奉家师之命来铲除采花大盗这个恶徒,以免他贻害人间,防止更多的无辜少女遭他毒手。周掌门请看这是我衡山派的信物,衡山南岳令,周掌门见多识广,应该认得此令。”书文知道必须先要让珠江派的人知道自己是友非敌,只有这样才能揭穿采花大盗的阴谋,说完书文便递上了衡山南岳令。
周绵远见过此物,知道书文所言不虚,于是道:“衡山派的小侠你错了,这位的确是武当的张朝阳,他今天比武所使的每一招均是武当剑法,这武当剑招我是见识过的,不会有假。”
书文见周绵远已经相信自己,于是道;”不错,他今天比武所使的确是武当剑法,可是周掌门你可能没看出来,他的武当剑招只是徒具其表,他运功行气的路数和武当似是一路,实则截然不同,周掌门要是信得过在下,在下在十招之内必定逼他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到时周掌门可以瞧得清楚他到底使得是不是武当武功。”
周绵远见书文如此说,心中疑惑起来,莫非这小子说的是真,让他和朝阳过上十招又何防,于是道:“朝阳,你使出武当剑法好让这位小兄弟消除误会也好。”
那采花大盗见书文已知自己底细,心中早已下定决心,十招之内取你小命,谁让你坏我好事。书文知道此人武功恐不在自己之下,否则他危害江湖近十年也不会活到现在仍然无恙。书文有意要逼采花大盗使出看家本领,一上来就使出了“无痕剑法”,那采花大盗初始只觉得这小子有点小聪明居然能看出自己是假扮的张朝阳,不过自己纵横江湖数十载,不自量力的见得多了,今天我就让你死无全尸。但一看到书文使出了闻名江湖的“无痕剑法”,不敢大意,可是他又只能使用武当剑法来招架,正如书文所说,他只在杀张朝阳之前,有意强记住武当剑招,但剑招的内功心法,运功法门他却一无所知,如果他以自己的看家本领来抵挡书文的“无痕剑法”尚有几分把握,可是偏偏他现在是武当派的张少侠,只能使武当剑法,所以还没接到书文的第五招,那采花大盗就不行了。第六招那采花大盗还想勉强强接书文的剑招,不过书文毫不留情,一剑正中他的左臂,只见那采花大盗疼的嗷嗷只叫,发狂似的大叫道:“我宰了你这臭小子。”
他开始的时候,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此刻在发狂之中竟忘了掩饰,在场的人都听出来,这声音哪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的声音,分明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的声音。这下在场的人都知道书文所言不虚,再看这个所谓的张朝阳他使出的剑法哪是武当的。
只见那采花大盗剑法十分诡异,出剑速度之快堪与独一门左长老龙腾飞相比,不过书文经过几个月的潜心修习,剑法早已更上一层楼,所以那采花大盗武功虽高但书文比他更高。两个人你来我往,剑招都是快如闪电。
书文对眼前这个江湖败类是下了必杀之心,这在以前他和人对阵时完全不同。以前他都本着一颗宽容之心,出招都留有余地,可是现在他面对的这个人是危害江湖数十年的武林败类,只有将他除去,那么无辜少女才不会枉死。
“无痕剑法我见识过,根本没有这一招的,你这是什么招数?”那采花大盗见书文使出一招非青松所创无痕剑法的招式,而这一招竟将自己团团围住,自己想反抗却在瞬息之间已被书文的长剑割伤了十几处又深又长的口子,鲜血直流,痛不欲生,于是撤剑问道。
书文见他这样痛苦,自己又从没对人下过如此毒手,一时不忍心收剑在手道:“这是我新创的剑招叫“流云剑”,初学乍练,正好拿你这奸人试剑。”
“你这招“流云剑”比起当年剑侠独孤青云的“离手剑”又不知强过多少倍,哈哈,我姓孙的风流成性,所奸所杀的美女不计其数,杀的所谓名门正派之徒更不在少数,今日却败在你一个后生晚辈手里,当真是后生可畏。小兄弟你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机智过人,我屡试不爽的偷梁换柱计策不知骗过了多少武林豪杰,却没有逃过你的法眼,哈哈,看来我姓孙的今日注定命丧于此,不牢你动手……”他话还没说完,就准备拂剑自刎。
书文本欲放他一马废其武功,留其性命,哪知那采花大盗趁众人不备,欺近周绛萱,用剑扼住她的喉咙道:“小子,你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姓孙的却不能坐以待毙。”
此刻若是书文不顾那周姑娘的死活上前取那采花贼的性命却是不难,可是自己怎么能这样做呢?
“采花贼,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快放了我女儿,我们留你全尸!”周绵远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为采花贼所擒,顿时方寸大乱。
“采花大盗,我劝你别再做无谓的反抗了,今日你是无论如何也休想脱身。”书文急道。
“是么,好,要死我也要我这个未圆房的妻子和我一起死,哈哈。”那采花大盗似疯了一般,书文想上前救人,可是投鼠忌器。那采花贼只要将自己手中之剑轻轻一划,周姑娘登时便会香消玉殒,自己怎么忍心呢。
正在这时,只听那采花大盗啊的一声惨叫,手中的长剑不知为何从手中似有滑落之意,书文本来就在等待时机上前救人,见这一良机立马飞奔上前,左手前探防住采花大盗右手中的长剑,右手环抱一把将周姑娘从采花大盗的怀中搂了出来,这一招仅在瞬间完成,采花大盗刚想拿剑去刺书文的后背,这时一个人影挡在了采花大盗的面前,此人正是飘雪。
飘雪见书文去了很久,也不知为何自己翻来复去躺在床上睡不着,所以便来珠江派找寻书文,一进来便见这个假武当弟子正在拿个女人当挡箭牌,心中一时怒起,也没顾那么多,从怀中摸出一枚飞镖便射向那采花大盗。
那采花大盗最忌惮的便是书文,所以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书文身上,冷不防黑暗中一枚飞镖射中自己的手背,一个不留神,自己的人质已为书文所救。
书文搂着那周姑娘四目相对,两人的脸庞相隔不过一尺,彼此的呼吸声都显得十分急促。书文从没真正仔细瞧过这位闽粤第一美人,现在距离这么近,斯人的脸庞尽收眼底,此刻方知这周姑娘却是名副其实。
那周姑娘是练武出身,在被采花大盗挟持时,拼命反抗,此刻却似一只小绵羊般微缩在书文的怀中。
“人家好心来给你解围,你倒好美人在抱,就忘了师姐要被人杀死了。”书文正呆呆的瞧着怀中的周姑娘,这时飘雪突然朝书文嚷道。
书文一惊,连忙松开紧抱着周姑娘的双手。
“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书文脸红赔罪道。但是自己偷偷地瞟了周姑娘一眼,发现那周姑娘也正在偷偷的打量着自己,四目相交,如花的脸庞显得更是娇羞。
书文收拾心神,提剑便向采花大盗攻去,飘雪及周绵远见书文来助战,立即撤剑,他们深知如果众人一起和采花贼动手,还不如书文一个人好,他们这些人若替书文助战,反而显得碍手碍脚。那采花大盗本来就给书文打成了重伤,现在再和书文打斗,没过十招,书文便使其破绽百出,书文这回没有留情,扭头一剑直插采花大盗的心窝。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对自己所杀的人仍是愧疚,所以不愿正面刺向采花大盗。
这晚书文和采花大盗的比武,实是武林中一场罕见的打斗,那采花贼武功也可算武林中屈指可数,而众人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年竟然能将嚣张了数十年的采花贼打败,并取其性命。
书文见那采花贼已经服法,也不便久留,刚才一场恶斗,他其实也已经精疲力竭。
“谢谢少侠揭破采花大盗的阴谋,否则我女儿的贞洁不保。少侠诛邪辛苦,此刻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舍下稍事休息,好让我珠江派上下感谢少侠对小女的大恩大德。”这时周绵远见书文要离开,挽留道。
书文此行只为铲除采花大盗这个奸人,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于是道:“周掌门的好意书文心领,其实在下只是奉家师之命来铲除采花大盗,既然贵府上下平安无事。”说到此处,书文不禁瞧了周绛萱一眼,“在下也就放心了,不过在下还急着回衡山复命实在不便多叨扰,告辞。”
“难得你还记得起师傅,我以为你瞧了这位周姑娘就将正事抛诸脑后呢了?”飘雪在一旁冷嘲热讽道。书文被她这么一说,脸旁更加红了,只道:“各位保重,后会有期!”书文说完便和飘雪施展轻功向客栈奔去。只在瞬息之间书文和飘雪便从众人眼前消失,对此绝顶轻功众人又是一番赞叹。
书文回到客栈,想着自己怀搂周姑娘的情景,越想越翻来覆去睡不着,没办法只好翻身起床,打开窗户赏月消遣。只听见隔壁师姐飘雪似也睡不着,书文正看着月亮,抚平心境,只见飘雪也打开了窗户,扭头对书文说道:“还想着你那位周姑娘呢?”
书文知道飘雪又在说胡话,便决定不搭理她。飘雪见书文竟然不搭理自己,当下怒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哑巴了?还是被我说中心事了?”
书文没有办法,自从他和飘雪出来,他才算真正认识了他这位师姐,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回答,飘雪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于是道;“师姐,你胡乱猜测,叫我怎么回答你。”
“我胡乱猜测?今天你抱着你那个周姑娘的时候,那种柔情蜜意,我都看见了。”飘雪更大声了。
“师姐,你小声点,叫人听见了多不好。我的名声不要紧可是周姑娘她还是清白之身呢?”书文示意飘雪小声点。
“奥,她是清白的,不正好合你的意么。她喜欢武功高强的少侠,而你更是倾慕她的天姿国色。要不我们立即回衡山请示师傅,马上替你到珠江派提亲,好成就你的美好姻缘啊。呀,我都忘了,还应该加上一份聘礼送到庐山派,去向悟悔师太提亲,让你的梦岚妹妹也一块儿嫁过来好了,好事成双么,让你享尽齐人之福不是两全其美。”说着说着,飘雪语气渐渐由怒变柔,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书文从来没见过飘雪哭,至少飘雪从没有在书文面前哭过。其实飘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哭了起来,只觉得自己一见到书文对别的女孩子好,就觉得不痛快,当日在衡山派,她见书文出了趟远门就带回一个天姿国色的梦岚妹妹,而那个梦岚呢,一个劲的缠着书文,自己看着就有气,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发泄,所以书文每次见她,她都给书文吃闭门羹,她想过一段日子就原谅书文算了,可是时间久了,书文也不来找她说话了。所以这次书文下山,她也跟来了,可没想到书文好像走到哪儿都有女人缘似的,自己看也看不著。所以飘雪越想越伤心,不觉就哭了出来。
书文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如果说什么法子对付书文最有效,那就是哭。书文小时候哭的多了,知道哭是内心极其悲痛所致,他非常明白那种心境,所以一见有人哭,他的心就更软了。书文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飘雪停止了哭泣,将窗户关上,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书文起身敲了敲门道:“师姐,你没事吧,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呢,我答应你,你弟弟的媳妇先让你这个姐姐看着满意这总成了么。”书文敲了半天,飘雪哭得更厉害了可就是不开门,书文没有办法,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是一会儿又见到周姑娘的影子,一会儿又梦到飘雪,一会儿又梦到梦岚,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看,只见飘雪眼睛肿肿的,显然昨天哭的很伤心,书文不敢大意,陪笑道:“师姐,昨天是我不好,惹您生气,您就消消气吗。”飘雪理也不理,一声不吭的和书文隔着座位坐着用过早饭,骑马便往北走。书文没有办法,他知道现在这种情景,自己是说多错多,于是也不吭声,只是跟在飘雪后面一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