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九年二月。
刘荤和刘泌一起来到了襄阳,因为刘磐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所以过了元日后刘荤就急忙赶路,达到襄阳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
此时,张燕正犹豫不决,虽然他名义上投降曹操,但是也获得了半独立的许诺,但是他还是怕被势力强大的曹操吞并。
“将军!”从人呼唤着他的名字。
“派人向曹公求援吧!”凭借黑山军和政府军缠斗这么多年,张燕感到了一丝丝疲惫,眼见得老兄弟越来越少,长久下去只怕没什么好结果。
曹操很快派人来宣布对张燕既往不咎,还册封他为平北将军要求他协助消灭袁尚。
北方正打得热闹,南方仍然一派太平景象,自从曹操掉头进攻三袁后,刘表略略松了一口气,只有高明的人物才知道真正的危机不远了。
刘磐府邸。
一年多没见,刘磐已经不成人形了,虽然有疾病的原因,但是和刘磐所受到的精神伤害不可分割。
“吾儿过来!”刘磐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父将去了,汝当好自为之。”
“父亲,你会好起来的,我已经向上天企求了!”刘荤说道,想起刘磐对他的好,多少让他舍不得。
“安侯!”刘磐招呼邓爽,爽是邓老夫人的侄孙,也是刘磐的女婿,“汝当好好辅助荤儿,将吾家发扬光大。”本来刘磐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刘荤的,一来,先前认了养子,二来嘛岁数不合适。在贵族之间结婚,讲究岁数相当,所以刘磐把女儿嫁与了邓爽。
邓爽多少有点不太情愿,一个外人,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把一切的好处都拿走了,我为什么要帮助他啊。
“荤儿,我曾和你先祖母商量定了,等你冠礼后,就迎娶邓昭的女儿,你愿意吗?”刘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邓爽,然后问刘荤。
“一桩政治婚姻!”刘荤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刘磐那样子,根本开不了口,“唯,阿父!”
由于养父病重,做为养子刘荤衣不解带地服侍,受到了当时舆论的好评。都说这个疯小子虽然疯狂,但是还是一个孝顺孩子。
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对刘荤那么赞赏。
起码杜伉和马帱不会对刘荤有任何好感。他们原来是张虎、陈生的部下,因为不满两个头领投降,就拉了队伍参加刘磐的军队,也成为刘磐的部曲。
刘磐原来还可以镇住他们,现在这两个土匪的性子发了,欺负刘荤年纪小,邓爽又是个没甚主见的人。所以两个人有了吞并刘磐势力的想法,当然他们也得到了某个人物的默许。
刘荤看到最近邓爽神情恍惚,感觉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也不点破,叫了伴当舒童去邓家查看。
听到杜、马二人频繁来往于邓府,刘荤眉头一皱。
“他们两人神情如何?”刘荤问道。
“好象很得意的样子,倒是大舅的脸色不大好”舒童说。
刘荤想了想问:“这两个人出门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们到一个酒馆去吃酒,好象有个人等他们,好象是蔡家的人。”
“马上把这封信给舅舅。”刘荤写了一段竹简,“请他尽快帮我找黄大哥他们来。”
两个月后,刘磐府忽然宣布刘磐病逝,请几位部将入府商谈。
“天道无情,父亲蒙祖先的召唤而去。”刘荤面色憔悴,“临终嘱咐不才继承遗志。荤一届幼儿,还要仰仗各位叔叔的扶持。”
杜、马二人也假哭了一回,然后说道:“主公对我等深恩,难报答万一。”还偷看邓爽,希望他首先发难,邓爽却视而不见面无表情。
无奈何,二人也不做什么红脸、白脸了,说道:“只是郎君你幼小,那等军务繁杂,整天对着那些粗人你管理不过来。我等听说蔡德珪(蔡瑁字)和二公子甚为贤明,不如把人马暂时托蔡郎管理,等郎君大了,再接手也不迟啊。”
“各位叔叔都是这么想的吗?”刘荤问道。
邓爽刚想说话,马帱马打断他说话:“我等三人皆如是想。”
“父亲尸骨未寒,君等弃我,木石焉?如此无情。”刘荤哭道。
杜、马二人劝道:“郎君年纪小,这兵危战险,万一有个闪失,叫我们如何见先府君于泉下。”
刘荤拉着邓爽到一边愤然问道:“他二人是外人也罢了,你我本是郎舅,如此薄情?”
邓爽正要支吾,刘荤一挥手指着杜、马二人说:“汝等休来诓我。奴,死期至也。”抓起杯子一摔。
顿时,两厢甲士拥入把杜、马二人捆了。
“无罪!”两人挣扎着。
“是否请示府君?”邓爽小心地问。他毕竟怕死,被刘荤抓着借刘磐之名恐吓一番,于是只好就范参与伏杀杜、马。
刘荤冷笑:“杀恶狗,小事尔,安劳父亲?”用刀挥去,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骨碌骨碌地掉了下来。然后取出符件:“召集队正以上前来,敢抗命者,杀无赦。”
很快刘磐的五千部曲就纳入了刘荤的掌握,当然明里是邓爽代管,实际邓爽也就一个摆设。
刘磐在病榻上听了后,无奈地说道:“杜、马二人素来桀骜,但是也不至于不利我儿。”
刘荤说:“此二人,见利忘义,早晚为患,不如早除。”
“儿杀伐果断,日后必在我之上,只是需要记住,莫要滥杀而伤天和。”刘磐挥挥手躺下了。
当然为了避免蔡瑁来找麻烦,刘荤跟着刘泌去见了见蔡氏和刘琮。邓氏、蔡氏是本地豪族,渊源很深,所以蔡瑁也不好发作。
到了建安九年五月,刘磐真的去世了。
当孝子真是个苦差事,刘荤三天没沾米水了,只能吃点流食。在汉代守制晚上也不许点灯,不许饮宴,不许听音乐(听惯了RB,听那沉闷的催眠曲,没兴趣,这里主要指不许看舞蹈),不许房事(还没那条件)等等。
“汉镇南将军领荆州牧,假节,成武侯表吊唁!”刘表来了!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戴着两平冠,身材高大(大概在一米八左右)身着素色粗帛,系着黑色腰绳的老头走了进来,说老也不老,顶多五十岁,身体不太好。还有个和他面貌很像的年轻人扶着,那人刘荤认识,就是刘琦。虽然刘表不怎么喜欢老大,但是面子上还要做着很和谐的样子。作为本州的“第一家庭”,要和谐荆州,先要和谐家庭嘛。
“世翁!”因为刘表和干爹刘磐为名义上的叔侄,所以这样称呼他也不过分。
“荤儿有项王之貌,果然是杀伐果断的将才啊!”刘表说着。
“翁过誉了,荤不过是卑鄙之人(出身寒微),不堪与西楚项王比肩。”刘荤谦虚着说。
“荤儿,来见过这位真英雄。”刘表让过身子,此人粗壮比刘表矮半个头(大约一米七八的样子),模样威武中而不失平和,一看就是那种经历过大风浪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稳”。等等,这个人有对招风耳朵,手指修长,举止从容。难道他就是
“这位是汉中山靖王之后,左将军领豫州牧刘备刘玄德。”刘表介绍道。
这个爱显摆的刘表,走什么地方都把大耳朵带上,显示他四海归心的盛德,德性!
“原来是刘皇叔!”刘荤不小心脱口而出。
“皇叔?”刘表和刘备都一楞,刘备不愧是英雄了得,惧雷掩心惑的心术大师,打个哈哈:“备按谱确为天子之叔,不过却也是陛下之臣子,万不敢以皇叔称之。”
“刘豫州,久仰,久仰了!”刘荤态度恭敬。心里却又是另一番心思:“怎么这个刘备是个黑大个子,不是说他面白如玉吗?这尊容,还以为是张飞呢。赵云一直在他身边,不知道在哪里?”
结果刘荤忍不住左顾右盼,却没发现赵子龙的身影。
刘表又介绍荆州的人物,当介绍到蔡瑁的时候,刘荤仔细端详起这个人来。此人生得容貌英武,体形宽大,只是步伐轻浮,显然是个绣花的枕头。眼神里有着一丝高傲。
是啊,老蔡的姑爹是大司徒张温,两个姐夫都是有分量的人物,他自己和外甥张允掌握着荆州水军,自然是非常了得。
“他妈的,看你长得人模狗样,却是个软骨头!”刘荤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蔡瑁只觉得后颈一凉,以为自己感染风寒了。
“文聘,文仲业见过郎君,聘曾与先公共事,至今思来犹如昨日啊!”一位头戴武爵冠的大个子走了过来,也是乌黑一团,两道淡眉,方口高鼻。
“文君,家父也常提起您的风姿!”这是个猛将,还和刘磐有交情,太好了。
“傅巽,傅公悌吊唁!”走来一个头戴纶巾,着鹤氅的儒生,很郑重地下拜。这个傅巽行礼后,与刘荤搭话。
“这家伙看什么呢,难道我脸上有花啊?选女婿,我都被指婚了,他应该知道啊。”刘荤心里怪傅巽无礼也拿眼盯着他看。
风光大葬后,就剩下刘荤在家守制,好在邓老太太早去世了,而刘磐的夫人也早去世了,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守着这个诺大的府邸。
百日斩哀后,严格的守制也结束了,汉代守孝没后来那么极端,够百日一般的就可以了,那个时代尚通达,人在乱世,对生死看得淡了。但是在一年内还是不要太招摇的好,不要学着吃蒸咸猪肉之类的,基本没什么问题。更何况刘荤在当时士大夫眼里只算半个贵族,所以也不怎么引人注意。
刘荤这段时间一直和来帮助他消灭叛将的黄叙在一起,当时他通过刘磐挑选的那一百精壮的宗兵也被留下来。刘荤开始了他的训练计划。
建安十三年的九月曹操就会打过来,刘琮那软蛋也会投降。乱世啊,有枪就是草头王,或许能给自己争取个进身的机会。
当时拥有私兵是很正常不过的。刘荤按照他的记忆,开始了对宗兵的训练,首先是队列训练。在东汉,打仗这门军事艺术就那么两三个人玩得好,其他的,就是刘备的士兵打仗也是冲锋一轰隆,溃败一窝蜂,根本没个法度。所以刘备打不过曹操也没什么奇怪,打不赢也不丢人,被曹操灭的人也不少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等真正搞训练的时候,刘荤才意识到自己缺钱啊!
“我上哪里找那么多钱去啊我?”刘荤有点丧气了,本来宏图正要展开,第一步没迈动。
想想那些YY书,挣钱容易得像自己家是开银行的一样,钱真要来得那样容易,那些人还写什么捞什子书嘛。
“我上哪里找钱去我?”刘荤正烦劳着,有家人拿着一件东西喜孜孜的地说:“郎君,喜事到了。”
刘荤一看那东西,不禁拍案:“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