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想清楚了?”佛堂里,金光四射的文殊菩萨看着跪在地上的青风。
“弟子想清楚了。一切,都是我欠她的。”跪在地上,他还不忘将欠影的头枕在自己的手上。
“一切都是天意。你修行不易,倘若用你的修行来换她的重生,那你便要再熬千年。天上是易事,人间,你可要再受千年的轮回之苦。”毕竟是弟子,再是菩萨也有护短之心。
“弟子明白。”青风滴了一滴泪在欠影的脸上,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让她怀镪后不肯好好投胎,她也不会受这种苦。
“师弟,凡事三思而后行啊?”一旁的女仙家微皱眉头,苦苦劝道。
“数百年来有劳师姐的照顾,青风凡根未除,这一世是成不了仙了。还忘师父成全。”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眼泪再从眼眶里涌出。
“既然如此,为师也无话可说。”金光四射的文殊菩萨微微闭了一下眼,佛光照耀了整个佛堂。欠影身上,青风身上,甚至是一旁的其他弟子身上。
女仙家死死地撰着自己的手,指甲快要把手心刺破。明明,是斩了情丝的呀!为何还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
欠影醒了,她看到的,是青风一双含泪的眼,还有那一句:“对不起。”随后便消散在空气里。整个人,刚刚还在的,现在就如此的消散了。
她一时不明白这代表什么,只是傻傻地还抓着刚才青风的衣角。下一瞬,她明白了,看到满堂金光四射的人,她终于明白了。
她没有哭出声来,任眼泪簌簌地落,她还是没有哭也声来。
为什么?像以前一样不闻不问不就好了么?为什么要救?是为了赎什么所谓的罪孽吗?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菩萨,他去了哪儿?”好久好久,她才酝酿出这么一句话来。
“堕入轮回,重新来过。”
她终于忍不住了,她放声大哭起来。
“你赶快去投胎吧,别又出什么岔子,白费了他为你所做的一切。”欠影从佛堂走出来,身后的女仙家就把她叫住。
“我不去了。”欠影眼里还挂着泪,一直没干过。
“为什么?”女仙家十分地不解。
“爱了一世的人,他好不容易为肯对我好,我不可以忘记。”真的好不容易。谁都不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可是&8226;&8226;&8226;”
“我会去找他,然后陪着他一起轮回转世。”明明所有的纠缠都可以解脱,但是,放不下终究是放不下。
好似很轻松,因为,亏欠的东西好像真的还清了。但她去明白,一切,其实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他刚一出仙境,门口便一身黑影贮立着等她。眼看她走来,没有一点儿表情。
“殿下,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欠影盯着他看不见情绪的眼睛,道,“我以为我很恨他,我以为一切都可以用恨这个字来表现。但是,我现在才知道,我根本办不到。”
“你什么意思?”子华没有了以往看似平静却很火爆的脾气。今天,他真的平静了。必竟,他的自由是眼前的人给的。
“我不去投胎了,我要去陪他。生生世世都陪着他,至到他再成正果。”她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尖锐。每一个字也说得那么淡定。
“那你把我放在哪儿?我们的孩子呢?纵然他已经不在,你又把他们放在哪儿?别说他转世为人,就算他现在也是一只游魂野鬼,你认为他会要你这样的人吗?”
欠影沉默了,他没考虑过子冽还会再爱她。她也没奢求过,她只想陪着他而已。纵然他不记得。子华的话是彻底伤到她了。这样的人?残花败柳,是吗?呵呵。
“你笑什么?”子华再也淡定不起来。他的心,其实还是很脆弱。四百年前是这样,四百年后还是这样,“所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跟我在一起都是逼不得已。是吗?”
欠影再次沉默了。她与他之间,她从来没想过是什么样的关系。纵然缠绵过,纵然还曾经怀过他的孩子。但是,她与他之间到底算什么,她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所以一切都是逢场作戏?那你干嘛还跟我上床?干嘛还要怀着我的孩子?”沉默总能激怒平静的人。他靠近了欠影,双手死死地扣在她的肩上。
“那,那,那都是你强迫我的。”欠影被他逼急了,有些话便脱口而出。只是,话一出她便后悔了。依照子华的脾气,他是不可能再放过她了。
“我强迫你的?”言语中,夹杂着的是失落,当然也有不甘心。下一秒,他便伸手揽过欠影的腰,贴上了她的唇。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粗鲁。空气中回荡着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还有,那毫无作用的反抗的声音。
她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子华总要这么对她。她也不知道每一次冲撞她的身体能代表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很痛。身体的某个部位被摩擦得很痛。
打从那一天起,子华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不说一句话,也不再作出什么越矩和行为。表面上看上去倒真是相安无事。
“你走吧。”欠影停了下来。她要去找子冽,她不想子华跟她一起。
“&8226;&8226;&8226;”他依然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啊”小村落,一声惨叫划破天际。血,有血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欠影加快步子上前,“唔唔咽咽”的抽泣声便回荡在村落里。那哭得像个泪人的人,不就是魅惑吗?那又是个什么情况?地上躺着一个妇人,看模样,是刚死不久。而男子还很不舍地抱着她。
“四百年了,我找了你整整四百年。我苦苦等了你四百年,最终,你还是了娶别人。”妖娆的女人慢慢靠近男子,“当日的海誓山盟你都抛之脑后了吗?都忘吗?”
她全然不顾欠影与子华,可能是没看见,也可能是无暇顾及。只是一个人痴痴地对着悲痛欲绝的男子说个不停,误认为对方能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