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她吗?你很爱她吗?那你干嘛不陪她一起去死?”声音忽然发起狠来。欠影只是觉得自己眼前魅惑的身体轻微地一动。地上的男人早已被剜心,胸口的血液成大海一样奔腾,红了一地。
欠影只是看着,看着魅惑拿着那颗心脏痴痴地笑,然而放声大哭。她不知该做些什么,必竟,她与魅惑虽算不是是敌人,但还是对头。
“他说过会娶我的。他说过你,你知道吗?”她忽然抬起眼来问欠影。欠影哪里知道,不过,她很明白魅惑现在的感受。不一样的故事,同样的心痛。
人的魂魄很快就出来了。那对夫妇只是看着自己的尸体,很不甘心,很不甘心年纪轻轻地就这么死了。他们又看了一眼魅惑和一旁的欠影与子华,然后看看彼此。
“我让你们死也不可能在一起。”魅惑当真是抓狂了,她手尽了全身的力挥掌而出。明明打的是妇人,却很不幸地打在了男人的身上。他在保护她,就算是死了,他依然还在保护着自己的妻子。
刚开始魅惑还没反应出什么,但是,下一刻,她终于意识到了。男子渐渐消失的魂魄在告诉她,生生世世,永别了。
“啊”魅惑奋力地想要抓住他,一抓便是空。他走了,彻底地走了。与她,也彻底地不可能再见了。
“我夫妻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们?”妇人含泪看着她。恨,是恨,满满地全是恨意。继而,她竟然冲向了一旁与她毫无关系的子华。
“不要&8226;&8226;&8226;”欠影试着劝阻,但子华挥出去的手还是快了一步,那妇人竟然也,也消失了。
她知道,她能感应到子华的功力。她攻击的不是子华,而是她自己。她不过是想找个人送她与他夫君见面而已。
天底下,痴心的人有很多。并不只是那一两个,不管身份高底,不管相貌美丑。每个人的心,都有爱人的权利,也有誓死追寻的权利。
子华怔住了,脑海中,好多东西在萦绕着他。是什么?是雪地,对了,雪地里跑着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那另一个人呢?另一个人又是谁?是谁?熊熊烈火里燃烧的除了他还有谁?
“你怎么了?”欠影见他不对劲,伸手扶他。
“我好像,好像想起什么了。”子华有些模糊地道。
“不是早就想起来了吗?”欠影不明。现在,弄得她都开始糊涂了。
“欠影。”魅惑忽然叫住了她,“其实,四百年前,他并不想杀你。”
欠影更加不明,谁不想杀她?四百年前,她又是如何知道她的?一切都好是雾水一般。
“子冽。”魅惑一点一点地想起以前,一点一点地慢慢地说,“他其实早就为你找了替死鬼,他派人来找你,不是为了杀了,而是为你带你回宫。”
“你,你到底是谁?”能知道这么详细的事,肯定关系非浅。
魅惑从自己的耳根下将一张面具撕开,面具下的魅惑,脸颊有一道深深的疤。另一边脸颊则是被火烧伤一样,落下了深深的痕迹。欠影当然记得她是谁,子冽那个嫁不出去的皇姐,洋平公主。
“公主殿下?”欠影瞪大了眼睛。四百年前,谁都不可能知道高高在上的洋平公主长什么样子。所有人都说她美若天仙,除了她的姊妹们。小时候一场大火将她毁了容,而她的母妃却惨死火场。
在那个皇宫里,她几乎没有朋友。除了那野心勃勃的子冽。当然,与她之间,欠影也分不清是因为亲情还是因为利用。总之,对于洋平的记忆,了了无几。
“那他是?”谁都知道一直不肯以真面目露面的洋平有一个蓝颜知己。那个人就是年少有为的周将军,周怀年。时过境迁,她竟然没认出来。地上的人竟然是她当初害死的少年将军。
“当日他死以后,我应随他而去。可是,当我知道是你们害死的他,我便抛却了死的念头。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欠影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洋平不会善罢甘休。那是爱的人啊,父亲要爱的子女太多,皇宫之内,能真正算得上是亲人的只有母亲。而她,却什么都没有。直至与周怀年相识。
“可是,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魅惑开始沮丧起来,当然,她的心情也应该好多了吧。藏了那么多年的事,现在终于要全盘脱出了,“后来,子宏带着你逃跑。你与他都死在火海之中。我终日看着子冽死不如死,我算是解脱了。哈哈哈&8226;&8226;&8226;我的痛,我要他一丝不漏地尝个遍。”
“你说&8226;&8226;&8226;子冽&8226;&8226;&8226;”欠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几个字眼让她感觉到她心跳加速。
“呵呵&8226;&8226;&8226;你死后不久,他也死了,就在你与子宏燃烧的河道旁。而那个河道便是我们住的河。我一直都守着你,打从子冽死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守着你。”
如果说,真相是那个不解风情的人幸福美满的生活。那么,即使不甘心也会觉得情理应当。可是,偏偏事情的结果并不是那样。一直想要的东西真是一直存放在自己的声边吗?哪道是自己擦觉不到么?还是,本来那颗心就一直没放在他身上?
欠影忽然扭头看了看子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没想起。傻傻地站在原地,傻傻的一低着头。
“所以,当你知道我与子冽相遇,你找周将军的心就更强了,是吗?”欠影对自己的猜测很是自信。
“是。”不知该叫魅惑,还是该叫她洋平。总之,痴心的人啊,竟然自己逼出了自己的七魂六魄,随着刚才的两魂灵消亡。
欠影怔在了原地。看着洋平消散,她来不及阻止,也不想阻止。没用的,她懂她。爱得太深,恨得太深,不过都是那个寄托。倘若有一天没了,什么也不用再谈了。
只是,这个傻女人,她永远不会明白,当日的周怀年,投胎重生后,那个誓言,纵使再珍贵也是往事。不知是不明白,还是不愿明白。可能守着太累才会选择消散吧,毕竟,一切都是自己在承受。甜也好,苦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