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龄又出现在这里,虽然她衣着简朴,可埃莉诺已经可以肯定,她就是维多利亚公主殿下,英国未来的女王陛下,也是,埃莉诺跟着黛茜一起深深行礼下去,无数人想掌握在手里的人。
 
 维多利亚公主对黛茜夫人和埃莉诺点一点头,示意她们直起身就说:“我听到有点不一样的声音,没想到是……”话没说完肯特公爵夫人已经和韦森特伯爵夫人从灌木丛后走出来,看见女儿,肯特公爵夫人有些吃惊地问:“维多利亚,你怎么会在这里?”
 
 “妈妈,我本来在那边看书,可是听到有人说话就过来了。而且,”维多利亚公主看向韦森特伯爵夫人,后者正行礼完站起,维多利亚公主这才继续道:“我想,妈妈,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足够大到可以自己挑选一个合适的侍从女官,而不是继续由您操心这件事。”
 
 肯特公爵夫人收紧下巴,接着笑容慈爱地说:“亲爱的孩子,我知道你已经足够大了,可是妈妈怎么会不能为你操心。”维多利亚公主的眼睫毛眨了眨,接着笑了:“妈妈,您知道,我已经不小了,那么,就让我从挑选一个合适的侍从女官开始吧。”这简短的对话让肯特公爵夫人再次抿紧了唇。
 
 “至于您,韦森特伯爵夫人,既然妈妈这样看重您,那么我会优先考虑的。”说完维多利亚公主对在场众人逐一点头,就要离去。肯特公爵夫人已经看向黛茜夫人,语气平静但能听出微微蕴含的怒火:“你,黛茜夫人,能和我解释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你的手段,会被维多利亚看出来的。”
 
 “殿下,我并不介意公主殿下看出我的手段,毕竟,公主殿下是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她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位英明伟大的君主。那么,能让公主殿下看到我,就可以了。”黛茜夫人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能让走的不远的维多利亚公主听到,维多利亚公主的唇微微一翘,接着就消失,难怪老师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闭政治更有趣的东西。
 
 “哦,这就是你们思前想后推出来的人?兰开斯特侯爵夫人,的确不错,身份也够高贵,可若因此认为你们一定会……”黛茜夫人已经开口了:“恕我冒昧地打断您,王宫是国王陛下的王宫。至于兰开斯特侯爵夫人,我是拉她出来一起散散步的。”
 
 “殿下,我想,我们出来的够久了,该进去了。”韦森特伯爵夫人上前一步对肯特公爵夫人轻声说。是的,该进去了,不然就要失态了,肯特公爵夫人淡淡一笑,接着就说:“那么,兰开斯特侯爵夫人,祝你好运。”
 
 “多谢夫人您的祝福!”埃莉诺和黛茜屈膝行礼送肯特公爵夫人离开。等她俩走后,埃莉诺才对黛茜夫人说:“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黛茜,你实在是……”
 
 “亲爱的埃莉诺,停下你的抱怨,或者我该说,这叫出奇制胜,你要知道,我们的公主是一位多么聪明的人你就知道,任何司空见惯的办法,在她面前都不起作用,于是只有老老实实的。”
 
 “黛茜,你在骗小孩子吗?这叫老老实实的?”黛茜挽住埃莉诺的胳膊:“当然,亲爱的埃莉诺,我当然知道这不叫老老实实的,可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了,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吗?”出现在公主身边的人,每一个都经过精心挑选,那么,想让公主看见,只有用别的办法。
 
 想到这里,埃莉诺的头微微偏了偏:“我想,我明白了。现在,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还没跳够舞呢。”
 
 黛茜夫人笑了:“你瞧,我没有说错吧,好了,亲爱的,今晚你可以尽情地挑个够,社交季节就要结束了,记得年轻时候,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就会觉得十分沮丧,但今年竟然没有这种感觉,或者,我已经老了。”
 
 “不,黛茜夫人,您还风华正茂,为什么你不自己出来,争取殿下侍从女官的位置?”
 
 “我?不,不,埃莉诺,当年我发过誓的,我不能违背誓言,但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至于我和韦森特伯爵夫人的友谊,套句你丈夫的话,女人那奇妙的友谊,我可以保证,韦森特伯爵夫人不会和我翻脸。”看着灯光辉煌舞曲低回的大厅,黛茜夫人面带微笑地说,埃莉诺看见韦森特伯爵夫人正好转过头,和黛茜夫人淡淡一笑,似乎花园那一场,根本就没发生。
 
 真是奇妙,回去马车上,埃莉诺靠在兰开斯特侯爵身上说:“亲爱的,我原来觉得,我会很喜欢这一切,可现在觉得,似乎有些,或者说,很多事情,妈妈只是告诉了我,但并没告诉过我,多么困难。”
 
 “当然,恕我说句你不高兴听到的话,考文垂夫人是个聪明练达的人,可她的地位毕竟还是太低,很多事情她都只看到皮毛。亲爱的,如果没有足够的聪明来支持野心勃勃,那么,会很快失败的。”
 
 兰开斯特侯爵的话并没让埃莉诺生气,反而让她抱住侯爵的脖子:“亲爱的,你说的很对,我还需要足够的聪明足够的阅历来支持这件事。”
 
 “你瞧,只有我能理解你。亲爱的埃莉诺,我多么喜欢你脸上此时露出的神情,永远都不服输,永远都那么地活力四射。”兰开斯特侯爵摸上妻子的脸,口里喃喃地说。
 
 “那么亲爱的,你不吻我一下吗?”埃莉诺有些俏皮地问,这让侯爵吻上她的唇,一次又一次,直到马车停在府邸门口,这才分开。
 
 “你说的很对,你还需要了解很多,看来我果真没选择错了人。”黛茜夫人笑吟吟地说,埃莉诺端起茶喝了一口才说:“抱歉,黛茜夫人,我想你听错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要和你合作。”
 
 “没关系,亲爱的埃莉诺,真的没关系,只要能达到目的,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我并不介意,你不会学翠西一样,绝不欠人任何东西吧?不管是金钱还是人情。”
 
 这话让埃莉诺的脸微微有些发红:“黛茜夫人,您这话,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就不用回答。”黛茜夫人心情很好:“我想,或许你可以跟我去我娘家住上一段日子,你要知道,我的祖母,曾经是宫里的首席侍从女官,现在每年依旧能得到邀请进宫,能得到她的指点,你会受益匪浅的。”
 
 “可是,我是有丈夫和孩子的女人。”埃莉诺的话让黛茜夫人又笑了:“这有什么关系,亲爱的,当然是侯爵和小罗伯特一起去,全家去朋友家里度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黛茜真是个容易说服人的人,埃莉诺瞧着她,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当年她竟然被韦森特伯爵夫人抢了未婚夫,或者说,黛茜是总结了那些经验?
 
 “亲爱的黛茜,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巴特勒太太的话打断了埃莉诺的思绪,接着巴特勒太太像一阵风样地走进来,看见埃莉诺的时候巴特勒太太对埃莉诺点头,这才匆忙开口:“黛茜,医生刚才告诉我,我怀孕了,三个月,巴特勒先生也很高兴,原本计划去爱尔兰的,可是这会儿我经不起长途奔波,于是他要在伦敦买所房子和我住一段时间,可是你要知道,一时哪有这么合适的房子?”
 
 “巴特勒太太,住到我家去吧,侯爵一定会十分高兴你的到来。”埃莉诺的话让巴特勒太太认真思考,但黛茜夫人已经摇头:“不,不,我有个好主意,不如你们一起去我家度夏吧,要知道,离伦敦只有二十英里,快马几小时就到了。我们可以让马车慢一些,这样你就不会太累了。”
 
 马车驶进黛茜夫人的娘家,这个庄园也有自己的独特风味,埃莉诺看着马车里的人,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竟然接受了黛茜夫人的建议,巴特勒太太看出埃莉诺的念头,握住她的手道:“亲爱的,你放心,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而且我可以和你说,对于宫廷,你了解的还是不够。”
 
 马车已经停下,兰开斯特侯爵和巴特勒先生翻身下马,巴特勒先生上前打开马车门,笑着说:“亲爱的翠西,来,我抱你下车,你要知道,我总算可以畅快地在路上飞奔,而不是像在伦敦一样,只能在公园小心翼翼地骑马。”
 
 巴特勒太太把手放在自己丈夫手上:“等我生下孩子,那你就可以带着孩子一起骑马。”这是个好主意,巴特勒先生咧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