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轻许耸了耸肩膀,他嘴里的轻诺是小他五岁的宝贝妹妹,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能让他方轻许举手投降,那除了苏含之,就是方轻诺了。
方家可是在军政两界都有话语权的,方家老爷子当年也是从尸山血海趟出来的,战功彪炳,只差一步就能进到元帅级别的人物。
方家年轻一代的人物中老大老二两位公子分别从军从政,到了老三方轻许这,却跑到苏含之手下当了个董事会监理,若不是苏家的背景比方家只大不小,早就被他老子揪回家去了。
至于方轻诺的闺蜜圈,已经远远脱离了一般的豪门财团所能达到的程度,也难怪那个什么言妮娜的拼了命地想要融进来,那可意味着将来能挑的金龟婿的含金量会更足。
苏含之听着方轻诺的话,想起刚刚在那堆资料里看到的各种信息,眸色愈深,隐隐有风暴在眼底氤氲成形。
言锦时匆匆看了一下背包,该带的东西差不多都在里面了,今天的任务完成后她就跟老板请假,再预支三个月的薪水,应该能够先让福利院的孩子们撑一段时间。她又再次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东西,就匆匆向门口走去。
“站住,你想去哪儿?”
一个个子高挑容貌眼里非常的年轻女子挡在言锦时的面前,语气里带着五分骄傲三分鄙视,正是言锦时的堂姐言妮娜。
言锦时眉梢一挑,眼中染上了一丝不耐,平时来找她的麻烦也就算了,现在她心情不好还撞上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她语气极冷:
“让开,我没时间陪你磨!”
言妮娜眼一瞪,瞥见言锦时身上的鼓囊囊的背包,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伸手就抓了过来:
“你包里装了什么东西,是不是偷家里的东西了!”
言锦时心头一阵无名火起,这是她的家,她拿自己家里的东西还被诬蔑为偷,看来她这个表姐真的是忘了这个家真正的主人是谁了。
眼见着言妮娜扑了过来,言锦时矮下身子一躲,闪过了那双手,言妮娜收势不住又失了重心,狠狠地撞向走廊的墙壁,顿时惨叫起来。
走廊里巨大的噪音惊动了言炜川,他从书房走出来,沉着脸对两人喝到:
“都在胡闹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言炜川四十五六的年纪,脸上虽然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但依然显得高大俊朗风度翩翩。
言妮娜看见是父亲,嘴一瘪,扑过去抱着言炜川的胳膊就开始告状:
“爸,言锦时她偷家里的东西,我阻止她她还打我推我,害我撞了墙,胳膊好疼哦!”
“什么?你受伤了?来宝贝儿我看看,那你伤在哪儿了?”
跟着出来的大伯母顾蔓芝一听女儿受了伤,立刻冲上来拉着言妮娜仔细打量着,嘴里已经开始气急败坏地斥责起言锦时:
“锦时,你!你怎么能打你堂姐!偷东西本来就不对,还敢打人,你父母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言锦时听到顾蔓芝的话,又看了一眼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言炜川,心里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大伯母您亲眼看到我偷东西了?堂姐说的就是真话?你连真假都不分辨一下,就定我的罪,大伯母您的父母就是这样教育您的?”
言锦时从小被言妮娜不知欺负成了什么样子,她知道自己是个孤女也指望不上大伯,一直都忍着,可今天当她们母女俩故技重施甚至侮辱自己的父母和家教的时候,她就决定再也不要忍下去。
言锦时看了一眼身后的背包,又说:
“就因为我拿了一个背包,里面装了一些东西,大伯母如果记性不好的话,容我提醒您一句,这房子的主人是我父亲,这里是我家,我拿我家的东西居然被说成偷?真是好笑!”
言妮娜仗着父母在身边,底气又硬了起来,看到母亲脸上又青又红难堪的样子,顿时不干了,她挥舞着胳膊喊道:
“什么你的家,二伯父都死了十八年了,现在这房子的主人是我爸,这里是我家!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拿了我家的东西就是偷!”
言锦时闻言不怒反笑,那笑容看在言妮娜的眼里,心头一阵发毛,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我父亲虽然不在了,可是他可有遗嘱留下来说这房宅财产公司等等都归大伯所有?我可是知道法律的,如果双亲过世,不管有没有遗嘱,子女都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就是说我父母留下的这一切原本都是我的!”
言锦时的话让原本默不作声的言炜川心头一震,而她看过来的眼神更是让言炜川心悸不已。
从法律的层面上来说,言锦时说的都是对的,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
虽然当年言锦时年仅六岁让他顺利地以监护人的身份得到了言炜渊留下的一切,甚至在言锦时成年以后又以她年纪尚轻也没有经验能承担重任为由迟迟不肯把公司还给她,可是如果她真犯起了倔想打官司的话,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以往言锦时都很乖巧识相,被欺负了也不反抗,成年后更像是不知道自己拥有继承权一样,从不跟自己要钱,而是跑出去做什么解决感情问题的工作,看来她这是在用一种无知的假象迷惑着自己。
言炜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个侄女,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言锦时也很无奈,她并不觉得现在就是摊牌撕破脸的最好时机。
言家二老去得很早,言炜渊也只有言炜川一个兄弟,而在言锦时外祖家这边则是书香门第,外公外婆都是知名大学的教授,外公在她二十岁那年心脏病过世了,外婆悲伤过度也一直缠绵病榻,情况时好时坏,没有人给撑腰的她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家产,即便有法律的支持保护也一样难于登天。
原本言锦时打算等着有了一定的把握之后再做打算,可是现在情况有变,她等不及了。
就在几天前,刘院长忽然在工作中倒地昏迷不醒,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一边把她送去急救,一边给言锦时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