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余文将酒碗抛起,酒随碗朝空中洒落,都惊得呆了。但见他身子向后一退,双手向上举起,成只青蛙上跳的模样,将洒落的酒滴尽数吸进嘴里。
他这几下,干脆利落,出招收招,无不巧妙至极。
萧嶷见了,大笑不止,亲自端了一海碗酒,走到余文跟前道:“余堂主饮了此碗。”
余文忙叩头谢恩道:“多谢萧少爷。”
萧嶷朗声一笑道:“免礼。咱们兄弟相称,又哪来这许多礼节。”他亲自扶起余文,余文将酒放入嘴边,又一吸而尽。
赢得在场众人一片彩声,萧嶷笑着道:“久闻余堂主文章天下知,西湖边上更是盛传你的文名,你却不给萧某面子,不过看你这一手喝酒的功夫,免罚。但得当众作上一首来,以娱诗兴。”
余文忙道:“萧少爷息怒,萧少爷息怒。”
说着,左手将身旁万柳桌上的一大海碗酒端起饮毕,右手前摆,念念有词地道:“皓月湖光影,冉冉笼烟袅。浪花涛溅起,船娘弄妆摇。歌舞浸霜露,寒芒拔青苗。座前惊梦里,坊中话寂寥。”
萧嶷拍掌笑道:“我就知道我们的余大堂主才名远播,哪只会玩弄几招喝酒的戏法?快题个名目,让大伙开开眼界。”
余文也笑道:“除非萧少爷赏我碗酒喝。”
萧嶷笑道:“就你嘴谗。”说着,亲斟了一碗酒,递了过去。余文必恭必敬的接了,一口气吸干,又用鼻子嗅了嗅酒碗道:“好香。”
汪凡清嚷道:“别卖关子,是不是说不出来了。”
余文笑道:“我也想好了,还与你的清字有关。萧少爷,你说‘月夜清’怎么样?”
萧嶷道:“别你一人就掩了大家的雅兴,在场的可没发挥呢!”
余文笑道:“万堂主可等不及了,让他把他的好文说出一段来。”
武华拳道:“我们几人说了没意思,得让在座的帮主、掌门们也来上一段,才好。”
萧嶷笑道:“他们都是江湖武林中的翘楚,舞文弄墨的事最好别让他们来了。”
武华拳接着道:“萧少爷这般说,我可要替在场的曾掌门打抱不平了。”
萧嶷朝场中一望道:“哪位是曾掌门?萧某倒要好好的聆听他的高论了。”
余文笑了笑道:“那不喝酒的玉女剑派的新任掌门,听说得了令狐雪云的真传,要重振玉女剑派声威。”
萧嶷一愕,道:“你说的可是武林大会上坏了我好事的曾阿狗,不但会用毒,还有一手好的武艺,可没看出他会为文。”
余文喝了半碗酒,笑道:“萧少爷,听人说他可是武林中少有的风流才子啊!”
萧嶷端了一杯香茗,走到李语羚跟前道:“早闻曾掌门盛负才名,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耳能听到曾掌门的高论。萧某敬上一杯,还望曾掌门赏脸。”
他说得谦虚谨慎,似有几分真心诚意讨教,其实他听了五大堂主对他的评价,才敢公然向他叫板,也是要让在场的众人鄙夷他一番。
冰面美人薛秋菊见萧嶷捧了香茗过来,知他虽非真想同李语羚交流,但也不至于对他有甚不测。李语羚伸手一接,萧嶷却用足十二分的力抓住杯子。李语羚已伸手抓住,又不好缩回,只得冲他一笑道:“多谢萧少爷赏识了。”说着伸出的右手食中二指,夹住银杯,左手却作掩袖饮酒的形状,用力一扯,香茗已入自己嘴中。
萧嶷见自己握着个空杯,好不尴尬。
但听得李语羚笑道:“多谢萧少爷的盛情。”
萧嶷一跺脚,脸上却堆满笑容道:“那曾掌门答应作文了?”
李语羚见邻桌的两个白皙面皮的公子不时的朝自己瞅来,此时见他同萧嶷较量,暗自翘起拇指朝他祝贺。听到萧嶷要让他作文,左首的白净公子摇了摇手中的羽扇,笑道:“萧少爷要他作文,在下可有些不服气,谁说他就是武林中的风流才子,在下倒要先作一文,让大家来评评。”
萧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满面笑容地道:“这位公子眼生得很,不知道是哪位武林前辈的高足?”
李语羚见他举止文雅,手中的羽扇,定不是用来扇风凉快的,大多是自己使的兵器。
见他来解自己的围,朝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但他并未回答萧嶷的问话,朝李语羚一笑道:“曾公子,听说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今晚小妹……。”他咳嗽了一声,掩盖住刚才的话道:“小弟有些不服,就先向你讨教了。我们两人,每人作一小赋,你看怎么样?”
萧嶷冷笑着朝李语羚望了一眼道:“曾掌门乃是作赋的高手,你这点小把戏,难不倒他。”
摇羽扇的公子一抱拳,道:“小弟姓垢,字子之,名香云,久仰曾公子大名。既然萧少爷说难不着曾公子,那小弟就限一下题。”他瞥了冰面美人薛秋菊一眼,笑道:“曾公子,看得出你同眼前的红衣美人郎情妾意,何不以她为题,作上一文,以表对她的爱慕之心呢?”他说他自己姓垢,其实黄帝子昌意少子悃,受封北土,黄帝以土得王,北俗谓土为拓,谓后为跋,他将土和后和起来,虽未言明自己姓拓拔,但暗里也告诉了李语羚他的姓氏。
李语羚忙笑道:“听垢兄之言,小弟愧不敢当。文墨上的东西,小弟实是生疏得紧。看垢兄貌相,真乃当今饱学之士,不知是哪些爱胡吹的朋友,把小弟吹得上了天,倒请垢兄谅解了。小弟实在不学无术,有辱垢兄盛誉。”
垢香云笑道:“曾公子是同意小弟的提议了,那小弟就不谦让了。”说着,端起酒碗,喝了半口,却呛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旁边的白皙公子见他这副模样,忙道:“公子,您没事吧?”
垢香云一摇羽扇,笑道:“没事。本公子想学学曾公子的高招,却弄得贻笑大方。”
李语羚道:“小弟的那招远不如垢兄这招隔云望日厉害,那是垢兄过谦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暗暗点头。李语羚知这招是北国高手里少有的一招,江南武林中是没这么一招的。他如此旨在点明自己并非江南之人,也告诉了他真正的姓氏。
垢香云道:“那小弟就先献丑了。”
他色眼迷迷的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了冰面美人薛秋菊一翻,才道:“河塘莲瓣,细藕葱根,浊污泥而不染,混百花而不娇,群芳争艳夺魁首,万花从中迷蝴蝶。信媲月洁,水影清扬,朗晴空而无云,蓝碧天而无晕,晓星明目耀乾坤,仙宿舞影弄清霞。宛若仙宫娥女,香飘蓝野之田。名满江湖天下,芳扬四海之家。裙裾下香魂,英雄处断肠。几多风流浪子,颅断水常东。”
他豪兴顿起,望了望李语羚,笑着又道:“南童才子,武林佳人,笙歌舞处,美酒醇香。多艺才俊,盖世神功,吆喝声中,辞赋名流。皎月星空,西湖歌舞,话不尽文武之属。船娘舞伴,座中司马,数不完管弦之姬。”
“胭脂泛湖,姣娥盈场。才俊骄子,多效杜康。有美一人,独立群芳,好逑公子,伤病难忘。”他说完,又呷了一口小酒道:“小弟不才,只能勉强为此一篇,以它应个景吧了!。”他明是对李语羚说的,可萧嶷见他作完,拍掌笑道:“多贴切此情此景,垢公子可谓才气逼人了。”
垢香云笑道:“比起萧少爷来,差得远呢!不过武林中的人,作的文章,多不为世人称道,我也只能随便敷衍两句,和萧少爷只能望其项背。”
萧嶷听他说得称心,大笑道:“我和垢公子同饮一碗。”说着,端起身旁座上那人的酒,朝垢香云示意。垢香云不得不端起酒碗,和萧嶷碰了一下。
那白皙的公子见垢香云端起了酒碗,忙走了过来,朝萧嶷一笑道:“垢公子不胜酒力,这碗就由我来代为饮了。”
垢香云看了他一眼,感激地道:“在下确实喝得乏了,还望萧少爷恕罪。”
萧嶷一举杯,朝在座众人扫了一周,一饮而尽道:“垢公子说哪里话,把我萧某当什么人了?今晚在此的众人,都不分尊卑贵贱。”
垢香云笑道:“多谢萧少爷。”
余文坐在自己的桌旁,咆哮着道:“说了半天,你还没说出你作题的题名呢?”
垢香云见白皙的公子接了酒,方道:“在下早想好了个不成名的题名,望大家不要见笑。就题名‘嫣然赋’吧!”
萧嶷笑道:“既为我们的冰面美人而作,就取名‘美人赋’较好。”
垢香云争道:“那不与司马相如的重名了,在下的怎能与他的相提并论?”
萧嶷笑道:“就依你,曾掌门,垢公子可给足了大家面子,这面子上的事,也该为大家作一文吧!”
李语羚想了想,想站起来,可又迫于全身的伤口疼痛难挡。本来龙虎帮五大堂主见他进来,就不相信他们自己的眼睛,此时知李语羚是拉动了伤口,无法站起。汪凡清忙走到他的跟前,笑道:“曾掌门可是才高八斗啊,不知道是不是要我们的帮主亲自发话他才作上一篇呢?”
萧嶷朝冰面美人薛秋菊瞅了一眼,却没说话。
薛秋菊知道他的意思,笑道:“小女子自幼初通文墨,也想着几句不雅的话来赞扬赞扬我们的曾掌门,还望曾掌门多多指教。”
李语羚勉强应了一声,面色惨白。
冰面美人薛秋菊红衣闪动,全场的百余娇娥,都被她比了下去。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她身上,知她身出名门,谈吐自是不凡。
她朝萧嶷冷冷的瞪了一眼,道:“冷月秋风武关情,临风玉树掩沉默。仙风玉露难会首,碧月连天晓风吹。梦里佳音飘万里,身染狂疾应邀约。天恸地哭惊恩义,试问君心能几违?”
她说完,看了看满面苦色的李语羚关切地道:“曾掌门,多谢了!”
全场的武林中人,都知道冰面美人是出了名的冷面心肠的人,今晚却对一个不常见面的小生如此多情。她对李语羚的那句关切的话,李语羚听来很平常,可在别人的眼里、心里,却不一样了。当然,他们都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李语羚受了重伤。
李语羚听了薛秋菊所作的诗,很欣慰,同时心里一片空白。他不希望自己再喜欢上别的女人,他望了望场中的人,似乎觉得自己一众不同。
李语羚强撑着笑道:“不知薛大小姐要题个啥好名字,我洗耳恭听。”
冰面美人薛秋菊嫣然一笑道:“就题名‘羚语曲’吧!”李语羚望着她的笑容,是冷艳的。可她能对自己挤出那一丝的笑,也表示出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
她知道李语羚的真名,将他的后两个字倒过来,是乎是对他的倾诉,疑惑是对他真心的敬佩。但那种让两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萧嶷见了两人的情状,心里极为不乐,但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朝冰面美人薛秋菊一笑,又坐回了原位。
李语羚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尽量不让人看出他已身受重伤,酝量了一下,望着台上的歌姬,对着垢香云道:“刚才垢兄的一篇赋,让小弟开了眼界,小弟也勉强作上一赋,恐怕多有不及垢兄的地方,还请垢兄多多指点。”
他说完,凝神构思。
忽道:“月朗星稀,伴舟游坊。遐想盛景,天宫仙娥,人间美艳,几回得睹。珠玑列市,罗绮盈户,竞逐豪奢。翠幕风帘,万千烟雨,飘随落花。堤沙绕树,涛卷霜雪,盛华繁茂,几比京都。叠巘重湖,菱歌彻夜,胭脂香粉,飘洒波鳞。笙歌不息,鸾舞不停,无酒自醉,多情自娱,再图此景,流连叹息。”
他顿了顿又道:“江山暮袅,西湖梅雨,几里香飘,豪富盈野。鹤云孤山,鹃啼葛岭,似那芳草长堤,绿水逶迤,春潮翻涌,此番行乐,娱无穷焉。争妍百卉,蜂喧蝶迷,瞧遍蓦然妆红,翠屏碧嶂,嬉戏波涛,乐无尽哉。”
他说完这一段,冰面美人薛秋菊点了点头道:“好文,好文。”随手递过去一杯香茗,李语羚伸手接了,握在手中,朝台前走去。
他半步不离自己的座位,惹得在场的武林中人不停的评论,有眼瞥他。不得已,忍着疮痛,此时众人的掌声,不断地响起。
他朝着台上的舞女饮了一半香茗,接着又道:“狼籍遍地,残红落霞,绵绵飞絮,蒙蒙倩影,销蚀芳魂,惹得江湖子弟笑,留却半生名。望天空悲切,暗自泪罗裳。雨露翠阴下,独多哀怨声。玉人弄妆笑,把个银钱留。香魂梦里,又过清凉。”
他说着,走回到座前道:“生时留得百芳名,死后化作无烟鬼。萧瑟美,换得此生沉浮。碧绿淘,荡起水珠颉颃。如娥山色,如颊花光,伴船穿游,美不胜收。偶过无限娇好,叹中声赞。如酒温风,如绫涛波,鱼儿戏波,羡煞旁人。愠中丝丝强笑,痴情未了。”
萧嶷听得怒起,但又不好发作,手捏着坐下的椅腿,沙沙作响。李语羚那管这些,笑着又道:“望花哽语,睹物相思。抽情潋滟,语语难欢。放浪形骸,遁迹江湖。几声酒醉语,难道落魄心。一杯香茗露,不尽分分情。”
他说完,望了望深情望着他的薛秋菊,若水的眼睛,乌黑的长发,荫红的长裙,裹不住满身的香艳,淡淡地道:“我就题名‘醉庭芳赋’吧!”
萧嶷笑道:“好是好,不过太忧伤了,与曾掌门的身份是乎有些不符?”
冰面美人薛秋菊驳道:“论才情,在座有谁能比上曾掌门的,从他的赋中,我们可以听出有他对西湖的赞赏,也有他对人生的阐释。将景融情,一情化景,有谁能及?”
萧嶷见冰面美人发话,再不驳一字道:“曾掌门果然武艺才情出众,要是肯为朝廷效力,萧某定保你做个讨北大将军。”
李语羚笑道:“多谢萧少爷美意,在下心领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界时不须朝廷召唤,定为国效力。”
萧嶷笑道:“曾掌门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这讨北大将军的位置,随时虚位以待。萧某明日就飞书相父,保荐了你。”
李语羚笑道:“在下实在无能,多谢萧少爷美意。这事……。”
萧嶷忖了忖,长笑道:“既然曾掌门着难,萧某也不勉强,不过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找萧某,萧某定力荐曾掌门。”
李语羚笑着谢了又谢,转身对冰面美人薛秋菊道:“在船坊里难能赏到西湖边上的月亮,不如我们共同登高赏月。”他这么说,旨在离开船坊,找个地方安心养伤。
萧嶷见两人要离去,也不阻拦,笑着道:“曾掌门回去多多考虑,萧某静待佳音。”
李语羚忙抽身出了船坊,脚下一绞,拌倒地上。冰面美人薛秋菊正要扶起,却见一人抢在前面,抓起李语羚的手臂,飞也似的驰向小船。
冰面美人怒喝一声道:“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找死。”说着,莲步轻移,追上那人。
待得赶到时,却不见了李语羚踪影。那人双手叉着腰,月光下,显得娇美。薛秋菊不禁一呆道:“是你。”
那人将长发一拉,散飘在风中。
薛秋菊冷哼一声道:“早就看出你俩是女扮男装的,不过当时没想到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那人轻摇了一下羽扇,慎重地道:“本姑娘不想卖关子,我就是拓拔香云,是奉命前来告诉薛大美人你爹爹薛天刚有难,速去楚山救援。”
冰面美人薛秋菊先是一怔,后来听到爹爹出了事,急道:“你是谁?”
拓拔香云笑道:“薛大美人果然镇定,实话告诉你吧!他人是我看重的,你就别休想与我争,我今晚就带他回大魏。有本事你就派你的人手,从我手里夺去。我看你的五大堂主和萧嶷打得火热,看你用什么办法留他在江南?”
冰面美人冷笑道:“只要我留你在此,你把他带回北国去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见不到他的人。”
拓拔香云微微一笑,长发随风飘起,轻声道:“那就看你能否留得住我?”说罢,手一扬,羽扇飞出,直攻向薛秋菊的面门。
冰面美人薛秋菊见她攻来,冷笑一声,左手顺势一抄,抓住她的羽扇。
拓拔香云娇笑一声道:“好厉害的薛家刀法,要是有刀在你手里,本姑娘这条命就保不住了。不过……。”
薛秋菊惊叫一声道:“你好卑鄙,竟然用毒。”
拓拔香云道:“跟你学的,在望月领盟主坛,你用赤蝎粉攻击群雄,今晚也让你尝尝它的利害。”
薛秋菊听是赤蝎粉,忙将羽扇一扔,忍痛朝她一掌拍到。拓拔香云知她盛怒之下,定出招攻击她。等她招使老了,才出招还击,但她就在顷刻之间,将羽扇也收回手里。待薛秋菊招攻到身前时,晃身一让,抓住薛秋菊的右臂,望湖里一送。眼见得冰面美人薛秋菊就要成落水的鸡了,拓拔香云不禁暗笑。
正当此时,忽听一声暴喝道:“手下留情。”一人疾射而来,从拓拔香云手中夺下冰面美人薛秋菊。
拓拔香云噫了一声道:“狗奴才,是你。”说着,一善刺出,羽扇收缩之间,也扑到那人面旁。
那人兀自抓着冰面美人薛秋菊的手臂,赞道:“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我喜欢。”
他完全没把拓拔香云攻来的招放在眼里,等她的羽扇刺来的瞬间,伸手一抓,他没想到羽扇上涂有赤蝎粉,嗷嗷的一声长叫,扔掉羽扇和薛秋菊,道:“还有个辣的,我喜欢。”
拓拔香云一招得利,又刺出一扇,扇中闪出两枚毒镖,射向那人。
那人不防羽扇中藏有毒镖,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