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很气,但他还算看得开,知道考上大学只会给他娘添麻烦,所以,跟他娘开诚布公的讲了一番道理后,他去了离他们村最近的镇江市打工。
闲话少提,且说云青言着急的往家赶,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草药味,他走进他娘的屋一看,他娘正躺在床上哼哼,脑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隐餐有血迹渗出来。
“娘,你怎么了?“云青言把行李袋随手一丢,扑过床边便跪下拉着他娘的手问。
他娘听到人喊,微微睁开了眼睛,见到是云青言,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青言,你回来了?”
“娘,你跟我说,郑通为什么要打你?”云青言虽然很想立马操了刀去郑通家找他麻烦,但读过几年书的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打人。事情要问清楚,但不管是不是自己娘理亏,这架是一定要打的。帮理不帮亲,那是局外人才会说的话。
“没有啊!没有啊!谁跟你说郑通打我了?娘没事,就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娘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也没敢看他。
彩儿一路追着云青言过来,她脚步没云青言大,来得比较慢,这时候刚进屋,一听云青言娘说是自己摔的,她愤然说道:“才不是。青言哥,我跟你说,你娘前些日子在后山上的荒地开荒种菜,郑通也看中了那块地,想种龙眼,他仗着他叔是村主任,想要把你娘赶走。你娘不肯走,他就拿砖拍你娘的头。”
“你都不知道那天有多吓人,你娘从山上爬下来的时候,脸上全是血,要不是我刚好在路上碰到的话,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娘还不让我打电话告诉你呢!”
彩儿说着话,云青言他娘脸色早变了,她正要说话,云青言却是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他黑着脸对彩儿道:“彩儿,你帮我看着我娘,我出去一下。”
“青言啊,你别冲动!”云青言他娘一听就急了,要爬起来拦云青言。
彩儿却是个支持云青言去讨公道的主,她听云青言的话就知道是要让自己拦着云青言他娘,于是她走近几步,把云青言他娘按回床上道:“大娘,你让青言哥去,郑通那人,不教训一下都不行。”
云青言是个孝顺儿,他知道娘会担心,于是回头勉强牵扯出一个笑容道:“娘,你别担心,我过去找郑通理论,不会打架的。”他说完话,也不等他娘说话就出去了。
说是不打架,云青言做的却是另一回事。
他快步回了自己屋,然后手往床底一探,很快抽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军刀来。
那军刀有将近一米的长度,刀身挺直,刀脊上有条长长的血槽,如果是识货的人,肯定能一眼认出这是把日本军刀。
军刀是云青言爷爷留下来的,据说是日本侵华时期他爷爷亲手从一个日本军官手上夺过来的。
他爷爷那时候风头很劲,如果他还在生的话,就算是现时廉颇已老,也没人敢欺负到他们家头上。可惜,爷爷早死,他爹又是被捡养的孩子,在这村里的地位自然一落千丈。
云青言摸了刀出来,就那样提着往门外冲。
大中午的,村巷没多少人走动,但凡是见到云青言那浑身煞气的模样的,都得避让开一些。
他们见云青言往村主任郑为民家走去,深知内情的人都知道有戏看了,便远远跟了过去。
村主任郑为民家里建着村里唯一的一幢二层小楼,可能是嫌屋里头气闷,他们把饭桌搬出了自家院子的树荫底下吃饭。
郑为民有妻无儿,一向把他出车祸一同亡去的哥嫂遗留下来的儿子郑通当自己亲生儿子养,宠溺得不行。
郑通就像往常一样在饭桌上挑挑捡捡的吃菜,云青言一跨进他们家院门就大吼一声:“郑通!你个龟孙子。”
郑通仗着有个当村主任的叔叔,从来在村里都是横着走的,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他把碗拍在桌上,抬起头来就要骂人。
可他头一抬就吓住了,因为他看到云青言正怒目圆睁的提着把长刀冲过来。
虽然他不是个聪明人,但一看云青言这架势,哪还不知道云青言为什么而来的。
郑为民夫妇也被云青言吓了一跳,他们还琢磨着要不要出声喊住云青言,云青言却是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了下来,只听“咣”的一声响,桌上的碗筷菜肴顿时四散飞溅。
郑通早就跳开了,他眼神闪缩的往后躲,身上倒还干净,没他叔婶一样被菜汁沾身。
“你给我站住。”云青言刚刚那刀是诚心要砸他们家饭碗的,这会儿才动真格,他操着刀绕过桌子追着郑通道:“你TM有种站住,敢打我娘,你活得不耐烦了?我TM灭了你。”云青言说着一刀挥过去。
郑通刚好捡了根扁担在手上,他拿扁担一挡,只听“咔嚓”一声响,那扁担顿时断成了两截。
“妈呀!”郑通吓得赶忙把扁担一扔,想阻一下云青言追来的步伐。身高连一米七都不到的他在院子里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看着着实可笑。
“云青言,云青言,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无缘无故拿刀砍我们家郑通?”村主任郑为民没胆拦云青言,倒是他媳妇苗东珠硬着头皮赶了过来扯云青言衣袖。
云青言刚躲过郑通扔过来的两截扁担,一不注意被苗东珠抓住了衣袖,他一甩手喷道:“少TM装蒜,无缘无故?你敢说你不知道郑通拿砖拍我妈脑袋的事?”
云青言这一问还真问到了点子上,郑通做的这事,苗东球确实不知道,郑为民倒是清楚,只不过他们家在村里横得惯了,既然云青言他娘没事,更没找上门,他也懒得放在心上,所以没跟他媳妇说过。而他媳妇是个瞧不起人,不爱跟粗野村姑凑一块唠嗑的主,消息闭塞是很正常的事。
苗东珠被云青言甩开,她回头就疑惑的看她男人郑为民。
郑为民脸一红,恼怒的朝云青言吼道:“云青言,你有种砍郑通一刀试试?信不信我找警察抓了你拖去枪毙?”
云青言仰天一笑道:“我TM还真信,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把你们全家弄死。”他说话时两眼赤红,面容瞧着有些狰狞。
郑为民心里咯噔一下,怔怔无语,脚都有些抖了,他有种想跑的冲动。什么最疼爱的侄子,那都是浮云。人生一世,自己安全远比亲人安全来得重要。他村主任才干了两届呢,还没享够有权有势的日子,要是为了这么大一点屁事让一个愣小子给干掉了,那多冤哪!
郑通被云青言追得满院子跑,苗东珠不怕死的在后面追着,院门,矮矮的围墙各处,瞧热闹的村民不在少数,都在纷纷议论,却没人进来阻拦。
正是情况危急时,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呵斥:“青言,你,你给我住手。”
郑为民脸上一喜,一眼就看到了推开了围观的村民后站在院门处被彩儿扶着的云青言他娘。
“彩儿,你怎么让我娘来了?”云青言住了手,回头责怪的瞪着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