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番话,在场的几个人都傻眼了,特别是沈韵白,她最害怕的是她怀了他的孩子,胡开平这样的话不就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吗?
天啊,他都说什么了,待他说完,他意识到自己的话成了深水炸弹,看见面前的三人都面面相窥的样子,知道自己惹大祸了。
胡开平自我解嘲的补充道:“我就是告诉你,不管你们过去怎么样,未来她是我的,和你已经没关系。”
祁禹晟哼一声,冷冷的说:“这样最好,各自尊重。”
沈韵白被他一下子拉紧了不少,他步子特别快,像要逃掉瘟疫似多一秒钟也不想待。
他想要告诉她,孩子不是他的,她们早就没有关系,他爱的人只有她。
沈韵白很快从麻木中疼痛起来,她最还怕的事情就是如此,为什么和他的路总是这么艰难,自己总是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她就这么好欺负吗?
当她们走出珠宝店时,她挣脱他的手,她没办法不去想那些刺耳的问题。
“韵白,你想干什么?”
“难道你相信胡开平的鬼话?你情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给你说了那孩子不是我的,是胡开平故意挑唆我们,你还没看出来吗?”祁禹晟先声夺人的开始责怪起她来。
“胡开平不是那样的人,我和他有过接触,他是不会无辜诬陷别人,他那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的语气那么平静,可是此时此刻,她越是平静,祁禹晟越是不安。
“韵白,你别这样,难过就告诉我,好吗?”他不想看到她那么辛苦地隐忍,最后隐忍到崩溃。
可是沈韵白却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美,她抬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轻舞,“祁禹晟,你让我像瞎子或者聋子那样,看不见,听不见吗?或者我当一个傻子,永远不去想世间的真相!”
祁禹晟的呼吸倏然凝滞,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不可置信、震惊!
沈韵白继续笑,笑中却有泪流下来,“祁禹晟,可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我看见了,也听见了,我该怎么办呢?”
祁禹晟直觉她不对劲,果然,下一秒——
那种爆?发出来的崩溃让他措手不及,沈韵白失声道:“可是我多么痛恨自己听见这些!你知道吗,我宁愿我一辈子都不要听见,我不想给别的孩子当后妈,也不想看到你因为宝宝为难,为什么啊……为什么祁禹晟,为什么?”
她哭着朝他喊,眼睛血红血红的,好似下一秒就会流出血泪!
祁禹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也是一阵一阵地闷疼。
他又让她伤心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大概是她的眼泪,为什么自己总是让她这么伤心。
“祁禹晟,我不想看见,我情愿一辈子失明,只要我们可以好好的走下去,那些罪那些孽我永远不要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要受牵连!”
她将祁禹晟推远,抱着自己的身子,缩着自己,那一方小天地,他没有资格踏入的禁地!
“我早就知道我不该爱上你的,我不该想着要和白头到老的,你看,我的报应来了,哈哈……”
她笑得有多癫狂,心里就有多伤。
祁禹晟发现两人好不容易走进的心,又渐行渐远了……
“你妈妈视我为眼中钉,而我也一辈子不可能和她和平共处,祁禹晟,你夹在中间太痛苦了,放弃我吧!”
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放弃我吧!
祁禹晟知道,只要她们误会不解,那么总有一天,不是她叫自己放弃她,就是她放弃了自己。
沈韵白,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就这样推开我?
“不!”他坚定地吐出一个字,上前将她牢牢地抓住,“韵白,我绝不允许你放弃我,而我,除非死,否则也绝对不会放弃你!”
“祁禹晟!”沈韵白大吼,”你想看到我死?”
“韵白,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不是……”
“那你倒说说是怎么回事,上次你见她后脖子就红了,敢说你们之间没有纠缠了?你敢说吗?”她对着他,咬牙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第V56章:化成一把刀
每一字,都化成一把刀,精准地刺在祁禹晟的心脏,瞬间鲜血淋漓。
你听,那是我心碎的声音……
四目相对,静默无声,她痛,可他比她更痛。
祁禹晟的双手越握越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情绪濒临爆发,可是最终却只化为一句话:“韵白,要么我死,要么你死,否则生生世世,你我纠缠不休!”
他从不曾对她说过这样重的话,此刻说出来,是想逼她退到无路可退,最终选择对他妥协。
可是……他错了!
沈韵白现在不比平时,孩子的事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盘旋,她早已经恨透了自己,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报应,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给孩子带去了灾难!
那孩子如果真是他的,她不可以和他继续下去,他该娶的人是梦欣儿,而不是自己。
如果不曾遇到他,如果不曾爱上他……
十几年前,若与君从不曾相遇,如今,是否一切都将是另外的模样?
她笑的那样可怕,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那一瞬间,祁禹晟从未有过地毛骨悚然了!
“祁禹晟……”她居然还轻声唤他的名,语调温婉,轻轻地:“祁禹晟不论发生什么,你答应我,一定不要对不起孩子,小孩子是无辜,他不可以生下来没有父亲,一定要善待他好不好?”
祁禹晟不敢说话,怕自己的声音惊了她。
“你要让他平安,让他开开心心地长大,教他读书识字,你答应过我的,会当一个好爸爸。”
她是那样平静地说着,那样温柔地看着,可是他一开口,却是颤了声,“韵白……”
“嗯?怎么了?”她轻扬语调,微蹙黛眉,眼神无辜而困惑地看着他。
祁禹晟的心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他伸手,“韵白,过来……”
沈韵白摇摇头,很轻很轻地说:“不。”
那一瞬间,祁禹晟有种身坠地狱的感觉!
“韵白,你想怎样?”他咬牙问,每个字都夹杂着前所未有的寒气。
沈韵白低头看了看他,那声音飘渺得不可追寻,她说:“祁禹晟,我不想自己成为罪人,我不想让你良心受到谴责,不想看到不幸延续到下一代。”
这一点,她比任楚人都清楚。
倘若自己不让出这个位置,祁禹晟是绝对不会回到她身边,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为了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哪怕是一生孤独,最重要的是他妈妈冷冽的态度,让她不敢直视。
而梦欣儿,呵呵……
梦欣儿是什么人?玩转过多少阴谋诡计?胡开平那点小小的心思她怎么会看不透?
假装看不透,不过是因为借刀杀人,也许胡开平这番话是她教唆也有可能。
梦欣儿早布好局,请君入瓮,她料定自己会胜利,胡开平也够可怜了,他只是一枚棋子。
多么完美的计划,多么精心的布局!
沈韵白心里已经绝望如潮水,她早就知道,梦欣儿这么久没有动静,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答应我,你一定会安好,你也一定会很爱很爱她们,就像……你爱我一样。”
最后一个字,已经哽咽到无声。
是的,她从来都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爱自己,深爱,绝爱。
可是祁禹晟,我沈韵白这辈子没有那个福气享受你的倾世之爱,与其错爱痛苦一生,不如就此斩断!
“不要问我去哪里,也不要找我。”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怕他眼里的无边痛楚让她更加崩溃。
祁禹晟亦是无言,唯一的意识就是痛,很痛!
“祁禹晟,等哪一天,你处理好了,其他人也都愿意放过我们了,如果……如果那时你未再娶,我也没有再嫁,我们再好好爱一场。”
她踮起脚尖吻他的唇,彼此的舌尖都尝到了酸涩的味道,那么心在哭。
她的手也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放在他的身上。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从此以后我再不能回到你身边,只要我们的有个人安好,一切都值得。
我知道,你懂我。
此时她若抬头往向里面的珠宝店便会迎刃而解,她们走后不久梦欣儿意识到什么,胡开平的话让她有些紧张,她想过让她们之间误会但没想过要重新跟祁禹晟在一起。
看着祁禹晟狼狈的离开,她一阵窃喜,只是稍后她就被愁云所替代,胡开平误会了自己,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她没想过他的感受,或许她只想最后一次任性,最后一次报复,从此她们将不再有关系。
她被胡开平感动了,她愿意跟他这样老下去,她多么在乎肚子里的这个宝宝,其实她当真有干过戳破想要用孩子使祁禹晟跟自己结婚。
当时医生说她体质虚寒,不容易怀孕,没想到跟胡开平不久她就可以拥有宝宝,这是上天送她的礼物,很意外,很惊喜,只是她仍然不甘心……
梦欣儿拖过胡开平的手,有些温婉对他道:“开平,你来选一个大的钻戒,我们的婚礼不能寒酸,我要宴请所有宾客,我要让别人都看见我们幸福。”
胡开平机械、麻木的跟随着她的步伐,他爱她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少钱,也并不是因为她多漂亮,只因为她是无可替代的心中女神,可她怀了别人的孩子,给他多大的钻戒也是侮辱,他还没大度到可以接受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即便他有种被她养的感觉,他也只是一声叹息,让所有的疑虑都见鬼去吧,他会用行动遏制这场可悲的故事继续发生。
他隐约看见门外的祁禹晟和沈韵白,自己那番话原本只是想提醒祁禹晟,又或许他也有种坐看热闹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