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欣儿大概也感知到胡开平有些情绪,她牵着他的手:“开平,孩子是你的。”
胡开平还在想,也许因为自己这番话,她们说不定分手,一旦她们分手,祁禹晟可能会找上门,他突然后悔刚才不该那么激动,祸从口出。
梦欣儿见他走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平,你怎么了?听见我说的话?”
“嗯,听见了。我知道。”他顺着她的话说,其实,他什么也没听见,现在脑子乱轰轰的。
沈韵白转身欲走,她再也不要继续下去,结束该结束的东西,让一切见鬼去吧!
祁禹晟怎么可能放手,他不会放手,他一把拉过她:“韵白,别胡闹,孩子的事情,我只说最后一次,那不是我的孩子,就算是我的也会让她打掉,楚况那根本就不是。”
都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可以这样义正容辞的解释,她不需要他的解释,她要走了,再也不回来。
“你放开我,我说过咱们还是分开,我抗不住这些压力,我要当逃兵,我不要再继续。”她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哭泣。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害怕松手就再也找不到她,他用力的将她抱紧怀里:“不要闹了,听话,一切都会好起来,先跟我回家道歉,接下来我们就可以选择日子,然后我们结婚。”
她以为自己心死了,再也不会心动,可是,再他说出那些话后,心疼痛不已,她还是那么爱他,如果今天没有听见胡开平的那番话,如果她不细想祁母的态度,如果………
她们之间有太多如果,可生活没有如果,她真的很痛苦,向前一步是悬崖,退后一步是深渊,她没有选择。
“怎么这是在拍琼瑶剧吗?刚才不是在里面秀恩爱,现在倒在这哭哭啼啼,真是有意思,谁说由来只有新人笑,旧人哭,我看今天咱们是搞反了,我这个旧人该笑了。”梦欣儿的声音尖利的传来,她大概是选到了如意的珠宝,心情似乎不错。
一旁的胡开平低垂着头,他是明了这场纷争因为自己而起,或许是因为自己那句不怀好意的话。
他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反正自己也是一个不幸福的人,别人笑与哭对他来说算什么,他突然变得怨恨所有人,包括自己心爱的女神,他真是邪恶。
她可以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他,他还没蠢到要替别人养小孩的地步,他过得不好,别人也休想幸福。
祁禹晟没想到会这么快又遇到她们,他恨眼前的女人,是她故意破坏他的幸福,她们不是早就成了过去,各自有自己的幸福,她为什么还要揪住自己不放。
他慢慢的朝她走了过去,步子很轻盈,像根羽毛,直到他站在她面前,梦欣儿才慌神,她用小包驱赶祁禹晟:“你滚开,你给我滚。”
祁禹晟脸色很不好看,黑得吓人,他手中的拳头握紧,却极力的克制着。
“你以为你可以赶走她吗?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走她,我都可以将她追回来,这个世界我不会再爱第二个人,我只爱她——除了她谁也不爱。”祁禹晟语气极冷,他在对沈韵白宣誓,也在警告梦欣儿别不识抬举。
梦欣儿脸上有一丝苦涩的笑,大概是站太久了,她有些站立不稳险些倒地。
幸好胡开平眼疾手快将她接住,才避免一场灾难,他将梦欣儿抱在怀里,有些温柔道:“怎么不小心?你是有孩子的人,不要忘了你身体特殊。”
他转身欲走,祁禹晟拦住他:“你给我站住,今天最好给我说清楚这孩子的事情,你们这是在坑我懂不懂?”
胡开平挡在梦欣儿,冷冷道:“对不起,我不想说孩子的事情,在我眼里她比什么都重要,我说得够清楚,不管孩子是谁的,我都会好好照顾,也请你别打扰我们。”
“打扰?明明是你们合起来坑我,还说我打扰你们?麻烦你们去给我老婆解释清楚,现在她不相信我,如果我们不幸福,你们也休想幸福。”
梦欣儿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这就是自己愿意为他去死,愿望承受任楚委屈的男人,她那么爱他,却得不到他的心,而眼前的女人竟可以轻易的让他发疯。
他疯了,他为了让沈韵白相信自己,不惜一切办法,他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份,不顾一切。
她纠缠着不放,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毁掉他的幸福,不过是因为——
她曾对天发誓,如果梦欣儿不能幸福,如果梦欣儿得不到祁禹晟,那么祁禹晟和沈韵白也一定不能幸福!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他们!
原本以为,她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可当她亲眼看见他为她发疯的这一幕才深深明白,她根本就破坏不立刻她们,他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从不为别人考虑,可为了她竟然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祁禹晟,我看不起你,我看不起这样的你,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讲怎么幸福下去。
曾经的我们不是也很幸福吗?曾经的你不也是很爱我吗?不,他根本就没爱过自己,他有给她讲过关于沈韵白的事情,那时候她还当她是小女孩,从没讲她放在眼里。
她是骄傲的,她是幸福的。
沈韵白让她的梦碎了,沈韵白夺走了她的爱。
可是她也是知道的,其实很多年前时,祁禹晟已经和沈韵白就相遇了,一见倾心。
那个时候,她还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和这两个人纠缠不清,她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变成这样。
其实有时候,梦欣儿也会想,如果当初自己能不认识他就好,一切是否就不会是这样?
她记得,那是一个夏天,阳光明媚的夏天,她穿着一袭白裙子,从操场哪儿路过,天气燥热,她正埋头走路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倒在地。
她以为自己会死去,因为她脚被什么东西蹭住了,有湿乎乎的液体流出来。
就在她躺在地上的时候,他走了过去,扶起她。
原来是足球不小心碰到她,她被一个树桩扼住了脚小腿,她脚血流不止。
祁禹晟先是对着她笑,就是那样如沐春风的笑,她深深的沦陷,后来祁禹晟看见她腿流血了,背着她就往学校医务室跑。
因为这次意外的事故,他对她很细心,很体贴,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享受到无尽的爱,那时候她就发誓,要守护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放手。
她们一起学习,一起写生,后来竟然知道她们的父辈还有点亲戚关系,再后来一起留学,一起回国,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却在结婚这件事上,他先是犹豫不决,后来索性慢慢的态度强硬,他变了,变得再不是原来的祁禹晟,她越来越不认识他。
她爱他,她更恨他。
凭什么本该是她的幸福要白白给别人,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这才足以解恨。
如果,如果生活可以重来,她情愿不认识他,她情愿没有爱也没有恨。
可是,人生只能往前走,绝对回不了头!
就好比祁禹晟,如果他知道自己会有今天,当初绝对不会一念之仁放过自己!
她们之间犹如一场战争,从未停止。
心底的百转千回最终都被她压下去,对着胡开平,她大方地说:“开平,我们走吧,我累了,我想回家,回我们的家,不要看见任楚讨厌的人。”
胡开平不说话,眼中波涛暗涌,却久久不曾有所动作。
梦欣儿起初心里还有些发怵,但是时间一久她就知道胡开平对自己无可奈楚,轻笑一声,说:“开平,我以后都不闹了,今天是最后一次,最会一次任性,最后一次撒野。”
想来她有多对不起胡开平,能遇上他,是自己的福气,他是上天派来安慰她的天使,如果说祁禹晟将她推向地狱,那么胡开平是带她上天堂的那个人,她不能失去他。
她有多依赖他,他是个傻瓜,虽然不太会说肉麻的傻话,但他坚贞不渝的守护自己就好,她要给他生一个宝宝,不,生好多好多的宝宝。
祁禹晟还想要拦住她们,被沈韵白拉着:“祁禹晟,别这样,她毕竟是你爱过的女人,不可以这样对她。”
梦欣儿有哭了,她这是在同情可怜自己吗?她不需要,她不要同情和可怜。
她不就是仗着对方爱自己,她以为她是谁,以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她也只是一个凡俗的女人,她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跟他斗下去,也不想跟这个女人争下去,她早就放弃了。
“看好你的花篮,有人要偷走她。”她凑到沈韵白耳畔,有些诡异道。
沈韵白不明白,她这句话什么意思,上次再拿棵树下她也这样说过看好你的花篮,有人要偷走它。
她们的世界,隔着一个祁禹晟,她们永远做不了朋友,或许她们谁都没错。
“你什么意思?我不懂,你上次也说让我看好我的花篮,有人要偷走它,这到底什么意思?”沈韵白很是疑惑,免不了说了出来。
梦欣儿挣脱胡开平的束缚,她站定了,有些神神秘秘附在她耳边嘀咕的耳语。
她说什么,沈韵白一句也没听懂,只看见她笑,只看见她十分夸张的表情。
祁禹晟拉过她:“笨蛋,她根本就是玩你,她能说出什么名堂,她就是巴不得我们分开。”
梦欣儿捏了一下沈韵白的脸:“小韵白,他说的对,我就是玩弄你而已,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沈韵白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能说什么,怪自己太认真了,或许祁禹晟说得没错,她就是故意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