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睿的声音伴随着两道迈上台阶的脚步声进入厂房。
这一瞬间,明歌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看到对面的厉丽眼中闪烁着神采的目光越过自己,朝着自己身后望去,她才迟疑着转过身。
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
“傅总,”厉丽惊喜的喊了一声。
遇见傅时修之前,明歌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在自己最危险最辛苦的时候拉自己一把,而遇见傅时修之后,自己似乎总在他的庇护下,不管自己做什么,情况有多糟心,有一点让她安心,她知道傅时修会给她托底。
这个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
绝不是他第一次在南山翠湖救了自己的时候,也不是自己给他下药成功爬上他床的时候,非要说出一个准确的时间的话,大概是她进了欧科,被洪副总试图赶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出现的那次。
尽管那次他表面上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可他的出现无疑是告诉众人,她的身后站的的人,是他。
“我也很好奇,京都城是谁的地界?”
明歌愣神的时候,傅时修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并未看她,凌睿的目光毫不客气的落在规划局派来的那几个人身上。
他问,“是你们规划局?”
那位带审核的专家赵工显然是不认识傅时修的,但是也被他的气势也压住了,犹豫着问道,“你是?”
傅时修的身后,传来助理的声音,“这是我们傅总,傅氏集团董事长。”
就算是不认识傅时修,没听过这个名字,可傅氏集团在京都的地位谁不知道?规划局派来审核的那三个人当下脸色就都变了。
“傅……傅总?”领头的赵工脸色发白,“怎么,怎么可能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傅总还有假的不成?”厉丽没好气的瞪了那赵工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工一直挺直的脊背忽然就弯了些,明显可以看出整个人气势不足,只是硬着头皮,说话的语气都透着紧张,“傅总,你好。”
傅时修根本没理会他的招呼,直截了当的质问道,“你们规划局这是打算公然给政府招标的项目审核穿小鞋?”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情,我们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
“哦?”傅时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按照你的规章制度,审核的怎么样了?”
“这……”赵工小心翼翼的往身后看了一眼,“傅总,您别为难我,您看这情况,就算不是我们几个来,换了谁来,这消防也不可能过关不是么?”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派人来故意搞破坏,”厉丽气的脸都青了。
赵工白着脸瞪向她,“你说话要讲证据,且不论是不是有人来搞破坏的,我反正是没看见,就算是有,红口白牙,你怎么就说是我们派来的人,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你……”
厉丽气的没话说,拳头都捏的咯吱作响。。
傅时修说,“有什么好处,当面问问就知道了。”
众人一怔,明歌也是神色一滞,愣神的功夫,李助理已经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把人带进来。”
外面两个保镖样虎背熊腰的男人,一左一右的压着一个穿着灰色工装的‘民工’进来了,民工还戴着黑的的口罩全副武装,俨然是刚刚从窗口跳出去的其中一个同伙。
赵工的脸色霎时间就白了。
李助理搬了把椅子仔细的擦干净,“傅总。”
傅时修单手解开胸前西装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从容的理了理袖口,虽然没说话,可是那迫人的眼神已经让赵工和他带来的两个助手冷汗涔涔。
其中一个保镖说,“傅总,还有一个跑得快没抓住,只抓住这一个。”
“一个就够了,”傅时修的目光落在明歌身上,“过来。”
十分简单的两个字,落在明歌耳朵里,她怔忪了一下。
李助理已经在傅时修的身边又搬了一把椅子擦干净,“太太,您过来坐吧,当堂对峙,也对一会儿呢。”
明歌这才走过去,在傅时修身侧坐下了。
她很想问傅时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怎么知道她在这儿,又是怎么这么巧的来帮了忙的,但是这会儿明显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保镖将那个民工打扮的人按在地上,毫不客气。
李助理得了傅时修的示意,直接看向赵工和他身后那两个助手,“赵工,人在这儿了,他是谁派来的,是不是工地的民工,查一查就知道了,不如你来问?”
“不……不用了吧。”
“怎么?心虚了?”厉丽冷眼看着赵工,接过李助理的话来,“你刚刚不是还赖我们的人么?说我们这儿有安全隐患,让我们彻查所有民工的家庭背景,人家来打个工还要查户口,哪有这样的道理?”
厉丽连珠炮一样的质问十分咄咄逼人。
赵工拿着手帕擦着额头的汗,心虚的看向傅时修和明歌方向,“傅总,艾总,您两位别为难我啊,我也是听上级的指令办事的。”
傅时修自是懒得跟这种人多话,明歌心知肚明,便自己开了口,“刚刚不是还说你是按照规章流程办事的么?怎么现在就变成听上级的指令了?赵工,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啊?”
“我……”
赵工这会儿显然是手足无措了。
“说吧,哪个上级让你这么办的?”
“这……”
李助理逼迫道,“都这个时候还不说真话,你是怕得罪人丢了饭碗,就不怕我们到法院告你,人证都有了,你以为你饭碗保得住?”
“是……是宋处长,”赵工忙说,“只有宋处长管消防审核这块儿的事儿。”
李助理看了明歌一眼,明歌点了一下头。
宋柯,她和厉丽一块儿去过规划局,打过交道。
既然是这样,事情倒也简单了,宋柯是谁的人不言而喻,说来说去还是那位花大小姐在后面小人作祟。
“……”
赵工的一张脸白的跟纸糊的一样,忐忑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今天这事儿可真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是听令行事,傅总,您高抬贵手。”
整个对峙的过程,傅时修都没说过一句话,此时他才抬眸冷淡的看向赵工,“这话你不该跟我说。”
这话落下,明歌搭在膝盖的手上传来手心的温度,傅时修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