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面色一紧,立马转头看向老板,语气紧迫,“什么新男友?”
“嗯?不是嘛?”老板无辜的眨了眨眼。
明歌瞪直了眼睛。
一旁,傅时修直截了当的问,“她还跟别的男人来过吗?”
“没有,”明歌忙否认。
傅时修却不是问她的,虽说语气漫不经心,目光却一直在老板脸上,他那天声迫人的气场下,素来喜欢跟客人开玩笑的老板也把嬉笑的神色敛了几分。
“没有,开个玩笑的,Eileen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了,但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来。”
傅时修的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
见老板紧张,明歌觉得稀奇,她经常来这家店一大半原因就是老板有意思,喜欢跟顾客交谈不说,还特别喜欢捉弄人,每次来都有新惊喜。
最夸张的一次,他差点惹得人家夫妻俩去民政局离婚。
没想到傅时修一来,不过问了一句话而已,他就坦白了,平时也没见他这么会察言观色,知道傅时修不是好惹的人。
危机解除,明歌忍不住调侃,“老板,你今天有点怂啊。”
“我这是怂么?我这是怕你男朋友真的误会了,到时候回家倒霉的可是你。”
“你还有理了。”
“……”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拌着嘴,仿佛是已经认识了许多年的朋友似的。
老板进后厨忙之后,傅时修问明歌,“你们很熟?”
“也不是很熟吧,是老板跟谁都自来熟,”明歌把刚刚老板送的桃花酿推到傅时修跟前,“尝尝看,酿酒是老板娘的手艺,特别好喝。”
傅时修将信将疑的端起杯子尝了一口,原本没指望这种小店铺里能有多好喝的酒,可这酒入喉之后,回味甘甜清冽,虽说不让人惊艳,可是却回味无穷。
“是不错。”
“难得啊,这酒能让傅总满意。”
大概是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明歌身心放松,所以跟傅时修说话的态度也下意识的轻松了许多,几乎就是明家发生变故之前,她的状态。
这个时间正是吃晚餐的时候,店里几乎都坐满了,生意很不错。
寿喜锅不是多复杂的料理,很快就端上来了,一人食的分量,明歌和傅时修一人一个锅,木质的日式托盘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切好的涮锅食材。
明歌说,“他们家的食材都很干净的,都是当天进货当天售空,基本上十点钟以后很多东西就都没有了,能吃上什么全凭运气。”
傅时修夹着鱼籽福袋放到寿喜锅里,修长的手指干净有力,神色也从容,并未露出嫌弃的意思。
明歌松了口气,暗忖自己杞人忧天。
吃饭的间隙,老板出来给别桌的人上菜,回厨房之前,过来给他们添了新的桃花酿,问道,“今天有点忙,就不陪聊了啊,自便,对了,酒怎么样啊?”
明歌吃了一个鳕鱼丸,正烫着嘴说不出话来。
一旁响起傅时修的声音,“很不错,入口纯和,入喉清爽,如果能和专业的酒厂销售平台合作的话,有很大市场。”
老板爽朗的笑出声来,“哈哈,谢谢啊,这赞誉挺高的,不过我媳妇儿酿酒也就是图一乐子,店里偶尔卖卖,但基本上都还是自己和朋友喝,没那个心思去弄销售的事儿。”
明歌咽下嘴里的东西,冲着老板意味深长道,“老板,你可考虑清楚啊,他可认识不少品牌酒商,要是他愿意帮你牵线的话,你以后光靠着卖酒,挣得就比现在开店多百倍。”
“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庸俗,”老板摇摇头,“我开店就快累死了,卖酒的话,不得我媳妇儿去酿么,可别了。”
“嘿,你这人可真善变,上次来你不是还说想一夜暴富,到时候就把这店关了,带上嫂子和孩子去环游世界的么?”
“一夜暴富这事儿啊,只能靠买彩票。”
“你这叫痴心妄想,脚踏实地点儿吧。”
老板笑笑,“脚踏实地在各人眼中有各种方式,你觉得拼命工作是脚踏实地,我觉得我一周买一张彩票也是脚踏实地。”
说完这话,厨房里传来老板娘叫老板的声音,他冲着明歌和傅时修二人点了一下头,掀帘子进去了。
明歌朝着傅时修端着酒杯,“难得一起出来吃饭,干杯。”
傅时修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将酒杯端了起来。
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歌说,“其实我觉得老板说的也挺对的,脚踏实地的定义究竟是什么,老板一周买一张彩票也算是一种脚踏实地吧,有的人拼命努力了一辈子,最后是挣了很多钱,可是自己生活都丢了,能算是脚踏实地么?”
傅时修喝了酒,慢条斯理的吃着蔬菜,随口问道,“你是觉得工作太累了,影响到你的生活了?”
“当然没有,我跟别人又不一样,我还有事情要做。”
说到这个,明歌的眸色暗淡了一些,低头喝酒。
傅时修的眉宇间砌起一道浅淡的沟壑,忽然有些后悔把这个话题引到她身上。
“我母亲是个事多的人,如果后面她联系你,要你去见她的话,不必去。”
听到这话,明歌一愣,“这不太好吧,她毕竟是你母亲,也算是我名义上未来的婆婆,婆婆叫我我不去,不合规矩。”
“她很少回国,这次在京都也待不了太久,以后你跟她不会有什么接触。”
“是么?她一直都很少回来么?但我看这次她似乎是为了婚宴的事情提前回来的,也不光是因为剧团演出。”
傅母所在的剧团是来京都巡演,巡演的时间在一个礼拜之后,如果单纯是为了巡演回来的话,大可不必回来的这么早。
提起母亲,傅时修的眼中总有几分若有似无的愠色,“我也很少见到她,她回来也只是为了看奶奶,还有林家的人。”
“不会吧,你是她儿子,回来看看长辈是应该的,但是也没有母亲不惦记着自己的儿女的吧。”
“你不了解她。”
“是不太了解,不过我挺愿意去了解的,”明歌支着下巴看向傅时修,“对了,你母亲她有什么喜好么?我还没准备见面礼。”
“她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不用费劲讨好她。”
这话让明歌觉得有种被泼了凉水的感觉。
傅时修却又说了一句,“她不吃这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