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致远的力气很大,明歌被他拽住的那一下,仿佛肩膀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

“乔少,你喝多了吧,”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拔高声音提醒乔致远,“这可是公共场合,我要是报警告你的话,丢的是乔家的脸,乔董事长要是知道的话,后果你清楚。”

乔致远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满京都的人都知道,可是乔家老爷子是个要脸面的人,所以向来不喜这个儿子,乔致远是怕他的。

明歌以为搬出乔老爷子会让乔致远忌惮,却没想到酒壮怂人胆,他这会儿酒劲儿上头,被明歌这么一激登时脸色发沉,手里力道更紧了,“知道又怎么样,我爸恐怕也很想知道,你明大小姐跟乔家有多大仇,要可着我们乔家一家祸害。”

“来,哥儿几个,腾个地儿,今天让明大小姐来好好说说,她是怎么勾搭这么多男人的,有多大本事不如让我们现场见识见识。”

明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放开我。”

挣扎中,乔致远不耐烦的将她拽到沙发上,一把推倒。

“啊——”

明歌尖叫了一声,跌坐在沙发上,惊恐的瞪着乔致远,“你干什么?我报警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乔致远会混账到这种程度。

“明总,”角落里的小张扶着小米,也是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上前。

此时,相隔不远的另外一间包厢里,几个一身休闲装的男女刚吃完饭出来。

Eileen走在傅时修的身侧,夸赞另一边的中年男人,“赵总早上那球打得真不错,专业选手也要自愧不如了。”

“那也比不上你啊,傅总,你未婚妻的球技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是专业运动员?”

不等傅时修说话,路过的包厢里一道女人的尖叫的声音骤然闯入耳中,打断了三人的闲聊。

傅时修薄冷的眸色骤然一紧,猛然朝着发出声音的包厢大门望去。

赵总也听到了,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Eileen看了一眼包厢号,眸色沉静一片,“现在年轻人玩的开,喝了酒闹出事的还不少,还是避着点的好。”

赵总点点头,似是赞同这话,有些轻蔑,“都是一帮纨绔,也是没什么教养,走吧走吧。”

“时修,走吧,”Eileen挽住了傅时修的胳膊,“晚点还要去老宅吃饭,我给奶奶买了礼物。”

傅时修的眸色恢复平静,微微颔首,“嗯。”

三人朝着酒店餐厅门口走,迎面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他们身边走过。

男人的身高比傅时修还要高一些,长相俊美,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淡漠与睥睨,仿佛是天生的倨傲,走过的时候莫名让人有种紧迫的压力。

Eileen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餐厅外面是高尔夫球场,绿草如茵。

赵总的司机已经等在门口,目送赵总上车后,傅时修的司机拉开车门,Eileen先上了车,却见傅时修站在车门外迟迟没有动。

“时修,”她从车门里探出半个身子,“怎么了?”

傅时修微微蹙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过身大步流星的朝着餐厅里包厢的方向折返回去,背影十分匆忙。

此时的包厢里一片狼藉。

明歌的手机被乔致远抢夺过去,直接丢进了放置啤酒的冰桶中。

在一众男女的欢呼起哄声中,他压着明歌的肩膀,眼神越发兴奋,“我弟弟那么一个好面子的人都对你这么死缠烂打,我倒是好奇了,你身上有什么魅力,让我见识一下。”

明歌拼命的踢打着,一双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你放开我,放开我,乔致远!小张,报警!报警!”

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在拒绝乔致远的靠近。

角落的小张还没拿出手机就被旁边的男人警告道,“报警?你要是敢报警的话,今天你出不了这个门。”

小张的一张脸登时煞白,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明歌的眼睛。

明歌死死地咬着牙。

她知道人性是懦弱的,是欺软怕硬的,可这个瞬间还是绝望了。

‘轰隆’一声,包厢的门骤然被踹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外面闯入,沉冷的宛如地狱一样的气场迅速席卷了整个包厢。

“谁阿?”包厢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却在下一秒就被男人锐利的眼神给吓着了,声音都缩了回去。

男人二话不说将乔致远从明歌身上扯开。

“啊——”

乔致远惨叫了一声,一张原本被酒气熏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翻折到背后的一只手发出骨骼断裂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包厢中显得格外清晰。

乔致远倒在地上后疯狂的倒抽冷气,仿佛痛极了。

而男人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长腿迈过,皮鞋踩在了他的手上。

“啊——”

惨叫的声音在整个包厢里回荡,所有人都瞪直了眼睛,一脸的惊恐。

没人敢上前,甚至没人敢替乔致远说一句话。

尽管包厢里面这么多人,真要动起手来,对方单枪匹马的,绝对占不了上风。

可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实在是太可怕,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倨傲冷漠,仿佛人命在他眼里都是草芥,包厢里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男人面不改色的踩过乔致远的手,弯腰问道,“还好吗?”

明歌面色苍白,嗓子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来,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只勉强的点了一下头,虚弱的喊了一声,“师兄。”

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祁骁眉心一跳,小心翼翼的将她从抱起来,冷眼扫过包厢众人。

被那双眼睛扫过的人无不汗毛倒竖,仿佛是被死神点名了一样,惊惧万分。

“我不管你们是京都哪家的少爷,三天之内律师函会寄到你们手里,”祁骁目光垂落,仿佛看一个杂碎一样看着卷缩在地上的乔致远,冷冷道,“记得请个好点的律师。”

说完这话,他抱着明歌阔步走出去。

出了包厢,门外站着一道身影,高大颀长,刚赶到不久。

“明歌,”祁骁漆黑的眸子没有半点波澜,只叫了明歌一声。

明歌从他怀里抬头,看到傅时修的一刹那,脸色更加苍白,脖子也僵了僵,但很快便撇过头不再看他,靠着祁骁的肩膀,声音沙哑,“师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