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正午的阳光是温暖的,也是刺眼的。
明歌缩在祁骁的怀里,出餐厅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Eileen的身影,一如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沉静优雅,看向自己的时候露出些许错愕的神色,但很快便收敛了,站在一旁让出路来。
黑色的轿车扬长而去,剩下餐厅门口两道身影。
Eileen朝着刚出来的傅时修快步走去,小心的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那是明歌么?出什么事了?”
男人墨色的眼眸冷的厉害,仿佛生了两枚钉子一样,看着消失在远处的黑色轿车,不发一言。
傅氏集团总部,
李默将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往后退了一步站的笔挺,小心道,“傅总,查过了,那位祁先生是从M国来的,他是如涵集团的创始人,也是……明小姐的同校师兄。”
资料很薄,仅仅两页纸,都是关于祁骁事业上的成就,很是辉煌。
差不多的年纪白手起家,同龄人中鲜少能找出和他比肩的,即便是比他年纪大的那些集团老总或是合伙人,也远远比不上他的成就。
看到‘如涵集团’四个字的时候,傅时修的面色有片刻的僵硬。
那叠资料他没翻开,看似随意的推到了一旁,不经意的问道,“金山俱乐部的事情问清楚了么?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明氏参加了科博酒店的招标,最近在跟科博的华总接触,明小姐的秘书去俱乐部想必也是听说华总常去,想借此机会洽谈合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撞上了乔家大少爷乔致远那伙人,应该是个误会。”
“误会?”傅时修眸色一沉,“这就是你调查出来的东西?”
李默脸色一白,忙解释,“金山俱乐部的人说,明小姐的秘书是带着入场券进去的,那临时入场券一般人拿不到,只有金山俱乐部的会员才有,而且都是实名登记领取,方便俱乐部会员邀请朋友参加临时活动,我查了俱乐部资料,华总的夫人一周前领过劵。”
金山高尔夫俱乐部是有钱人的聚会,实名制入场,临时入场需要老会员提前一周登记领取入场券,包括乔致远等人带的那些女伴们所用的劵都会登记在册,可以说每周末去了多少人,怎么去的,跟谁有关系都可以查的一清二楚。
“另外听说在乔家的订婚宴上,明小姐的秘书和华总的夫人有过接触,其中一张入场券应该是华总的夫人送她的。”
“我要是记得没错,去了两个人。”
“是,是两张,还有一张……”李默犹豫了好一会儿,“裴总近期登记拿过一张。”
裴昭?
傅时修的面色更沉了。
“傅总,”李默连大气也不敢喘,小心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李默吞吞吐吐了半天,咬牙道,“我去打听乔致远的事情的时候,碰巧听说乔家三小姐那儿出了点事。”
乔家的事情,傅时修一点兴趣都没有,当下有些不耐烦。
李默说,“乔三小姐今天早上回家之后大闹了一场,听说是抓到未婚夫陪别的女人去医院做人流手术。”
傅时修微微蹙眉,冷声道,“这跟我让你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做手术的……是明小姐。”
话音落下,傅时修猛地抬起头,眼眸陡然收紧。
李默吞了一口口水,声音更小了,“所以……所以我又查了明基医院的记录,明小姐怀孕三个月有余了。”
三个月有余?
傅时修素来沉稳的一张脸瞬间变了几种颜色。
橘红色的晚霞在山头敛了最后一丝华光之后,夜幕悄然降临,渐次亮起的路灯照耀着京都的繁华与颓靡。
明歌靠在床头,刚喝完一碗参鸡汤。
芳姐将碗端走后,房间里响起手机铃声。
一看到来电显示上‘苏曼’两个字,明歌眉头一皱,立马按下接听键,“你终于知道给我回电话了。
电话那头,苏曼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我刚走完秀啊大姐,看到你的夺命连环call,妆发都还没卸呢就给你回了,公司老板的电话我也没这么积极。”
“少跟我东拉西扯,祁师兄回来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你见到祁骁了?”
电话那头语气一顿,很快雀跃起来,“他什么时候回去的?我不知道啊。”
“你少来,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大本事请的动这尊大神?”
说什么启动针对亚洲区的市场拓展方案,唬得住别人可唬不住明歌,凭她当年在祁骁收下被压榨的经验,祁大神做事绝对是积极磨炼乃至压榨下属的风格,这么多年绝对有增无减。
所以就算是拓展亚洲区市场,那也是他集团的二级合伙人或者得力下属来办,根本用不着他这位总裁大人亲自出面。
杀鸡焉用宰牛刀?
苏曼在电话那头笑。
“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我见到师兄就就后脖颈子发凉,有种在他面前不工作就是偷懒,就是浪费人生的感觉。”
“没事,习惯了就好了,祁骁那个性格虽然冷冰冰的很不讨人喜欢,嘴巴也毒的很,但是吧做事靠谱,有他到京都罩着你我放心。”
“放心什么啊?我跟人家什么关系啊就罩着我?”
“别装蒜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祁骁喜欢你。”
“哈?”明歌宛如被雷劈中了一样,雷的外焦里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苏曼,你从哪儿得出这种结论?你累傻了吧?”
电话里,苏曼一本正经的分析道,“要是不喜欢你,会跑到去你的毕业典礼给你拨穗?要是不喜欢你,你毕业的第一份实习,他亲自给你offer?当初要不是你坚持回国继承那劳什子家族企业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如涵集团的首席运营官吧?”
明歌都快气笑了,“苏曼,我以前以为你是装不知道,现在看你是真不知道啊?祁师兄对我的这些所谓的照顾都是基于什么,你完全没细想过么?”
“不就是喜欢你要泡你么?还能是为什么?男女之间就那么点儿事儿,你可别跟我说你们就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明歌心里简直一万头草泥马一路奔腾,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真的是不长脑子光长胸啊苏曼?”
“谢谢夸奖。”
“我特么,祁骁明明是对你……”
明歌的话还没说完,窗外一阵急促尖锐的刹车声传来,她猛地皱了眉朝着窗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