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洪副总否认的极快,可一头的冷汗已然出卖了他。
“洪总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我这儿还有一份关于车管所的备案,这辆车在谁的名下,备案里写的清清楚楚,傅总,您看看?”
明歌看向傅时修,秘书厉丽会意,将早就备好的资料送到了傅时修的面前。
厚重的牛皮纸袋,里面自然不只是车管所的购车备案一条信息。
傅时修翻了几页之后脸色便沉了下来,将那些资料重新塞回文件袋里,递给身侧的李特助收好,然后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洪副总。
洪总急声解释,“傅总,仓库火灾的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我那车也一直不是我在开的……”
“是欧科给洪副总开的薪水太少了,靠着竞标会放水,挣了不少外快吧?”
傅时修却根本没等他说完,打断他的话也完全跟火灾没有一点儿关系。
竞标会放水?
会议室里众人一怔,回过神后议论纷纷。
一听这话,洪副总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傅总,您听我解释……”
“不必了,”傅时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从今天开始,销售部主管Eileen接替洪总的职位。”
傅时修的声音并不大,却掷地有声。
刚刚还嘈杂不堪的会议室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几乎片刻就安静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洪总面无人色,瘫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外面,秘书敲门的声音格外清晰,“傅总,裴总到办公室了。”
傅时修‘嗯’了一声,不再多话,而是径直朝着门口走去,路过明歌身边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
明歌冲着他从容一笑,尽管她将情绪掩饰的很好,可那个微不可闻的挑眉的神情却夹着三分狡黠,仿佛是得逞的狐狸似的。
傅时修的眉头微微一皱,冷着脸走了。
销售部主管Eileen一跃成为集团副总的事情不消一上午就传遍了整个集团,要不是人事部在公司网站上公布,大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件事。
一个部门主管直升副总,这跨度也太大了,而且还是在她工作失误,给集团惹了麻烦亟待解决的第二天,这简直匪夷所思。
午间休息的时候,食堂里面几乎都是在谈论这件事。
“洪副总直接当场就被傅总亲自开除了,这个销售部的主管Eileen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只是洪副总,投资部的、业务部的好几个部门的管理层全都被开了,李特助当场宣读的名单,人事部直接就走了离职手续,都没来得及跟各部门的人说,一下子开了七八个管理层,这变动……”
“听说是洪副总以权谋私,在竞标会上放水。”
“……”
上午会议的内容在欧科集团内部传的沸沸扬扬,原先和洪副总走的比较近的那些人如今也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下一波的离职名单里面就出现自己的名字。
而另一边,与欧科集团遥遥相对的对面大厦。
落地窗后是一间藏于写字楼里的日式高档会所,此时围坐着四男三女,年纪最大的两鬓花白,而年纪最小的看着不过二十上下。
服务生送了茶水进来后,十分识趣的退出去,将门关上。
几个人里,保养较好的一名中年女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个Eileen我让人查过了,五年前在傅氏集团总部出任市场分析师,还是个建筑规划师。”
“这么说,果真是傅时修的人?”对面的青年男子正襟危坐,听闻女人的话后也是皱起眉来。
“但她三年前就离职了,这三年里根本没有任何消息,也没听说她当年和傅时修有什么来往。”
众人若有所思。
“人事那边说,这个女人是李特助打招呼塞进来的,也有人看到她出入小傅的城南别院,总之关系是不一般。”
应声的是年纪最长的老男人,鬓角生了白发,年逾五十了,沧桑的一双眼睛里却依然刻着野心。
这话落下后,几个年轻的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所以表哥他这是发现什么了么?”
“要是真发现什么,何至于派个人过来盯着,直接上报董事会罢免我们几个不就行了?”
“那这是什么意思?”
长者依旧从容的把玩着手里的玉器,淡淡道,“小傅疑心病重,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塞人进来了,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怕是要真的对欧科动手了。”
“大伯,会不会是你多虑了,不是说那女人在表哥的别院进出么?可能就是个金丝雀,表哥把她送到欧科来上班玩玩打发时间的。”
“不会,”长者一口否定,幽幽道,“小傅做事向来谨慎,这个女人留不得。”
说完这话,长者侧目看向落地窗外,隔着一条车水马龙的商业街街道,对面就是欧科集团大楼,如今傅氏旗下的诸多产业中,欧科创建最早,商誉最高,在京都也站的最稳。
所以欧科的管理权决不能被傅氏总部收回。
夜幕落下,霓虹灯映照下的京都繁华如梦。
为了处理仓储的危机公关,明歌加班到深夜,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
一回到家她就上楼将自己关进了浴室,将浴缸放满了水,只想泡个热水澡好好的放松一下。
欧科的第一轮交战到今天为止才正式结束,什么清理库存参加竞标斗不过是她想要拿到副总这个位置的手段而已,她巴不得洪副总为难自己呢,为难的越多,事情反转的打脸就来的越狠。
正闭目养神,身后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转动,一阵凉风窜了进来。
男人的声音落在耳膜上,“坐上欧科副总的位置,很享受?”
‘哗啦’一下,明歌捂着胸口从浴缸里坐了起来,侧身看向门口。
傅时修穿着白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贴合修长的一双腿。
“傅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不欢迎?”傅时修闲庭信步一样慢慢靠近浴缸,走近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撑在浴缸的边缘,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明歌,“我要是不来的话,你是不是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明歌往后缩了缩。
手腕一紧,碎裂一样的疼痛袭来,明歌惊呼一声,耳畔传来傅时修骤然冷冽下来的声音,“不打算解释了?仓库失火的真正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