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时修扣住的手腕隐隐作痛,明歌半个身子都浸在水里,明明水温还热,可傅时修的气势压迫下,她却觉得后脖颈子直发凉。
“是,仓库失火我有责任,但要不是洪副总的人这么急着就对我动手,我也不会抓住他的把柄,将计就计。”
傅时修冷哼了一声,“承认了?今天这出戏是你精心策划的。”
“我策划也得要他们配合啊,”明歌小心的赔着笑,“要不是洪副总派人放火,我也不知道他跟欧科那些管理层之间的勾当,您今天也看不到这出戏不是?”
“继续说。”
见傅时修的脸色有所缓和,明歌到抽了一口冷气,“先生,疼……”
傅时修皱了一下眉,松开了手。
明歌小幅度的揉着手腕,委屈巴巴的解释,“还不是因为我刚进欧科就被洪副总盯上了,想好好工作都不行,非要我做什么平账,虽然没明说,但是我是李特助安排进欧科的,所以洪副总按理说一早就该猜到我是您的人,但他还是对我下手了,这不是打你的脸么?”
“……”
“总之为了不让我继续留在欧科,洪副总一定会想办法抓我的错处,最快的办法就是我负责的比乐牙刷的订单没办法完成,所以我一早就派人盯着仓库了。”
“但你却没阻止。”
“阻止没用啊,阻止的话就构不成证据了,怎么让洪副总和他那些狗腿子离开欧科呢?我这是为傅氏清理门户。”
傅时修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换个说法,要是阻止的话,你就没这么轻松顶替洪文博的位置。”
“谁当副总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哪儿轮得到我算计。”
“这么心思缜密还需要里应外合的计划,恐怕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吧?”
明歌面色微微一紧,而傅时修目光如炬,仿佛只要她撒谎就能立刻翻脸,这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是,我找人帮忙了。”
“乔寒笙。”
“嗯,”明歌忙解释,“我想在欧科立足,凭我自己一个人真的很难,我需要帮手,这个帮手最好跟欧科没有任何关系,乔先生很合适。”
傅时修冷哼了一声,“合不合适你认识他多久,就敢这么笃定,哪天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最起码从目前来看,他的确是在帮我……”
“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
傅时修的语气已经没有刚开始来时那样迫人,明歌猜测或许是自己什么都坦白从宽,这才消了他的火气。
像傅时修这样的人,自己不管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撒谎全都是小把戏,在他面前不要自作聪明是最安全的做法。
“先生跟我说这些,是担心我吃亏么?”
傅时修垂眸看向身侧,正要讽刺时,目光却染上一团火。
此刻,明歌趴在浴缸边缘,正一脸无辜的冲着他眨眼,雪白的脊背大半都露出了水面,宛如一只白狐摇曳生姿,而水面下若隐若现的更引人遐想。
这一场景任凭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猿意马,傅时修也不例外。
男人的喉结肉眼可见的滚动了一下。
这一细节落在明歌眼中,她轻轻地拨弄着身侧水花,声音细的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傅先生好久都没来了,忙了这么久,要不要先泡个澡解解乏?”
“……”
一夜无眠,浴室里的狼藉可见这一晚的激烈程度。
天快亮时,男人还没消停的意思,女人却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哼哼唧唧的求饶声中随着男人的主导浮浮沉沉,最终也不知道怎么结束的,昏睡了过去。
傅时修端详着怀里呼吸均匀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胳膊从她脖子下面抽出来,又将被子拉好,盖住了雪白的肩膀,握着手机下床去了阳台。
天已经亮了,远处山头上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晨间的风有些凉。
电话里传来助理的声音,“傅总,明小姐的父亲的确是被乔寒笙带走的,就藏在一家私人疗养院里。”
“这么说,他知道她的身份。”
“从这点来看,应该是知道的,而且或许和您猜测的一样,乔寒笙和乔氏集团有关,乔氏集团之前好几次舆论都是乔寒笙一手主导的,他接近明小姐恐怕是和乔氏集团有关。”
傅时修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接着查下去,看看他和乔氏集团究竟有什么关系。”
“是,那明小姐的父亲那边,要不要派人接出来?”
“不必,”说完这两个字,顿了几秒后傅时修又说,“让人盯着点就行。”
既然乔寒笙和明歌做了交易,那么明歌的父亲在乔寒笙的手里就是安全的,最起码比待在明家要安全的多。
远处太阳已经升高了,傅时修背对着山景点了根烟,隔着阳台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卧室里床上还沉睡着的女人。
有故事和秘密的女人更有风情,尽管他警告过明歌不要在自己面前玩小把戏,但既然这些小把戏都在股掌之间清晰可见,那他倒也没有戳穿的欲望,反倒是想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来,拭目以待。
从救起这个女人开始,平淡的生活似乎有趣起来了。
烟雾中,男人的面容和身后的山景都笼罩上一层薄薄的纱,清冷卓绝,可这份常年的清冷中,却有些什么东西悄然的滋长的,从男人看向卧室里熟睡女人的眼神中慢慢的延伸。
明歌这一觉睡得极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面她还是明家的大小姐,母亲没有意外去世,父亲也没有送她去国外读书,她守着父母在国内长大,平平安安的读大学,毕业以后在明氏集团工作,然后顺理成章的恋爱结婚。
婚礼上,她挽着父亲的手,一袭白纱,走在铺满了玫瑰花瓣的地毯上,走向远处那个等待自己一生的男人。
逆光下,一时间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知道他正朝着自己走来。
渐渐地,他走近了。
那张俊朗的脸天生七分冷毅,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柔情,朝着她伸出手来,绅士温柔。
她怔怔的朝着他走去,那张脸也渐渐清晰。
“Eileen。”他喊自己的名字。
Eileen?
这个模糊的名字在耳膜上炸响,她猛地看清了眼前的人,傅时修?不对,怎么会是傅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