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之恶,浮于石虎、苻生,一杨愔安能救生民之溺乎?
执笏,始于宇文周保定四年。紫绯绿袍,始于隋大业六年。
萧方等,梁元帝子,为《三十国春秋》,以晋为主,附列刘渊以下二十九国。《通鉴》晋元兴三年,引方等论,《纲目》但云“萧方”,误削“等”字。
晋之篡魏以贾充,其亡亦以充;隋之平陈以杨素,其亡亦以素。立太子妃,易太子,亡之兆也。玄感之于素,犹李敬业之于积也。炀、武之立,素、积之力也,其子欲扑其燎可乎?
祖君彦檄:光武不隔于反支。乃明帝事,见王符《潜夫论》。反支日,用月朔为正。戌亥朔一日,申酉朔二日,午未朔三日,辰巳朔四日,寅卯朔五日,子丑朔六日。
《北史》:李绘六岁求入学,家人以偶年俗忌,不许。偶年之忌,见于此。
梁武帝策锦被事,刘峻以疏十馀事而见忌。又问栗事,沈约以少三事而为悦。君之于臣,争名记诵之末。燕泥、庭草,于隋炀何议焉?
孝仲信垕为《南北史世说》,朱文公谓:《南北史》凡《通鉴》所不取者,皆小说也。
隋万宝常听乐,泣曰:“乐声淫厉而哀,天下不久将尽。”隋之不久,不待听乐而知也。师尚父曰:“以不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必及其世。”使隋用宝常之言,复三代之乐,其能久乎?宝常之先见,不逮房玄龄。
徐楚金云:“随文帝恶‘随’字为走,乃去之,成‘隋’字。隋,裂肉也,其不祥大焉。殊不知‘随’从‘辵’,辵,安步也。而妄去之,岂非不学之故?”
陈无淮,无荆、襄,无蜀,而立国三十二年,江左犹有人也。
魏节闵帝阳瘖避祸,至于八年。终身为范粲可也,“天何言哉”之言,一出诸口,遂以不免。程子曰:“节或移于晚,守或失于终。”
“宁为袁粲死,不作褚渊生”,宋石头城之谣也。“宁为王凌死,不为贾充生”,宋沈攸之之言也。“悲君感义死,不作负恩生”,陈鲁广达之留名也。“与其含耻而存,孰若蹈道而死”,秦郭质之移檄也。“与其屈辱而生,不若守节而死”,燕贾坚之固守也。“宁为南鬼,不为北臣”,则有齐新野之刘思忌。“宁为赵鬼,不为贼臣”,则有赵仇池之田崧。“宁为国家鬼,不为贼将”,则有魏樊城之庞德。“宁为国家鬼,不为羌贼臣”,则有晋河南之辛恭靖。之人也,英风劲气,如严霜烈日,千载如生。其视叛臣要利者,犹犬彘也。
韦孝宽知兵而不知义。尉迟迥之讨杨坚,所以存周也。孝宽受周厚恩,乃党坚而灭迥。坚之篡也,孝宽实成之,难以逭春秋之诛矣。
杨坚以后父篡国,亦一莽也。“以不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必及其世”,坚之谓矣。莽、坚之女,皆节妇也,为其父者,亦少愧哉!颜见远死节于萧齐,其孙之仪尽忠于宇文周,常山、平原之节义,有自来矣。
唐府兵之数,《兵志》云:“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而关内二百六十一。”《百官志》:凡六百三十三。陆贽云:“府兵八百所,而关中五百。”杜牧云:“折冲果毅府五百七十四。”《旧志》、《六典》云:“天下之府五百九十四。”《会要》云:“关内置府二百六十一,又置折冲府二百八十,通计旧府六百三十二。”《通典》云:“五百七十四。”《理道要诀》云:“五百九十三。”《邺侯家传》云:“诸道共六百三十府。”今以《地理志》考之,十道共有府五百六十六,关内二百七十三,馀九道二百九十三。参以《志》、《传》,差互不齐。神宗问:“何处言府兵最备?”王文公对曰:“《李邺侯传》,言之详备。”然府数与诸书亦不同。
了斋云:“颜回配飨先圣,其初但为立像,至开元中,始与十哲合为一座。”按《唐志》开元八年,诏十哲为坐像。《集古录》李阳冰《缙云孔子庙记》云:“换夫子之容貌,增侍立者九人。”盖独颜回配坐而闵损等九人为立像。阳冰修庙,在肃宗上元二年,其不用开元之诏,何也?
《魏征传》帝谓群臣曰:“此征劝我行仁义既效矣。”《新史》润色之语也。《贞观政要》云:“太宗谓群臣曰:‘贞观初,人皆异论,云当今必不可行帝道王道。唯魏征劝我,既从其言,不过数载,遂得华夏安宁,远戎宾服。突厥自古已来,常为中国勍敌,今酋长并带刀宿卫,部落皆袭衣冠。使我遂至于此,皆魏征之力。’”《新史》于《罽宾传》又云:“惟魏征劝我修文德,安中夏。”以《通鉴》考之,与《政要》所载同一事。或谓太宗以既效自满,非也。
郑毅夫谓:唐太宗功业雄卓,然所为文章,纤靡浮丽,嫣然妇人小儿嘻笑之声,不与其功业称。甚矣,淫辞之溺人也。神宗圣训亦云:“唐太宗英主,乃学庾信为文。”《温泉铭》、《小山赋》之类可见。
《新史》论张公谨之抵龟,曰:“投机之会,间不容穟。”郑伯克段于鄢,《春秋》所以纪人伦之大变也。曾是以为投机乎?晋栾书将弑厉公,召士匄、韩厥二人,皆辞。太宗临湖之变,问李靖、李积二人,皆辞。靖、积贤于公谨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