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忮不求,何用不臧:此《卫风?雄雉》之诗。忮,害义。嫉人之有而欲加以害伤之心也。求,贪义。耻己之无而欲求取于人。臧,善义。若能不忮不求,则何为而不善
是道也,何足以臧:孔子引诗以美子路,子路终身诵之。是以一善沽沾自喜,将不复于道更求进,故孔子复言此以警之。或说:不忮不求以下当别为一章。今按:不忮不求,正承上敝组狐貉之对立来,分章则义不见,今不从。
先生说:穿着破旧的绵絮袍,和穿狐裘的人同立在一起,能不感为耻辱的,只有由了吧!《诗经》上说不忮刻,不贪求,再有什么不好呀?子路听了,从此常诵止此诗。先生说:这样又何够算好呀。
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凋,凋伤义。凋在众木之后,曰后凋。春夏之交,众木茂盛,及至岁寒,尽归枯零。独有松柏,支持残局,重待阳和,所谓士穷见节义,世乱识忠臣。然松柏亦非不凋,但其凋在后,旧叶未谢,新叶已萌,虽凋若不凋。道之将废,虽圣贤不能回天而易命,然能守道,不与时俗同流,则其绪有传,其风有继。本章只一语,而义喻无穷,至今通俗皆知,诗人运用此章义者尤广。吾中华文化之历久常新,孔子此章所昭示,其影响尤为不小。
先生说:要到岁寒,才知松柏的后凋呀!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知者不惑:知者明道达义,故能不为事物所惑。
仁者不忧:仁者悲天悯人,其心浑然与物同体,常能先天下之忧而忧,然其为忧,侧怛广大,无私虑私忧。
勇者不惧:勇者见义勇为,志道直前。
本章知仁勇三德,知以明之,仁以守之,勇以行之,皆达德。学者能以此自反而加体验,则此心广大高明,希圣希贤,自能循序日进矣。
先生说:知者心无惑乱,仁者心无愁虑,勇者心无惧怕。
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
适道:适,往赴义。同一向学,或志不在道,如学以求禄之类。故可与共学,未必可与共适道。
立:强立不反义。知向道,亦有中途见夺者。
权:称物之锤名权。权然后知轻重。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权也。《论语》曰:立于礼,然处非常变局,则待权其事之轻重,而后始得道义之正。但非义精仁熟者,亦不能权。借口适时达变,自谓能权,而或近于小人之无忌惮,故必能立乃始能权。
本章告人以进学之阶程,志学者可本此自省,亦当本此择友取益。
先生说:有人可和他共同向学,但未必可和他共同向道。有人可和他共同向道,但未必可和他共同强立不变。有人可和他共同强立不变,但未必可和他共同权衡轻重。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棣花有赤白两种,树高七八尺,其花初开相反,终乃合并。实大如李,六月中熟,可食。唐棣白色,华即花字。偏亦作翩,反或说当与翻同。翩翻,花摇动貌。
岂不尔思,室是远而:棣花翩翻摇动,似有情,实无情。诗人借以起兴,言我心摇摇,亦如棣花翩翻,非不相念于尔,但居室远隔,不易常亲耳。上四句是逸诗。
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孔子引此逸诗而说之,谓实不思而已。若果思之,即近在我心,何远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