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秋日“至”适归“。正义曰:言严秋之日,凄凄然有寒凉之风。由此寒凉之风用事于时,故使百草皆被凋残,以致伤病。以兴幽王之恶,有贪残之政。由此贪残之政行于天下,故万民皆见残害,以遭困病。此是王政之乱。王政既乱,则国将有忧病矣。曰此忧病之祸,其何所归之乎?言此忧病之祸,必归之于国家灭乱也。笺”今政“至”为乱“。正义曰:经中”乱“字,承上经之事,是政乱也。乱、忧、病三者连文,明非共为一事,故分之也。政乱已损害于民,则民不堪命,将以危国,故言国将有忧病者也。谓可忧之病,灭亡之事也。又言忧病之祸,必自之归于乱者,谓之于灭亡之乱,流彘灭戏之类,非叠上文也。宣十二年《左传》引此诗乃云”归于怙乱者也“,是之归于乱也。
冬日烈烈,飘风发发。笺云:烈烈,犹栗烈也。发发,疾貌。言王为酷虐惨毒之政,如冬日之烈烈矣。其亟急行于天下,如飘风之疾也。亟,纪力反。
民莫不谷,我独何害!笺云:谷,养也。民莫不得养其父母者,我独何故睹此寒苦之害?养其,馀亮反。
[疏]笺”我独“至”之害“。正义曰:上以寒风喻王行惨毒之政,则言祸害者,正谓毒政之害也。言寒苦之害者,遭虐政之苦,犹遇风寒之苦。因上文以寒喻,故言寒也。
山有嘉卉,侯栗侯梅。笺云:嘉,善。侯,维也。山有美善之草,生于梅栗之下,人取其实,蹂践而害之,令不得蕃茂。喻上多赋敛,富人财尽,而弱民与受困穷。蹂,如久反,《广雅》云:”履也。“令,力呈反。蕃音烦。与音预。
废为残贼,莫知其尤。废,忕也。笺云:尤,过也。言在位者贪残,为民之害,无自知其行之过者,言忕于恶。废如字,一音发。忕,时世反。下同。又一本作”废,大也“。此是王肃义。行,下孟反。下”之行“同。
[疏]”山有“至”其尤“。正义曰:言山有此美善之草矣,其生也,维在栗、维在梅之下,人往取其梅、栗之实,则蹂践害此美草,使不得蕃茂。以兴国中有此贫弱之民矣,其居也,维在富人之傍。上多赋敛,富人财尽,则又并赋此贫民,使之不得生育。俱受困穷,由此在位之人,惯习为此残贼之行,以害于民,莫有自知其所行为过恶者,故令民皆病。传”废,忕“。正义曰:《说文》云:”忕,习也。“恒为恶行,是惯习之义。定本”废“训为”大“,与郑不同。
相彼泉水,载清载浊。笺云:”相,视也。“我视彼泉水之流,一则清,一则浊。刺诸侯并为恶,曾无一善。相,息亮反。注同。
我日构祸,曷云能谷?构,成。曷,逮也。笺云:构,犹合集也。曷之言何也。谷,善也。言诸侯日作祸乱之行,何者可谓能善?曷,旧何葛反,一云:”毛安葛反。“
[疏]”相彼“至”能谷“。毛以为,我视彼泉水之流,尚有一泉则清,一泉则浊。我视彼诸侯之行,何为一皆为恶,曾无为善,乃泉水之不如也?所以然者,我此诸侯日日构成其祸乱之行,逮何时能为善?言其日益祸乱,不能逮于善时。郑以下二句为异,言我诸侯日日合集其恶,作为祸乱之行。何者可谓其善?言其皆无所善,不如泉水有清者也。传”曷,逮“。正义曰:《释言》文。
滔滔江汉,南国之纪。滔滔,大水貌。其神足以纲纪一方。笺云:江也、汉也,南国之大水,纪理众川,使不雝滞。喻吴、楚之君,能长理旁侧小国,使得其所。滔,吐刀反。长,张丈反。
尽瘁以仕,宁莫我有。笺云:瘁,病。仕,事也。今王尽病其封畿之内,以兵役之事,使群臣有土地曾无自保有者,皆惧于危亡也。吴、楚旧名贪残,今周之政乃反不如。瘁,本又作”萃“,似醉反。下篇同。
[疏]传”滔滔“至”一方“。正义曰:滔滔,大水貌。兴吴、楚强盛。言神者,以国主山川,所在之国当祀其神。《鲁语》曰:”禹会群神于会稽,以诸侯主祭其神。“故言神也。则此言”其神足以纲纪一方“,是明所事其神之国,将有纲纪。其意亦喻江、汉之傍国,故言一方也。笺”江汉“至”其所“。正义曰:纪理众川,使不壅滞者,谓众川有所注入,江、汉能统引之,不使其水壅遏滞塞,常时通流也。知喻吴、楚之君者,以举江、汉为喻,而彼南国之纪,则以喻江、汉所在之国能相纪理,故喻吴、楚矣。吴、楚之意,出于经之南国也。若然,上章言诸侯并恶,曾无一善,今称吴、楚能理小国。又幽王时,吴、楚微弱,未为盟主,所以能长理傍国,为之纲纪者,上言诸侯并恶,谓中国诸侯耳。《渐渐之石》序曰:”戎狄叛之,荆舒不至。“是幽王之时,荆已叛矣。亦既有背叛王命,固当自相君长,是大能字小,纪理傍国明矣。南方险远,世有强国。《商颂》云:”达彼殷武,奋伐荆楚。“是殷之中年,楚已尝叛。《郑语》史伯谓桓公曰:”姜嬴荆芊,实与诸姬相干也。南有荆蛮,不可以入。“是幽王之时,楚已强矣。于时未必有吴,以吴亦夷之强者,与楚相配言耳。《公羊传》曰:”吴、楚之君不书葬。“是吴、楚相近,故连言之。笺”今王“至”不如“。正义曰:封畿之内,谓中国所及之境,故《六月》笺云:”今汝出征,以正王国之封畿。“彼谓逐玁狁,正中国也。此疾王之恶,而言尽病,故为尽病封畿之内。以兵役之事,谓以兵甲之事劳役之,使不得安宁,故群臣诸侯有土地者,无敢自保有之,皆惧于危亡也。以《禹贡》唐、虞之时已云”江、汉朝宗于海“,言朝宗以示臣义,故注以为荆楚之域,国无道则先强,有道则后服也。殷王武丁已伐荆楚,是旧贪残也。
匪鹑匪鸢,翰飞戾天。匪鳣匪鲔,潜逃于渊。鹑,雕也。雕鸢,贪残之鸟也。大鱼能逃处渊。笺云:翰,高。戾,至。鳣,鲤也。言雕鸢之高飞,鲤鲔之处渊,性自然也。非雕鸢能高飞,非鲤鲔能处渊,皆惊骇辟害尔。喻民性安土重迁,今而逃走,亦畏乱政故。鹑,徒丸反,字或作”{敦鸟}“。鸢,以专反,鸱也。鳣,张连反。鲔,于轨反。雕音雕。
[疏]”匪鹑“至”于渊“。毛以为,雕也、鸢也,贪残之鸟,乃高飞至天。今在位非雕非鸢也,何故贪残骄暴,如鸟之高飞至天也?鳣也、鲔也,长大之鱼,乃潜逃于渊。今贤者非鳣非鲔也,何为隐遁避乱,如鱼之潜逃于渊也?是贪残居位,不可得而治,大德潜遁,不可得而用,所以大乱而不振也。郑以为,王政乱虐,下民逃散。言若鹑若鸢,可能高飞至天,非鳣鲔之小鱼,亦潜逃于渊,性非能然,为惊骇避害故也。以兴民不欲逃走,而逃者,性非能然。而然者,为惊扰畏乱政故也。传”鹑雕“至”处渊“。正义曰:《说文》云:”鹑,雕也。“从敦而为声,字异于鹑也。雕之大者又名鹗,孟康《汉书音义》曰:”鹗,大雕也。“《说文》又云:”鸢,鸷鸟也。“鹑鸟皆杀害小鸟,故云”贪残之鸟“,以喻在位贪残也。大鱼能逃于渊,喻贤者隐遁也。故王肃云:”以言在位非雕、鸢也,何则贪残骄暴,高飞至天?时贤非鳣、鲔也,何为潜逃以避乱?“孙毓云:”贪残之人,而居高位,不可得而治;贤人大德,而处潜遁,不可得而用,上下皆失其所,是以大乱而不振。“皆述毛说也。笺”喻民“至”政故“。正义曰:笺以上章王政之乱,病害下民,下章言民不得所,不如草木,则此亦宜言民之困病,故以为喻民逃走,畏乱政也。
山有蕨薇,隰有杞桋。杞,枸檵也。桋,赤栜也。笺云:此言草木尚各得其所,人反不得其所,伤之也。蕨,居月反。桋本亦作”荑“,音夷。枸音苟。檵音计。栜,所革反,郭霜狄反。
君子作歌,维以告哀。笺云:告哀,言劳病而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