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举人查双绥等呈文
具呈顺天举人查双绥、查尔崇、刘蔚仁、李廷锳、祝椿年、余绍业、王祖庆、杨士芬、马辅原、孙进、杨肇曾、牛桂荣、徐良弼、俞寿慈、俞寿璋、庄维藩、廖圣清、张良璧等,为割地予敌,和议必不能成;敌陈管见,请代奏闻事。
窃闻中国之驭外夷,非和则战。今倭人构兵已十阅月,所占之地仅此数城,朝廷不忍斯民涂炭,屈已言和;事如可成,岂非中外所同愿。兹闻和约有割台湾、割辽南等款,台湾之民聚哭罢市,奔走呼号;各国闻之,责言四至。以此言和,是欲南行而北辙也。无论祖宗土地尺寸不可予人,即以时势而论,倭以小国得利独厚,各国环视,必有争心;欲拒之则力不能,欲予之则地不给:此必穷之术也。台人不肯附倭,皆我忠义之民。如过行抑勒,必生事端;非特损威,抑且伤义。逼迫已甚,必有上党冯亭之谋。我虽欲割而彼不受割,倭人终以背约为言,反得归曲而责直;是有目前议和之名,反启后日用兵之实也。准情酌理、揆时度势,皆不可行,行之必速其祸;是和之召乱旦百倍于战也。难者之言曰:’京师为重,边徼为轻;此白刃在前,不顾流矢之说也‘。不知京师譬之手足,未有手足受创,而腹心不受病者;亦未有手足尽去,而腹心能独存者。台湾膏腴甲于天下,今割弃之风一开,他日法人请粤、英人请滇,各国与我邻者皆有所索,边徼尽去,封疆必危;虽有京师,岂能晏然中处乎?况辽南门户,咫尺兴京,更不能以边徼为比;是避流矢而反冒白刃也。
举人等籍隶顺天,非不知侥幸无事,畿辅可以渐安、皇家可以无恙;然披离手足以安腹心;无是理也。窃谓敌可和,要挟至此则不可和;和可议,亏损至此则不必议。然则不议和而议战,难者必曰:’战有把握乎‘?请得转而诘之曰:’和果有把握乎‘?无论赔款万万,天下困穷,无从应给;即此台湾有不听割之势,约不待悔而已不能践矣。所谓把握者安在?至于我屡求成、彼此凶狡,则下明诏以收人心,悬重赏以作士气,联与国而多树之敌,选将才而重予以权,必能众志成城,肤功迅奏。以赔偿之款为兵费,我尚可支十年;彼已力竭财尽,不能不俯首于我矣!成败之效、存亡之几,昭然可睹。故敢披沥上陈,敬请代奏。伏维皇上圣鉴!谨呈。
光绪二十一年四月初四日。
山东举人周彤桂等呈文(略)
四川举人刘彝等呈文(略)
四川举人王昌麟等呈文(略)
大学士李鸿章来电(四月初八日到)
钦奉初六寄谕:’三国劝暂缓批准,现为期更促,为我自计,究以明告日本为妥,三国谅不能藉口。着即妥筹覆奏‘等因。窃闻三国劝缓批准,各外部并未明言,似难援为确据。若径告日本,恐彼藉口责我反约;盖停战第二款“两国不允批准,即将此约作为废止”云。约既废止,立即决裂;三国各行己志,未肯助攻,转无从商改。若暂行批换,我仍可与三国互商。敬求妥慎筹办,至初五电旨,业于初六申刻电复。查台省所引“公法会通”第二百二十六章,其注解甚详晰;而未引全,似断章取义。且私家着述,援以折倭,亦必不理。台民强悍不服情形,鸿于三月十六、二十一问答时,已详切言之;彼竟悍然不顾。今既远隔,实欲挽回而不能。请代奏!鸿。齐巳。
户部代递主事刘寅浚条陈时务呈文摺(四月初九日)
降二级留任、又降一级留任大学士管理户部事务臣宗室福锟等谨奏:为据呈代奏,仰祈圣鉴事。
据臣部贵州司学习主事刘寅浚谨缮敬陈管见一件,呈请代奏。臣等公同阅看,该主事所陈系为时务起见;不敢壅于上闻,理合将原呈上陈御览。为此恭摺代奏,伏乞皇上圣鉴!谨奏。
光绪二十一年四月初九日,降二级留任又降一级留任大学士管理户部事务臣宗室福锟(假)、户部尚书臣熙敬、户部尚书臣翁同和、降二级留任又降一级留任户部左侍郎臣立山、户部左侍郎臣张荫桓、户部右侍郎臣长麟、户部右侍郎臣陈学棻。
户部学习主事刘寅浚呈文
户部学习主事刘寅浚呈文
具呈本部学习主事刘寅浚,呈为和局难成、敌情难测,请豫严战备以防急变;恳求据情代奏事。
窃职近闻中倭浚和各款,要挟百端,万难自立。姑无论全台百姓不能内迁;而赔两万万之款,虽吸尽膏血不能偿;割辽阳之地及扼我咽喉而坐困,祸在眉睫;奚取于和!然皇上既不得已而许之,李鸿章将书券而行之,即各路征调亦将渐次资遣;是和局之成,固已彰明较着矣。而职窃以为不然者,以全台不服故也。全台之民闻朝廷以全台畀倭,军民、男妇数万北望号痛,誓以死殉国,不愿附倭;此我朝列祖、列宗、皇太后及皇上之深仁厚泽有以沦浃其肌髓,乃有此全台忠义之民也。
今既坚不附倭,则必胁以大兵、制其死命,庶全台可服。倭人前攻全台失利,深畏其地险民强必不再糜兵、糜饷以相尝试;势必胁我安置妥贴,挈而相授。我朝抚有全台近三百年,万不能因其坚不附倭,遽兴仁义之师伐此忠义之民之理。是全台不服,和局终不成;和局不成,倭人愈不可测。盖倭人窥伺全台已非一日,彼不能以兵取,必胁我以代为取;我不为代取,彼必仍攻我各海口,而欲终胁我以不能不代为取。此在倭人为一定不易之计,亦即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故掣今日和局,使不赔两万万之款,而膏血不至于立枯;使不割远阳之地,而咽喉不至于立梗也。伏望皇上逆料和局不成,飞饰关内外各将领豫严战备,倭来即击,假以便宜;即至十战仅三、四胜而六、七败,而彼客我主,倭人欲深入内地而兵力未必能支、欲久事远攻而饷源未必能给。日后和议开自倭人,必不敢如此要挟。若因和局粗定,遽议撤防;设一旦倭人因全台不服,突然攻击,则军心懈弛,祸甚燎原,悔无及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