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日(西历七月初八日——即礼拜三)
东洋陆军不足恃
本馆昨论及东洋水师之虚实;至于陆军各情虽未得如水师之详细可信,然亦探得数端,足以载录。据传东洋后装洋枪之精兵,通共不过万二千人;其余皆旧制之兵耳。精兵,多属“所美名亚里”者之人。按此类中人,皆系历来食民膏、渔女色,游手好闲之后裔;故勇气虽存而驱干皆懦弱,不耐劳苦。且病魔纵行于其间,即安驻东洋,而卧病者动多不测;何况客居台湾,天时寒暖之不同、地土燥湿之各异,加以枕戈待旦之劳乎!闻有识此东兵之性者,谓华兵壮健十倍于东人。中国与东兵接战,计当声东击西、乘虚避实,使东兵疲于奔命,自然不胜其辛苦,从此而积劳成疾也;然后华人可乘其锐气已挫,不必多简师徒,亦无难要而击之矣。
舟师梗令
“香港日报”云:福州官宪传命于炮舶,令赴台湾稽察事宜。乃有一管驾者声称煤炭已罄,未能驶海;上宪即委员验看,则船面已有裂痕。迨至各船行之时,是船独升旗,照旧停泊。有副统领问之,则又谓’俟煤炭既足、修葺竣工,然后起碇前往耳‘。
呜呼!是诚怠忽之甚矣。夫两国方起猜疑,特饬水师防护;凡兵舶将士,正宜黾勉从公,极形谨细,庶足以克敌致果。使是船煤炭果已告匮、船面业有败坏,自当预为请给,赶紧修理;何待上官动问、驶行有期,然后藉辞规避乎!使是事果确,则虽治以不用命之罪,亦复何辞!
东洋购备铁甲船
风闻东洋向法兰西购办铁船两艘,其驶行海面,专能触沈敌船。计长约一百五十余尺,两头锐而中稍阔,有如橄榄之形;惟两旁多两角耳。周绕以铁皮,厚二尺许;入水十尺,而浮于水面者仅二尺。上覆以铁板,如龟壳然;盖以避敌人之枪炮也。按是说,恐未必真确。盖泰西各国前已皆有照会,不准将船只、军器售与东人;岂法国而独肯偏助乎?然既有是信,在中国上宪宜即查察。如有其事,当再照会于法国公使,请备文迅为止住也。
五月二十六日(西历七月初九日——即礼拜四)
厦门近信
“字林新报”登印厦门于五月十六日来函云:传称东兵已风示中国,谓非中国偿其出师之费,则必不能撤兵回国也。果如是,则两国之交兵,大抵不至久远。盖我国既调兵至一万五千余之多,且在上海、香港等处购办一切军器,则军容既壮、武备亦修,其有意于战焉可知矣。
华官谕台湾番社示
钦差帮办台湾事宜福建布政使司潘、钦命布政使衔台澎兵备道兼提督学政夏,为晓谕事。
照得日本国因前有琉球国人遭风飘至牡丹社,为该社生番杀害;现在带兵前来报仇,自三月至今,日兵未退。兼以卑南等社亦有抢掠伊国遭风船只等事,欲图报复等情。本钦〔差〕奉圣旨渡台前来,帮钦差沈大臣办理此事。当查牡丹社生番杀害琉球国人,固属凶恶;第该处系中国管辖,应由中国按律办理,以符条约。至于卑南等社,上年日本国人遭风至此,曾经该社头人陈安生等救护,交官送回本国;是卑南与日本不特无仇,兼且有德。揆情度理,谅不至扰及无辜。本司现会同本道乘坐轮船亲往琅〈王乔〉,面见日本带兵官西乡中将,断不任其再及他社。为此,示谕番社人等,务安本业。本司、道自当设法保护,自不听其越及各社。其各凛遵!特示。
初九日示。
闽督李(鹤年)奏北路副将林珠先行革职归案审讯片(五月十七日京报)
再,已革前署台湾镇杨在元侵冒营饷、滥委营缺,经臣奏奉谕旨追办在案。旋据杨在元供称:其滥委林谦署理大甲汛守备,当时北路协副将林珠禀请,始行批委。当即饬司传讯林珠,坚不承认。兹据台湾镇张其光查覆:确系林珠所禀、杨再元批准有案;由藩、臬两司详请核办前来。臣查林谦并非营弁,辄行滥委,其中必有情弊。乃案据确然,林珠始终狡展;若非加以革审,不能水落石出。相应请旨将北路协副将林珠先行革职,归案审讯;俟讯明后,再行按例定议,以肃营政。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
再,所遗台湾北路协副将员缺,照章轮用尽先人员;容另邻员请补。至福建巡抚系臣兼署,毋庸会衔;合并陈明。谨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