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有1113号的房间?房门上都有房号。1105,1107,1109,1111,预示着下一个也许就是1113。房号似乎被霓虹灯照射着,忽闪忽闪地,果真是1113!
西碧尔打开手提包,取出钥匙,略略转了一转。难道真是这房门的钥匙么?
钥匙正适合。门开了。
没有人讲话,没有人被惊扰,没有人在屋里行动。房间里真没有人吧?
她把身子紧紧贴住门框,伸手在墙上摸索电灯开关,两脚没有踏进屋里一步。一盏泛光灯亮了。她走进去,关上房门,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她苦苦思索,想来想去,还是认定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房间。可是,如果这间屋子不是她的,那么,1月2日至1月7日,她又睡在哪里?她又怎会拿着钥匙来到这里?她总不能天天呆在街上吧。
她登记过了吗?从服务台女人的所作所为来看,她好象登记过了。
西碧尔脱去潮湿的外套,把它放在椅子上,踢掉湿鞋,颓然倒在窗前的绿色靠背椅上。
她不认为这房间是自己的,但从服务台女人讲的意思来看,她也不认为这房间是属于别人的。
一时间,她只是瞪着大眼,茫然望着窗外,看着那罗马天主教男子中学和《费城晨报》社占用的旧房。但总是坐在那里也没有意思,她便取出那两份报纸来。
我眼皮累得要合上了。
星期二早晨,1958年1月7日
1月7日,这意味着我丢了五天。
人被射上186英里高空共产党人如是说
加文谈导弹发射台价格问题
85界国会今日召开第二次会议
我不在世上时发生了那么多事!
飞行员完成爬高壮举后完全降落
我的爬高也是壮举。那些街道。那些台阶。那么多街道。我丢失了时间,这就不仅仅是降落了。
费城晚报星期二,1958年1月7日
付帐。办完手续后离开旅馆。我没有登记住宿,又怎能付帐离去?我没有行李怎么住进来的?预报暴风雪持续整夜
整夜?
还是在这里呆下来吧。她把报纸扔进带花纹的金属废纸篓,然后到书桌那里打电话找服务员。她要了豌豆汤和一杯热奶。在等候食物送来的片刻,她要给威尔伯医生打电话。太拖拉了,真是拖拉,那么久才跟大夫联系。
西碧尔刚拿起受话器,要把威尔伯的电话号码告诉饭店接线员,但梳妆台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无法相信地瞧着那件东西,不由得急急挂断了电话。放在梳妆台上的,赫然是那带拉锁的文件夹。
梳妆台上,还有一付露指的女用手套,还有她在哥伦比亚大学电梯旁还在使用的红围巾。
她心惊胆战地朝梳妆台走去,拿起文件夹,打开拉锁。里面正是她五天前在实验室一把抄起往里一扔的化学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