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郎既不是来访野野宫的,也并非完全不是来访野野宫的。究竟为何而来?
连他自己也闹不清。
“野野宫君还在学校里吗?”
“嗯,他总是很晚才回来。”
这一点三四郎也是知道的。他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看到走廊上放着画具盒子,还有一幅未完成的水彩画。
“在学画画吗?”
“嗯,我很喜欢画画。”
“老师是谁呀?”
“还没有达到拜师的程度哩。”
“让我瞧瞧。”
“这个?这个还没有画完呢。”
良子把尚未完成的作品递给三四郎。原来她正画自家的庭院风光。画面上,已经出现了天空,前院的柿子树和门口的胡枝子。其中,柿子树涂得红红的。
“画得很好呀。”三四郎望着画面说。
“你是指的这画?”良子有些惊奇。她真的有些奇怪了,三四郎的语调丝毫没有做作的意思。
三四郎眼下不能说出带有玩笑意味的话,但也不能一本正经。因为这两者中间的不论哪一种态度,都会遭到良子的轻视。三四郎望着画面,心里却不是滋味。
从走廊向客厅环顾了一遍,局围寂静无声。茶室里不必说,厨房里也没有一个人影。
“婶母已经回乡下了吗?”
“还没有,不久就要动身的。”
“眼下在家吗?”
“出外买东西去啦。”
“听说你要搬到里见小姐家里去住,是真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前一阵子在广田先生那儿听说的。”
“还没有决定,看情况也许要住过去的。”
三四郎稍稍知道了个中情由。
“野野宫君原来就和里见小姐很熟悉吗?”
“嗯,他们是朋友。”
三四郎心想,这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种朋友了。他觉得有些怪,但又不好多问。
“听说广田先生是野野宫君原来的老师,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