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择善与研究物理相同吗?”回答是:“博学、审问、慎思、明辨、都是研究物理;致知、诚正、修齐、治平都是择善而已。除了仁善,没有其他。除了选择仁善,没有其他研究物理的方法。”问:“至善就是中吗?”回答是:“不是中就不能称为至善。不能够明辨仁善,就不能称为研究物理。不明辨仁善,就不能够有诚挚的身心,不能够研究物理,就不能够有诚意。明辨了仁善的道理,即便不想有诚挚的身心也不能够。遏制了物欲,即便不想有诚意也没有办法。”有人问:“不研究物理也能致知吗?”回答是:“能够。释家、老子、庄子、列子都有致知,并不是不研究物理呀,而不是儒家所称的物而已。”问:“不致知也能够有诚意吗?”回答是:“有。尾生孝已都是出于诚意,是气质的知,而不是研究物理的知。”研究物理,在世间上就像有鬼神庇护的真灵一样,只是在于人们自己领悟其中的奥妙,而没有办法用语言述说而已。
学术应该明辨邪与正,即便是正,还应该明辨真伪。即便真,还应该明辨是否恳切,努力与否。没有以空言而随便可以使人相信的。
百姓饥寒交迫,称作国家贫穷;妻子儿女贫困缺乏,称为家庭贫穷;气血虚弱,称为身体贫穷;学问空疏,称为身心贫穷。
有人问:“你是不是道学?”回答是:“我不是道学?”问:“是仙学吗?”回答是:“我不是仙学。”“是释学吗?”回答:“我不是释学。”“是老子、庄子、申子、韩非子之学吗?”回答:“我不是老子、庄子、申子、韩非子之学。”问:“那你是那家学派门户呢?”回答是:“我就是我。”与友人谈论天下没有一个事物没有礼乐时,指着桌子上的香说:“这香就是礼,香的烟就是乐;我们坐在这里就是礼,一谈笑就是乐。”心中的好恶不可以痴迷,耳目口鼻以及四肢的好恶不可以放纵。盲人不能够分辨颜色,聋子不能够分辨音色,害鼻病的人分辨不出香臭,狂妄的人分辨不出辛酸,死里逃生的人不能够分辨远近距离。然而这些对于自己并没有损害,对于道理也没有损害,对于事物也没有损害。而有益于社会,有益于自己的却没有穷尽。因此知五者的知觉,是道的奸贼和心灵的祸殃,是天下的祸根。
气有三种散的方式:苦散、乐散、自然散。苦散、乐散还可以重新凝聚,自然散则再也没有办法凝聚了。
领悟有马上开始,却没有马上成功的。有志效仿帝尧,就在这一个念头上像帝尧一样;一句话接近帝尧,那么也就是这句话像帝尧一样;一个行为效仿孔子,那么在这件事上就像孔子一样。那更何况领悟呢?如果想成为一个像帝尧、帝舜、孔子那样的人,除非有真正持久的认识,有死而后已的精神不可。
白话呻吟语卷二礼集内篇白话呻吟语卷二之一修身天地四方是自我的天地四方,哪个是身外他人?自我是天地四方的自我,哪个是身内的自我?
世上没有彻底的完美无暇,即便作出正天地之位、抚育万物之生的功绩,也是天性中应该尽的义务。现在地人们只要做出一点善行义举,就露出骄傲自大的神色,好像世上的人都脖寥至极似的,我觉得那样的人太可耻了。说到如何完美无暇,这是后代的贤人、学者过分赞美的过错,其实过分好便是不好。
率直真挚的人没有内心的廖误,只有因说话浮躁、举止轻率所犯的过失;谨慎周密的人没有言谈上的过失,但是仍难免过于深沉多虑的牵累。心境像青天白日那样光明透彻,言行像走过薄冰悬崖那样小心谨慎,这难道不正是君子的美德吗?
沉静是最美好的品质,潜心思虑而不放任。现在的人们独自没有事情可做,感到无聊寂寞,一旦因事遇到别人,便信口胡说,这就是清狂的表现,也不能养成好的品德。
应该尽力去克服自己身上的缺点,而无暇去指责别人的过失。如果整天只是对别人指三道四,一定是修养肤浅,自我控制能力很差的缘故。
在遇到大事、难事的关头,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担负的能力;在逆境、顺境当中,才能看出一个人的胸怀度量;在喜悦、愤怒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涵养;在群行、群止的时刻,才能看出一个人的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