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喜的时候要加以检点,在发怒的时候要加以检点,在怠惰的时候要加以检点,在放肆的时候要加以检点,这是自我反省时的方法。然而人到了那个地步,大多数都想不起来,顾及不了,一时错了,就会后悔莫及。
治理戡乱就需要执政。天下国家君子执政就会达到治理,小人执政就会引起混乱,固执道德执政就会达到治理,意气用事执政就会引起混乱。
难以管制的就是任意,难以防止的就是习惯。在这些方面努力,就像在穴位上针灸、在痛痒的地方抓挠一样。
试着整天在说话的时候加以检点,看有几句话说得恰到好处,就能够检验出一个人的修养深浅。
上古无文字的时,人们做事刻木如大的齿形,用它们来记载每天所做的事。做完一件事,便剥去一齿,做完所有的事则便全部都将齿记去掉,这就叫完成了任务,再做别的事再刻,大事刻大点,这就叫完成了大的任务;做的事多刻的齿多,这就叫完成了各种任务。士、农、工、商从事的工作不同,那是他们经常任务,干农的改为干工的则该刻,就叫改了行业。古人没有一天无事可做,没有一天不去完成任务,所以古人德才兼备,从来没有偷懒荒怠的时候,而且常以谨慎勤勉要求自己,一天无事,便心里不安。担心日子一久荒废了自己专业那就不好了。如今有的人浑浑噩噩,懒惰成性,成年累月地不严格要求自己,而放纵等于禽兽,这是由于没有从事一定的工作。人生一辈子,没有干一件事,尤其是好事,吃饭穿衣靠别人终日偷安懒怠一直到死,那是多么地羞耻。
古代指责人的时候,也显得忠厚诚挚。那些铿锵的言语,是多么雄浑!车夫的歌谣,也说的是事实。后代就不一样了,这里有所怨恨,那里有所诽谤。尽管知道其所怨恨的人未必有什么大过错,而其诽谤也没有什么根据,但还是节外生枝,信口雌黄,那种诽谤别人的才华足以抵消事实,使众人相信,能够使被诽谤者难逃被指责的劫难,而自己友可以逃避诽谤别人的罪名。唉!现在人们诽谤他人的方法,就是古代的人也极力避忌。圣贤对于他人的诽谤没有办法,只有加紧自己的修养,至于祸福也就听之任之了。
无论多么坚持检点,由于自身内部没有根本的东西,在仓促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关头,就会露出本来的面目。所以君子要保持自己节操。保持自己的节操,表露出来的才会不变,还用什么掩饰?用什么搪塞呢?
在涉及利益的时候,让他人做君子,自己做小人;在涉及名誉的时候,让他人做小人,自己做君子,其诱惑力是多么大。圣贤在遇到名、利的时候,尽量谦让,所以他们恬然淡泊,不与世俗相争。
无论多么坚持检点,由于自身内部没有根本的东西,在仓猝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关头,就会露出本来的面目。所以君子要保持自己的节操。保持住自己的节操,表露出来的才会不变,还用什么掩饰!用什么搪塞?
由于力有所不能,圣人不责怪无可奈何的人,由于心有所当尽,圣人从不以无可奈何原谅自己。
或许有人会问:”孔子身着淄衣羔裘,素衣糜裘,黄衣狐裘,这不是违背简朴原则吗?“回答是:”这句话问得很好。坚持自己品操修养的君子,有失简朴也是没有大关系的。如果谈论大中至正之道,有财产却省检却是不合礼仪,这与没有财产而贪图奢侈虽然相去很远,但都一样失去了中正之道。圣贤不忌讳奢侈的名声,也不计较俭约的美德,只要在道理上恰到好处就是了。
恩义少叫做薄,恩义伤叫做刻,做事做绝叫做切,做事过分叫做激。这四种过失,是欲宽厚所应该深深加以戒禁的。
《易经》称“道济天下”,而儒家动跻称行道济时,或济世安民。圣人未必就不看重济世安民。船翻了,要保护船怎么可能呢?所以为天下的人,最忌讳忘不了自我,忘不了自我就没有办法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