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的学问,是很难与浮于听闻的学问相比,浮于听闻的学问,到心得的学问之情,就像衡量轻重长短一样,丝毫也无法掩饰。
学者只要能够做到心平气和,就能有几分修养。心平气和的人遇到事情能够挺身担当,刚毅不饶,就会有几分人品。
无论什么事情应该坚持做下去,这样就会觉得很有意思,对其的兴趣也会渐渐浓厚起来,即使遇到了困难的事,也要有不成功决不罢休的毅力;如果一经间断,就会逐渐感到生疏,而产生去、畏怯的心理,即便是很容易的事情,也很难继续下去了。因此圣人的学习方法是从不间断,信心坚定不移。一经停息间断,事情接续起来就会万分艰难,这是学者最怕的事情。我平生没有什么德业,就正是因为患有这样的“痼疾”.《诗经》说:“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人们应该牢记这些。
帝尧、帝舜、夏禹、商汤王、周文王、周武王都是从“不自满假”做起的,至于孔子,一生中谦虚谨慎,不断检讨自责,一直认为世间的道理没有穷尽之时,而自己却有没有学到的知识。圣人的心境就是这样。孟子认为自己太刚勇,有点自负过高,于是便孜孜不倦地学习,竭尽谦虚之能事,从没有像宋代儒者那样满嘴都是大道理,而坚持自己的信念不坠世俗,不是成为圣贤之人了吗?然而人们毕竟不像帝尧、帝舜,谁又没有各自的禀性气质呢?如果心念稍有偏差,造旨有所欠缺,见识没有融会贯通,没有实际经验,没有完全摈弃自己的妄欲等等所造成的过失,就是自己平常的不足之处,也不肯说出来以利于自勉自责,同时也不肯向他人承认,以利于他人规劝。因此自从孟子以后,人们对于学问都像登台讲课一样,口若悬河,说长道短,然而对于其天性,总是把自己当作圣人一样,这就是没有丝毫可以增进获益的对方了。像这样的认识,已经与圣人大相径庭,又怎么能达到圣人的高度呢?
性格急躁的人,常常让他去整理乱麻绳结;性格迟缓的人,常常让他去打猎追奔。以此类推,人的气质与性格渐渐改变到相反方面。
常说平稳二字,实在可以常常琢磨。因为天下的大事只有平和稳当才能成功。如果冒险蛮干,间或有成效,但到底是不稳当可靠。所以君子以平易来处事。
内心有五分知识,在外面就表露出五分来,不要多一丝一毫;内心有十分知识,在外面就表露出十分来,也不要少于一丝一毫。诚挚的人不应该对此加以掩饰,因此说不诚则无物。
不要跟着别人的脚跟走,才是自己真正的学问。
正宗的学派脉流平易务实,左门旁道玄虚浮幻;正宗的素养谨慎沉着,左门旁道则空旷逍遥;正宗的宗旨是循序渐进,左门旁道的宗旨是贪图捷径顿然化悟;宗旨的造指在于顺其自然,左门旁道的造指在于矫揉造作。
或许有人会问:“由仁、义、礼、智而产生的恻隐、羞恶、辞让、是非,难道就是自然的法则吗?”回答是:“圣人表现出来的是自然的法则,众人表现出来的是各自的气质,难免有过分和不足的弊病,如何产生一个好的念头,就不是恻隐了呢?这就像以面粉来代替祭祀的牺牲,就不符合自然的法则。”在学问方面,博闻强记容易,而理解贯通很难。理解天地万物已经很难,贯通古今万事就更为困难。
王心斋常常以学习为乐趣,这样的学问是没有任何苦涩的甜瓜。入门就学的快乐,是逍遥自在,就是从勤奋努力、逐渐积累得来。孔子以学为乐趣而忘忧忘愁,由于发愤而忘却寝食;颜回不改其乐,由于博约而克复。他的乐趣,是悠然自得,无意于欢欣,而没有犹扰,没有放纵的意念,就没有苦闷。如果觉得可乐,就仍然是初学者;如果故意去效仿其乐趣,就是助长去心念,又怎么不猖狂嚣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