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自己的力量和当前的形势,固然是很明智的人所为,然而对于那些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又值得那样去做,圣人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而不计较成败得失。比如围城而无法攻克,又对其行动有什么损害呢,毕竟是向成功的方面去争取。孔子要去卫地推行他的学说,就一定要名正言顺,即便正不过来,也是要去卫地的。因为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姑息的。现在的人做事情只是计较成败得失,都是为了自己的利害关系而损害了是非公道。
或许有人会问:“屈己体谅他人,是不是应该迁就顺着他们呢?”回答是:“如果迁就他们,就像子弟对于父兄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然而这种迁就并不是卑躬屈膝或阿谀奉承,而是没有丝毫凌人之上的念头,把上方和前方谦让给他人,岂不知天地间只有下面最宽,后面最长。
士君子在朝廷则谈论政治,在民间则谈论风俗,在庙堂则谈论祭礼,在丧事则谈论丧礼,在边疆则谈论守卫,如果不在其地,这都是空谈。
在处理事物的时候,在前面应该留出一分,这就叫”豫“;同时也要余出一分,这叫”裕“.像这样去做,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而自己的心中也很有趣味。如果凡事做到极端,必然会有后悔的地方。人也是这样,把自己有余的恩惠布施给他人,就可以使自己的德行得以推广。留给他人不尽的情义,使相互的关系完好。
不是首次担任或单独担任,就不可首先考虑祸福。先考虑福泽或灾祸,都是很危险的。士君子担当大事的时候,如果处于领导的地位,就应当懂得谨慎果断的意义;如果是下属,就应当认识到明哲保身的意思。所谓明哲保身并非逃避艰难,只是无济于事而自己量力而行罢了。
讲究举止状貌,是庸俗官吏鄙陋的习气。古代的君子注重道德修养,有了内心的道德修养然后就会不知不觉流露在外表。在发怒的时候,具有刚正端庄的仪容;在办事的时候,滔滔不绝谈论不休,而不会沉默不语;在主持法律的时候,不会放过细小的过失,也不能说这就是没有气量。现在的人们,政府官员以浑厚宽容为有盛德,把敢作敢为当作有志气,疾世愤俗的志向,使其克务实际,就会毫无施展的可能。唉!在太平盛世这样的人还可适宜,然而倘若有什么变故,就不知道奋勇直前的人是谁了?这是有众多事例的前车之鉴。
处理事务的时候首先要求顾全大局,作为官员首先要求使民众的风俗淳厚。
大义当前不用计较利害得失,评论人的时候不要计较成败。
一个人用瓦做屋顶,一个人用茅草做屋顶,用茅草的人对用瓦的人说:”你费了十倍的费用,也不过是为了避风遮雨而已。“用瓦的人说:”茅草十年就腐朽了,而瓦一百年也不会破碎,你一百年当中要更换十次,就会花费更多的工力和费用呢。“唉!天下人们最大的缺点莫过于以坚久的费用,徒然做多次的劳动,这就是干无用公,做有害事。天下最愚蠢的莫大于只顾眼前,不顾及久远的将来,这就是因小利而失大利。所以圣人对于制作物品的方法,是要求其浑厚结实。那种喜好虚荣的人,只是注重表面的华丽,而他们竟不知那种外表的华丽不过是易败易坏的东西,真是太不明智了。或许有人会问:”既坚固又华丽的东西好吗?“其回答是:”既然已经很坚固了,又要华丽做什么呢?倒不如把华丽的费用使在令其更加坚固上面,不是更好吗?因此君子作有益的事情,不应该吝惜千金的费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则要吝惜每一个铜板。即便一分的费用也不用花,君子为什么也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呢?那是不敢为了自己的娱乐,而不顾及民众的灾祸。
遇到事情可以不耻下问,不妨详细和全面,但是不应该有偏见和主观的影响。
轻易发表意见,是听者应该十分注意加以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