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用武力的就用武力,善于用时势的就用时势,善于用智谋的就用智谋,善于用财产的就用财产,这就是利用。所谓利用,就是深知自己的长处。不知道自己的长处并加以利用,就会事倍功半而达不到预期的目标;善于利用自己的长处,不违背常规事理,自己也没有为难之处,而社会就能够享受其带来的利益。
凡事斟酌衡量天下的大事,都应该融通周密,忧深而虑远。盖房子的人在正面远看近看,说是有站近了看很正,而站远了看就不正了;还要比较房子的长短,说是有短的时候准确而长了就不准确的;此外还要上下对应,说是有合适上面而不合适下面的;还要左看右看,说是有左面看着协调而右面看着不协调的。直到远近、长短、上下、左右都看了合适之后,才定上墨绳,运来木头砖石等等,开始奠定房屋长久坚固的地基。现在处理社会事物的人,大都粗心浮气,见识浅薄,为了局部的小利益而固执求胜。以这样的方法图谋长久的大业,作为治理稳定的计划,那不是太困难了吧。
字经过三本书的抄写,不可以马上认为真;言通过三张口传后,不可轻易相信。
机巧,是气化的奸贼,是万物的祸殃,是心术的蛀虫,是财物的灾难,即便是君子也不会看重它的。
君子处事有真见识,不盲目草率行事,而首先检验民众的见解,体察民众的感情,协调各种理由,协调众人的感情和见解;如果理所当然,但是众人的见解和感情不协调,那么就会婉转地按照自己的观点去做。既不违反常理,又不使众人大惊小怪,这才是合理的策略。唉!只有圣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同狩猎时的较量一样。
做天下的大事,必须具有很大的气概。然而这气概应该隐蔽而不应该暴露出来,应该加以抑制而不应该加以张扬。做惊天动地的事业而不动声色,不使众人感到震惊,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妥当,能够做到这一点,才是真正的人才,才称得上出神入化的本领。比如天地当春夏之时,萌发孕育万物,那是多么大的气概啊!然而众人却看不到,听不见,岂知没有风雨雷霆,然而不过是暂时爆发而已,并不显露出造化万物的篆刻痕迹,这才称得上化育之功。
不善于料理事物,自身又拙于筹划,这是明哲的人所惧怕的缺陷。
在坚实的地方落脚,在稳定之处下手。
姑息依恋,是为人处事时很大的缺点。当大义所至,虽然是骨肉亲情,也应该果断为之;鲁莽愚直,是处事时很大的缺点,在紧要关头,即便是细微的琐事,也应该加以检点。
正直的人能够担任天下的大事。他的才能和原则,从小事上就能够体现出来。倘若说小事可以得过且过的话,那么遇到大事的时候也一定会得过且过的。松柏在幼芽时就生的挺直,没有幼小的时候长的弯弯曲曲,而长大之后能够生成笔直树干的。当然,如果在应变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
无损之损,无益之益,无通之通,无塞之塞,只是调和天地的方法,是管理人类和事物合适的方式。然而帝王对于自己的享乐则无嫌于损损,而对百姓又无嫌于益益;君子维护真理正义而无嫌于通通,杜绝妄欲时又无嫌于塞塞。
事物各有一定的道理,而人情意见却千差万别,自己必须以能够定下来的行为行事的准则,即便形迹可疑,心事难以辨别清楚,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如果谨小慎微,害怕讥讽,絮絮叨叨为自己辩白,那怎么能在家家户户都安一张嘴来辩白呢?况且别人不相信自己,那么辩解又有什么益处呢?如果别人能够相信自己的话,又有什么事情需要辩解呢?
倘若事关重大,就应该总是保持沉默而妨害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