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上下的气质演化,挽回过失,就像调剂气血,减弱过分的而不加以增强,弥补虚亏而不加深其虚弱。不平就会偏颇,偏颇就会患病,大偏就会生大病,小偏就会生小病。圣人虽然希望不平,但也没有办法。
圣人心中将千条万理浑然装存,在寂静的时候像天平一样高悬,有所感触的时候便如同决口的江河一泄千里,没有无缘无故而产生仁善的念头。产生了仁善的念头,是心中并没有达到真正仁善境界的缘故。所以先要有白昼的寂无,然后才能有夜气的清明。圣人没有任何时候不处于夜气清明的状态。所以心中没有无缘无故产生妄念的情形。
法令的实行,可以使泥偶活动;雨露的浸淫,可以使枯木重萌;教化的启蒙,可以使鸟善驯服;褚神的诚挚,可以使鬼神感化,详祥解是达到了圣人的境界。
圣人从来不强人所难,只是启迪人的一点自觉之心。
参与教化的圣人,尽管属于人类,而其所起的作用却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好象一个活着的天。我常把这个叫作”人天“.
孔子只是出于他把万物事理讲得通俗透彻,除了通俗透彻之外孔子是不赞同的。
圣人不受运气左右,不受风俗左右,不受气质左右。
圣人使天下事平衡,并不是移山填海,而是高一寸去一寸,低一分加一分。
圣而不可知叫作神。不可知,是可知的始祖。没有不可知,也就没有可知;没有可知,而不可知又有什么用处呢?
只是因为有了知觉,才会产生许多情缘,添加很多苦恼。难道落花飞絮没有生死吗?它们只是委和委顺而已。或许有人会问:”圣学也应该这样吗?“回答是:”富贵、贫残、生死、荣辱,圣人没有不当作落花飞絮的。虽然有所知觉,但是心里并不觉得苦恼。“圣人心中没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自我反省而不内疚,没有忧虑恐俱,对于外来的祸患也不抱怨,只有一点不坦然的地方,那就是怕有背天理,为世人悲哀。
安定思虑,圣人没有一刻不是这样。或许有人会问:”喜怒哀乐到了面前,会怎么样呢?“回答是:”那就自然而然地去喜怒哀乐吧,固持定静安虑,心中就不会有一点损害。“有给我相面的人,说脸上部位有很多贵相,并一一指出。我说:”所担心的并不在这里。你给我看相,说我一心要研究天下事理,担负天下重担,还说我能早万事,即使不尊贵,我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否则,会有愧于自己的面相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唯独圣人没有可染,墨也无从去染。唯有无可染的地方,才能不使其接近。唯独不使自己沾染,墨才会远离而去。
人对于吃饭穿衣,没有说应该不应该,而对于五常(仁义理智信)和言行举止,却说应该这样而不得不这样,却又不能做到。
孔子在七十岁以后才任凭白己的心态左右,到了六十九岁的时候也不敢那样。众人一生当中始终任凭自己的心意左右,那怎么能够有益呢?儒家小心谨慎,只制伏一个“纵”字。儒家不是讲究戒慎恐惧,就是讲究优勤踢励,最忌讳任意而为,时刻加以防止。怎么没有欢乐的时候呢,而这个欢乐也是乐天乐命。众人的欢乐却不是这样。任意如果不偏高正道,圣、贤没有与众人不同的地方,又何苦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