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错误只归结为无明,或明与无明之相杂,然则需要解释的,不是‘宇宙底虚幻’,而是‘无明’之干入创造底知觉性,或干入‘永恒者’与‘无限者’的机动底作为中。但是,设若宇宙和我们自己皆非真正底真实,设若对超上底知觉性凡此皆无存在的真理,且其似是底真实性终止,旦我们离出了正属‘摩耶’的原畴,则手让出之物又被另手夺去了;因为所让许为真理者,结果发现其久已为虚幻。‘摩耶’与宇宙与我们自己,双为真与非真,但这真实性是非真实底真实性,仅对我们的无明为真实,对任何真正底明为非真实。很难见到,既已有任何真实性许与我们自己和宇宙,那不应是在其范围内的真正底真实性。
可以承认,这显示在其表面上必是较‘显示者’更受拘限的真实性;我们可说,我们的宇宙是‘大梵’的旋律之,而且,除在其真元有体中外,不是整个底真实性:但那不是充分理由,可将其贬斥为非真实。无疑,心思从其自体及其构架退歛时,是如此感觉的:但这只是因为心思是‘无明,之工具,时当其从其建筑退引,离开其于宇宙的愚昧底与不完善底想像,它不得不视之为不外是它自体的虚撰和形成,无根据,非真实;介于它的无明与无上’真理‘与’明‘之间的鸿沟,使它无从发现超上’真实性‘与宇宙’真实性‘的真实联系。在知觉性的高等境界,这困难销失了,联系接合了;非真实性的意识退去了,虚幻的理论遂成多馀,且不可用。说’无上知觉性‘而不顾到宇宙,或说其视之为虚撰,只自体在’时间‘中保持其为真实,这,不能是究竟真理。宇宙者只能依乎超宇宙者而存在,’时间,中之‘大梵,,对无时间底永恒中之’大梵‘必有点意义;否则事物中不会有自我或精神,因此时间性底存在也不会有基础。但这宇宙被斥为究竟非真实底,因为它是暂时底,非永恒底,有体之可灭的形相,按加于’无相者‘和’不灭者,上的。这关系可以泥土于泥制瓶的譬喻说明:瓶,与其他这么制成的具形之物可灭,回于真实性,泥土,它们只是暂现底形相;当其消失之后,只馀无相真元之泥土而无他物。但这譬喻也可作另解说而更使人信服;瓶是真实底,以其所从而造出的泥土是真实底;它不是虚幻,纵使其销归原本底泥土,其过去底存在,不能视为未尝是真实底,或为虚幻。
这不是原始底真实性与现相底非真实性的关系,却是原始底真实性,或者,设若我们从泥土回到不可见的基层,和组成之的以太上,永恒者,非显了者,与为其结果的和依他底,时间性底和显了底真实性的关系。进者,瓶之相,是泥土本质或以太本质的永恒底可能性,而且,长时若本质存在,形相总常是能显出的,形相可销,但它只是从显了度出而入乎非显了;世界可销,但没有证明世界存在是暂现息灭的现相:反之,我们可以假定显示之权能内在于‘大梵’中,继续着作为,或不断在‘时间’永恒性中,或在永恒底回旋中作为。宇宙者是‘真实者’的另汇,异乎超宇宙底‘超上性’,但无须乎怎样视之为不存在、或对那‘超上性’为非真实。谓唯有‘永恒者’是真实底,不论我们以为真实性依赖长久底持续,或以为唯无时间者为实在底,这纯智识底概念,是理念底辨别,心思底构架;这不坚性于实质底和整体底经验上。无时间底‘永恒’,不必须将‘时间’抹煞;其关系只是在语表上的相违之关系;事实上,这更像是依赖性的关系。同样的,那种推理,抹煞了‘绝对者’的机动性,以非真实底真实性的印记,加到事物的实际真理上,因为它是实际底,也难于接受;因为实际底真理,究竟不是什么十分与精神底真理相外,相分别,无关系,它是‘精神’的机动作为之运动或能力之结果。
无疑,在二者间必作辨别,但全般对反的理念,只能安立于假定上,假定玄默和寂定底格位,乃‘永恒者’的真实底整个有体;但在那场合,我们必结论到‘绝对者’中无有任何机动者,切机动皆是‘神圣者’和‘永恒者’之无上自性的违反。但是,倘若任何种时间性底或宇宙底真实性存在,则必然有‘绝对者’的权能,内在底机动力量,使之生起,也没有理由假定‘绝对者’的权能不能作任何事,只能创造虚幻。反之,创造着的能力,必然是遍知遍能底‘知觉性’的力量;绝对‘真实者’的创作,应当是真实而非虚幻,而且,这既是‘太存在’,则这些必是自我创作,‘永恒者,的显示之诸多形相,不是’无物‘之诸多形相,为’摩耶‘从原始底’空虚‘不论是空虚有体或空虚知觉性建立出的。不肯承认宇宙为真实,在其基础上有此概念或经验,即’真实性‘为不变易,无相,不活动,这是由知觉性实践到的,这知觉性本身已堕入玄默的格位,是不动底。宇宙是动力在运行中之结果,它是有体的力量,自投出于作用,为工作着的能力,不论那能力是概念底,或机械底,或是精神底,心思底,情命底,或物质底动力;这么便可视为静定不动底永恒’真实性‘之违反,或为从自我之退堕,因此不真实。但是,作为概念,思想的这据点没有必然性;没有理由我们为何不当想像’真实性‘同时是机动底又是静定底。
这是完全合乎理性的,假定’真实性‘的有体之永恒定位,其中包含了有体之永恒力量,而且这动力在自体必然具有作为与行动之权能,动作;有体之静定与有体之运动,两能是真实。也没有理由为什么二者不常同时;反之,同时性是需要的,因为切能力,切机动底作为,皆当自支于定位上,或为定位所支持,倘若它是要能有功效,或有创造性;否则必不会有任何创造物的凝固性,只会有恒常底涡漩,不会有任何形成:有体之定位,有体之形相,于有体之运动皆为必要。纵使能力为初原底真实,如在物质世界中仿佛如此,仍然它当造成自体的定位,长住底形相,有体之时历,以使其作用得有支持:定位可以是暂时底,可以只是造成的本质之平衡或均势,而为恒常底运动所支持,但当其存住时,她是真实底,当其止寂后,我们仍然视之为曾经是真实底什么。作为有支持着的定位,这原则是永久底原则,其作为在’时间,永恒性中是恒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