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记忆,私我,与自我经验心思有体的直接自我知觉性,那由之它可觉识它自有的无名无相底存在于分异化了的自我经验之长流以后,可觉识其永恒底心灵本质于那本质的心思形成以后,可觉识其私我之后的自我,这,进到心思体的后面,入乎永恒底现在之无时间性中;它是其中的那个,永是同样底,不受到过去,现在,未来的心思底分别之影响。它亦复不为空间或环境的区别所影响。因为,倘若心思有体寻常说它自体,说“我在身体中,我在这里,我在那里,我将在它处”,可是,时当其学到安置自己于这直接底自我知觉性中,它便很快见到这只是它的变易着的自我经验的语言,仅表白它的表面知觉性与环境和与外物之关系,既辨别了这些事,自体离此诸热,它便见到它所直接知觉的自我,不以这些外表之变易而变易,却常是同样底,不受到身体或心思体或这些在其中动作的原地的改变之影响。这在其真元中是无相,无缘,无有其它性格,除是纯粹底知觉底存在,自足,且永远以纯粹有体而满足了,自体幸福。如是,我们乃觉识静定底‘自我’,这永恒底‘我是’,或毋宁说这不可变易的‘是’,没有任何人格或‘时间’的汇别。但是这‘自我’知觉性,如其为无时间底,便也能自由地视‘时间’为返映于其中的物,为变易着的经验之因或主观底原地。
于是它是永恒底‘我是’,不变易的知觉性,知觉底经验之变易在它表面上发生于‘时间’的程序中。表面知觉性常是增加或是弃去其经验,每增加,它受到修改,每弃去,它也受到修改,虽那更深沈底自我,支持且包含这变易的,仍其无所修改;外在或肤表底自我,则恒常发展着它的经验,以致它永不能绝对说自己,“我是与顷间以前的我样。”有些生活于这表面底‘时间’自我中的人,没有习惯于内歛而转向不变易者,或不能寓居其中的,甚至不能离了这永是自体修改的心思经验而思想自己,在他们,那便是他们的自我,而且,倘若他们取离执的态度去观看它的事情,则他们很容易与佛教的虚无论者同意于其结论,说这自我事实上没有什么,无非是理念与经验与心思作为的川流,是长燃的常在底火焰,却永不是同火焰,且结论到没有真实自我这么会事,只有经验之长流,在其后便是‘空无’。有知识的经验,但没有‘知者’,有有体之经验,但没有‘存在者’;简单只有某数量的原素,长流的各部分,没有真实底全体,这些原素和部分乃造成‘知者’,‘知识,,与’所知‘之虚幻,’存在者‘,’存在‘,与’存在的经验‘之虚幻。或者,他们也能结论到唯有’时间‘为真实底存在,而他们自己皆是其所造物。幻有底存在者,在真实底或非真实底世界中,这结论在此种退转是必然底,正如相反对的结论,谓有真实底’存在‘然世界为虚幻,对位思想家也是必然底,那思想家自居于不变易自我上,观其馀切事物,皆为变易底非自我;他终放会视此后者为知觉性的惑人的巧变的结果。但是,且让我们稍看这表面知觉性,不加理论,仅就其事实研究之。我们见到它最初为纯粹主观底现相。
有’时间,点的恒常底迅速转移,刻不能止住。有恒常底变易,纵使没有‘空间’环境的转换,有双在它自体的形式或身体为此知觉性所寓居者,及周围的事物的形式或身体,为其所较少直接地生活于其中者的变易。它同等为二者所影响,虽更生动地,因为直接地,为较小底寓居甚于为较大底寓居所影响,为它自有的身体甚于为世界的身体所影响,因为唯独在它自体以内的变易,它乃直接地知觉,而世界体中之变易,它只是间接地知觉,经过诸识、与大宇宙所加于小宇宙上的效果。身体和环境的这变易,不是那么深切地明显或那么明显地迅速,如‘时间’之急疾底变移;可是也同等是真实底,从顷间到顷间,同等不能止住。但是我们见到心思有体之愿到这切变移,只是常其在它自体的心思知觉性上发生势用,在它的心思经验和心思身体上产生变易和印象,因为只是经过心思,它方能觉识它的变易着的身体寓居,与她的变易着的世界经验。因此,如同‘时间,点和’空间,原地之转移或变易,正有在‘时间’与‘空间’中所经验到的环境之总和上的恒常底修改着的变易,因此结果出心思底人格之恒常底修改,即我们的肤表底或现似底自我之形式的。环境的这切变易,在哲学语言上总称之日因果性;因为在这宇宙运动的川流中,前境界似乎是后境界之因,或则此后境界似是在前之人,物,或力量的作用之果:可是事实上我们所称为因者,很可能只是环境。如是,心思在它的直接自我知觉性之上,有多多少少是非直接底变易底自我经验,它将其分作二分,部分是它的人格的永是修改了的心思境界的主观经验,部分是永远变迁着的环境之客观经验,这似乎是全般或部分为因,却同时是它本身为那人格的工事所影响。但凡此经验基本上皆是主观底;因为即算是客观者和外在者,只是在主观底印象之形式下乃为心思所知。于此,‘记忆,所做的份工作,大大增其重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