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减少这困难,若使我们这么辩护,说’心思‘,即无明之坐具,乃’摩耶‘之物,不存在,非’大梵‘,而’大梵‘,即’绝对者‘,唯底’存在‘,不能怎样为心思的无明所触,即虚幻底有体,’非有‘,’非存在‘的部分所触及。这是遁辞,倘若我们承认整体底’性‘,这逃遁之路是走不通的:因为,这么便明明是当我们作成为如此强烈底辨别,同时又称之为虚幻而销除它,则我们是用了思想和文字的魔术或’摩耶‘,在自己面前隐瞒了这事实,即我们是分化着且否定着’大梵‘的体性;因为我们建树了两个相反对的权能,不能为虚幻的’大梵‘,与自体虚幻的’摩耶‘,而将两者交并于不可能的统。倘若’大梵‘是独存在,’摩耶‘不能是其他什么,除是’大梵‘的权能,它的知觉性的力量,或它的有体之结果;而且,倘若’情命我‘,与’大梵‘为者,是隶属于其自体的’摩耶‘,则其中的’大梵‘乃隶属于’摩耶‘。但这不是内在地或基本地为可能:这隶属只能是’自然‘中的什么之投顺于’自然‘的番作用,即事物中的’精神‘之知觉底和自由底运动之部分,其自体的自我显示着的’遍心知‘的番活动。’无明‘,必然是’太‘的运动的部分,其知觉性的发展,自知地采纳了的,它未曾被勉强要隶属于它,却为了其宇宙目的而运用它。我们也无由解除这全部困难,倘说’情命我‘与’无上者‘皆不是'’而是永恒相异,其隶属无明,其另在有体上在知觉性上皆为绝对,因此在明上也是绝对;因为这与至上经验与全部经验相违,即有体之为体的经验,不论在‘自然’的作用上有何殊异。比较容易的,是接受异中之的这事实,这在宇宙的全部建造上是如此漫遍,而且是如此自明底,并且自满足于这说法,说我们皆是,却又是异,在真元底有体上为,因此在真元底自性为,在心灵形式上为异,因此在活动底自性为异。但以此我们只牒述了事实,留下了从事实所起的困难问题未加解决,如何那在其有体之真元上属于‘绝对者’的体性,因此应与之为,且与在知觉性中之全为者,而竟在其自我的机动底形式中,且在其活动中变到分化了,而隶属于‘无明’。
也还得注意到那说法不会是全般真实底,因为‘情命我’也能进到与‘太’的动性为,不单是进到静定底真元底性。或者,我们可逃避这困难问题,说在存在及其问题以外、或以上,有‘不可知者’,它出乎我们的经验以外、或以上,而且在世界起始以前,‘摩耶’的作用已在‘不可知者’中起始,因此它在其自体是不可知的,在其原因与渊源皆不可解。这将成为种唯心论的‘不可知论’,与唯物论的‘不可知论’相对立。但是凡切‘不可知论’,皆可遭这种反对,即它不会是什么,除是我们之不求知,过于容易接纳种似是底和当前底我们的知觉性之碍限或拘束,种无能之感,于心思的直接底范限虽属可许,但于‘情命我’之与‘无上者’为者,是不可许的。‘无上者’必然知道他自己和无明的原因,因此‘情命我’没有理由失望于任何知识,或否定他能知道整个‘无上者’及他自己的今之无明的原始因之能量。‘不可知者’,倘它全然是,则可能是‘真、智、乐’的无上境界,超出了我们于存在、知觉性、与福乐之最高概念以外;那便分明是泰迪黎耶奥义书中所说的‘非有’,‘非存在者’,在太初唯独它是,凡存在者从它出生;且亦可能是佛陀的‘涅盘’的最内中底意义:因为,我们今之境界以‘涅盘’而销解,可能便是某种最高境界的臻至,超出自我的切意念或甚至经验以外,从我们的存在之无可名相的解脱。
或者,它可能是奥义书所说的绝对底无条件的福乐,无可表白,出乎理解以外,因为它超越了切我们可思念或可叙说为知觉性与存在者。这种义度我们已认许过了;因为这认许规定我们拒绝对‘无限者’之上升加以范限。或者,倘若它不是这,倘若它是十分异于存在的什么,甚至异于无条件的存在,则它必定是虚无论师的绝对底‘非有’。但是,从绝对底‘无’中,没有什么可出,甚至任何似是底事物不出,甚至虚幻也不起;而且,倘若绝对底‘非存在’不是那,则它只能是绝对底永未实现的‘潜能性’,‘无限者’的迷疑底零,从之相对底潜能可在任何时出现,但只有些真成功于浮出在现相底形相上。从这‘无存在’中任何事物可起,没有可能说是什么或为什么缘故;为了切实用目的,它是绝对底混沌的种子,以某些愉快底或毋宁是不愉快底偶然,从之出现了宇宙秩序。或者,我们可以说,没有真实底宇宙秩序;我们认为如此者,是诸识和生命的坚持着的习惯,心思的虚撰,至若要寻求事物的究竟理由,则属无谓。从绝对底混沌,切矛盾和乖谬皆能出生,世界便是这么个矛盾,诸多对反与谜疑的神秘底总和,或者,也可能,如有些人感到的或思量的,是大错误,奇巨底,无限底荒唐。这么个宇宙,绝对底‘知觉性’与‘知识’不是其渊源,绝对底‘无心知’与‘无明’,乃可为其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