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们有佛教的‘空’或‘涅盘’的理论,以及,怎样加到那上面的,一相续变易的永恒作用或能力,‘羯磨’,由于连想,理念,记意,感受,意像之恒常相续,遂造成一常存的自我或心灵的幻有。在其于人生问题的效果上,凡此三说实际是一,因为促使是‘超心知者’,其于宇宙作用之目的,也是‘无心知者’的等同;她只能觉识其自体的不可改变的自我存在:‘摩耶’之创造一诸多个人的世界,是在这自我存在上的按加;这或许发生于一种知觉性的自我凝敛的睡眠中(Susupti熟眠境),然一切活动底知觉性与现相底变是之改变,仍从之出现,正如在近代理论中,谓我们的知觉性是出自‘无心知者’的一非恒常底发展。在凡此三说中,现似底心灵或人的精神底个性,皆不是在永恒性的义度下为不死的,而是在‘时间’中有其始与卒,是从‘无心知者’或‘超心知者’,由‘摩耶’或‘自然力量’或宇宙‘作用’所造成的,因此其存在非是恒常底。在凡此三说中,重生或是无需,或不然、则是虚幻;或是由反复而一虚幻延长,或者是‘变是’的复杂机器的许多旋轮上之一增加了的转轮,或者,则将其除外了,因为,当作一无心知底创造的一部分偶然产生的一知觉体,单是一生乃他所能要求的一切。在这些观念中,不论我们假定唯一‘永恒底存在’是一生命底‘变是’,或是一不变底和无可改变的精神‘有体’,或是一无名无相底‘非有体’,那我们所谓心灵者,只能是知觉性的现相的变易着的长川或聚积,出生于真实底或虚幻底变易之海洋中,且将在其中终止其存在,或者,可能的,这是一暂时底精神底基层,‘超心知底永恒者’的一知觉底返照,以其当前现在,而支持现相的聚积。
他不是永恒底,其唯一底不死性,是‘变是’中的一或长或短底持续。不是一真实底且常存在的‘个人’,保持而且经验现相的长川或聚积。那支持之者,那真实且常在者,或则是唯一永恒底‘变易’,或则是唯一永恒底非人格底‘有体’,或则是‘能力’在其工事中的持续川流。在这么一种理论,不必定是需要常为同一的一性灵元,擅得一身体又一身体,一形式又一形式,直到最后由某种程序消灭了,全然除却了创造这转轮的原始动力。很有可能的,是每当一个形式发展了,与此形式相应的一知觉性也同时发展,每当此形式消亡了,与之相应的知觉性。一同消亡那形成一切的‘太一’,乃唯独永存不灭。或者,如身体是从‘物质’的普通原素集成,以出世而始其生命,以死亡而终其生命,如是,知觉性亦是从‘心思’的普通原素发展出的,同等以生而始,以死而终。在此,同然,‘太一’,以‘摩耶’或另外怎样供给那创造者原素的力量者,乃是唯一真实性,永存不灭。在这些存在理论上,没有一个以重生为一绝对底需要,或以之为一必然底结论。‘唵’声奥义尽之般若,即居于最深睡眠中之‘自我’,乃万事万物之主宰和创造者。
在佛教理论上,重生说是必然底,因为‘羯磨’强迫之。不是一心灵,而是‘羯磨’,乃是一似是继续虽然,就实事论之,我们发现一大分别;因为古之理论肯定、今之理论否定重生为宇宙程序的一部分。近代思想,始于以此物理身体为我们存在的基础,不承认其他世界的真实,除了这物质世界。他在世间所见到的,是一心思知觉性与身体的生命相聊,在其出生,不现有生前的个人存在之迹象,庄其终结,也不留下身后的个人存在之迹象。在出生以前者,是物质能力及其生命种子,或至多是一生命力量之能力,这长存于父母所传的种子中,而且,以其神秘底混合,将过去底发展混入那微末底乘器中,给予这么奇离地造出的新底个人的心思和身体、以一独特底心思底和身体底印记。在死后所存留者,是同此一物质能力或生命力量,在种子中长存,传给了后代,为了其所挟带的心思和身体生命之后下发展而活动。我们没有什么存留,除了我们道么传给他人的,或者由这‘能力’以其先在底及其周遭底作用,以其出生,且以其环境而形成了个人的‘能力’,所可取为他的生命和工作的结果。以归到他随后底作用中的;无论是什么,可由偶然,或由物理律则,有助于建造池人的环境与心思底和情命底组织成份的,乃唯独能有存留。又在心思底和身体底现相之后,也许有一宇宙底‘生命’,则我们皆是其个人化了的,进化底和现相底变是。
这一宇宙底‘生命’,创造一真寅底世界和真实底有体,但在这些有体中的知觉底人格,不是、或至少也不必须是一永恒者的知觉性的表徵或形相,甚至还不是一坚住底心灵或超物理底‘个人’的:在这存在论法中,没有什磨强迫我们信仰有一性灵元,犹存于身体死亡之后。这里没有理由,也很少馀地,承认再生为事物的方案之一部分。但是,倘若随着我们的知识的增加,如某些研究和发现所豫告的,得知我们内中的心思体或性灵元之依赖身体,也不那样全般,如我们单处物理存在和物理世界的纪录研究、起初自然结论到的,那么,又怎样呢?倘若发现人的人格,在身体死后犹存,而游移于他界舆此物质世界之间,则又怎样呢?于是这流行的近代理念,说一暂时底知觉底存在的,乃应当推广其说,承认一‘生命’有大于物理世界的范畴,也承认一个人底个性非依赖物质身体者。实际他得重新采纳蕾说,说有一微妙底形式或身体,其中寓居一性灵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