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群众经验或发现或表现，不是‘自然’的第一方法；是在某一点上或几点上燃了火，由此从一定传到一竈，从一神坛传到一神坛。但神秘者流的精神企慕和经验，通常是韬藏在秘密法籙里，只传授少数人道之人；这传布到群众或毋宁说给他们保存於一聚宗教底或传统底象徵里。是这些象徵乃为宗教的核心，在一初民的心思里。从这第二阶段乃出现第三阶段，这期间试行解放秘密底精神经验和知识，使大众皆可有，当作一种真理，有其共通底诉予，且必普偏可得。於是一种倾向得势了，不单是以精神原素为宗教的真正核心，亦且使其以显教而崇拜者人人可达；如每派密教各有其知识与修为的系统，今兹每种宗教也要有其知识系统，她的信条，和它的精神修练。在此，在这两种形式底精神进化中，一显教，一密教，一神秘人士的一宗教人士的路，我们见到进化底‘自然’的一双重原则，深密底和集中底进化，在一小空间的原则，与一扩张和伸展的原则，以使其新创造可在尽可能大底一区域里普通化。
第一个是集中了的动力底有效能底运动；第二个是倾向散布和定位。这新发展的一结果，是精神底祈向，起初为少数人所谨慎宝藏的，变到在人类中更普通化了，但损失了纯洁性，高度，和深密性。神秘人上建立他们的志事於超理智底，直觉底，灵感底，启示底知识之权能上，也建之於内中有体进入玄秘底真理和经验的能力上：但这些权能非人群大从所具有，或虽具有亦只在一朴质，未开化。段段片片底原始形式里，没有什么事物可安立其上；所以为了他们，在这新底发展中，精神真理必包藏於信条和教理的智识形式里，於敬拜的情感形式里，和一简单然有意义底仪式里。
同时，强健底精神核心，也变到参杂了，浇漓了，混沌了；遂致为心思与生命与身体的本性之低等原素所侵袭，所假扮。是这参杂，和混糅，和赝品之侵袭，这对神秘道之凌乱，及其真理和意义的丧失，亦如误用玄秘权能，以与不可见的力量相交通而致的，乃是早期神秘者所怕的了，所以他们以保守秘密，以严厉戒规，以限制於少数合格底弟子，而加以防止。这分散运动和随后的侵袭之另一不利底结果或危害，便是精神知识之智识底形式化，化为教条，生活底修持之物质化，化为死底一团敬拜，与礼节，与仪式，是一机械化，由是久而久之，精神必然脱离宗教躯体。但这危险是当冒的，因为扩张底运动，是进化底‘自然’中之精神迫促之一内在底需要。如是，一些宗教产生了，皆主要显或整体是依靠信条和仪法，以求精神底结果，但因为他们的经验的真理，仍然保持了基本底内在真实性，原来本在它们中间的，而且，只若有些人继续或革新，便可长存，一些为精神底行动所感触的人，要证会‘神圣者’且解放精神，用此一手段。这一发展，进前而歧为两种倾向，一公溥底，一誓反底，一倾向多少存留宗教的原本粘柔底性格，其多方性，及其对人的全部天性的诉予，另一趋於叛离这公溥性，坚执纯粹依赖信仰，敬拜，和行为，简单化了，所以作出对普通理智，情心，和伦理底意志之一迅速底现成底诉予。这转向已趋於造成过度理智化，不信任和贬斥大多底玄秘原素之要与不可见者建立其交通的，倚靠表面心思，视为精神事业的一足够底乘器；於是惯常底后果，便是精神生活的某些枯乾性，狭隘和乏弱。进者，智识已否定了那么多，抛弃了那么多，又得到充分底空间和机会远否定更多，直到它否定一切，否认精神经验，弃去精神性与宗教，只留下智识本身，常作唯一余存底权能。但智识而空无精神，只能增积外在知识与机械与效能，终於生命力的秘密泉源之涸竭，终于颓废而无任何内中权能以挽救生命或创造新生，或开辟任何其他出路，除了死亡和散坏，及在旧底‘无明’中再作一新底开端。进化原则前进之际，也可能保存了它的运动之原始底完整，不由破析而由扩张那更明智底古之和谐，到集中原则与散布原则的一较大底综合。在印度，我们见到，有进化底‘自然’的整个运动和原始直觉之长存。
因为宗教在印度不以信理或教条而自加范限；它不但容纳了一大数量底不同底表呈，亦且在自体内中成功地涵蓄了所有一切原素，在宗教的进化过程中生起的，它不肯禁止或割除任何一个：它发展了玄秘法至於其极，接受了种种精神哲学，追随凡属可能的每一道精神实践，精神经验，精神自我训练，追随到他的最深，最高，或最大底结果。它的方法是进化底‘自然’本身的方法，允许一切发展，精神在诸体上的一切交通和作为的手段，一切人舆‘无上者’或‘神圣者’间的交往之道，遵循每条可能底前造的路达到目标，甚至试验之至於其极。精神进化的一切阶段，在人中皆备，每个皆应该其接近精神，或者供给以资料，依其接近之方之适合於其能量者（adhikara特权）。甚至至今独存的原始形式也未加禁格，却加以提示到一更深底意义里，而仍有其压力，行向最高底精神楼阁在最稀薄底无上以太中。甚至除外底属信条典型的宗教，本身也未被除外，只若其与普通目标与原则的亲和性是明白底，便被容纳於普通伦系的无限变换中。但这粘柔性试要自支於一固定底宗教社会底体系上，它充之以按等级发皇人类天性的原则，在其高处对向一无上底精神志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