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精神经验的原素也耗丧了,认为依靠信心,感情底热忱,和道德行为便已够了;初期的宗教,玄秘法,神秘经验的混合是破裂了,於是有一种倾向,虽不怎样普遍或完全,但仍很确定而且可见,即是使每种这些权能随顺其自有的道路,达到其自有的目标,在其自有的分别底和自由底性格里。这一阶段的最后结果,便是一全般对宗教的否定,对玄秘法及凡属超物理者的否定,肤浅智识的坚硬枯燥底猝发病,斫倒了那些隐蔽构架,皆我们本性的更深诸部分的栖托处。但进化底‘自然’,仍将她的远旨保存在少数人的心思中醒活,而利用人的更大底心思进化,将其升到一更高界和更深底结果。在现代本身,经过了一胜利底智识性和唯物论的时代之后,可见到这自然程序的明证了,回转到内中底自我发现,一内中底寻求与思惟,一神秘经验的新尝试,一向内中自我的扪索,重新觉悟到精神的真理和权能的一些意义,皆开始显露了;人於他的自我与心灵与事物的一更深真理之寻索,趋於复活而恢复其失去了的力量,给予旧信条以一新鲜生命,建立新底信仰,或独立发展派门宗教。
智识本身,既已近至物理发现能量的自然边界了,既已触到其底层岩床,知道其除了‘自然’的外在程序也不解释其他什么,便已开始投射其研究的眼光,虽仍是尝试而且猜疑,转向心思和生命力量的更深底秘密,转向他从初已先定地拒绝的玄秘者的领域:要知道其间或有是真实底什么。宗教已表现其有长在的权能,且是正经过一种进化,其最后底意义还未明显。在我们所见到的心思新开始的这方面,无论其怎样朴拙且迟疑地开始,可察出其能有一种压力,推进‘自然’中的精神进化,作一决定底转向和前进。宗教,虽是丰富,然在其初期下理性底阶段是幽暗底,在智识的过重压力下,己倾於度进一明朗底却是荒凉底理性空地;但终於它必须随人类心思的向上底弧线,更充分上升,在它的高顶达到他的真本或最伟大底境界,在超理性底知觉性和知识的寰宇里。
倘若我们回顾过去:我们仍能见到这线自然底进化的明证,虽大部分它的原始阶段,皆在史前史的未书的白案上,非我们所知。有人诤论过,宗教在其发端时,无非是一团幽灵崇拜,拜物迷信,巫术,图腾术,禁忌术,神话,迷信象徵,以医乐人为祭司,是原始人类的愚蒙的一堆心思底菌植物,后来至佳也只是一种‘自然’崇拜。在原始心思中,很可能是这样的,可是我们也仍应加以附笔,说在其许多这样底信仰和施为之后,也可能有一真理,是卑下但很有效能底一种,却随我们的高等发展而失掉了。原始人类,大抵生活在其生命体的一卑下而狭小底境域里,而这在玄秘界上相应於一不可见的‘自然’,属同样性格的,其玄秘底权能,可由一种知识和一些方术号召其发生作用,而那知识和方术,是低等情命底直觉和本能可开启后入之门的。这可能构成於宗教信仰和奉行的一初始阶段,在其性格和利益上是玄秘底,在一鄙朴底初原样式里,还不是精神底;其主要原素,曾是召来微小底生命权能和小元体,以佐助微小生命欲望,和补野底物理底良好境况。
但是,这原始阶段,倘若它真是这,而不是如我们仍见之为一堕落或残余,属於文明的前一周期的高等知识之退堕,或一陈死底没落了的文化之贬损了的遗留,只能曾是一开端。这不论随之以一些什么阶段,接着便是更进步了的宗教型,我们仍有其古代诸文明民族的犹存底典籍或史舍中的记录。这典型,以多神信仰和敬拜组成,包含了一宇宙论,神道观,礼文,修习,仪式底和伦理底规制的复杂组织,有时深深织入社会制度中的,通常是一部落的或一国家的宗教,亲切地能表现那集团所达到的生活和思想的造化阶段。在其外表构架上,我们仍寻不出一更深底精神意义的支柱,但这一空缺,在较大底更发展了的文化中,是填补之以一玄秘知识与修为之强大背景,或否则补上了防护谨严的神秘道,具有精神智慧和修习的一初始原素的。玄秘法更常是作为一附加或上层构架,但也不常在;对诸多神圣权能的敬拜,奉牺牲,一表面底虔敬,和社会伦理,皆是主要因素。一精神哲学或人生意义的理念,起初好像不在,但其萌蘖皆常是包含在神话和神秘道里,在有一二事上完满从之显出,以致它擅有一雄强底分别存在。诚然有可能的,是神秘者或开初底弄玄秘法的人,处处是宗教的创立者,以他的秘密发现,在信仰,神话,和修为的形式中,加到人民群众的心思上;因为常是个人,乃接受‘自然’的直感,前进而拖起或吸引其余的人类在他后面。但是即使我们推许群众的下知觉底心思为这新创作的作者,也仍是那心思中的玄秘底或神秘底原素创作了他,而且必是它得到了一些个人,经过他们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