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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处望你
在你神秘的恐怖的威严中你似乎很巨大。
怀着狂跳的心我站在你面前。
你的皱眉预示着恶意
忽然在咆哮中落下
轰隆的一击。
我的骨头碎裂了,
我低头等待
那最后狂暴的来临。
它来了。
我奇怪,难道这就是全部的威吓么?
你高举着武器
看去非常的魁梧。
你下到我匍伏的地上
来打击我。
你忽然变小了
我站立了起来。
从那时起我只有痛苦
却没有恐怖。
你像死亡那样伟大,
但是你的受害者比死亡还伟大。
94
我的心悠然地随着在远空下的莲花河(莲花河是恒河穿过孟加拉这一段水流的名字。诗人在他的早年常常在莲花河上泛舟,看望他的家园。)一同曲折流走。在她的对岸上伸展着沙滩,与世无关地,在它庄严的荒芜中目空一切。
在这边护杂着竹子,芒果树,老榕。倾颓的茅舍。巨干的莲叶桐。池坡上的芥园。沟径边的甘蔗田。依恋着静寂时光的蓝靛园的断垣,一行行的木麻黄日夜地在废园中低语。
宗室的人民们住进这分裂成之字形的崎岖的岸上,给他们的山羊开出一处小小的牧场。在旁边的高地上,市场仓库的波浪形的屋瓦,不住地向太阳瞪视。
整个村庄颤抖地站着,畏惧这无情的河水。
这条骄傲的河在古书上有她的名字。在她的血管里奔泛着恒河的圣流。
她总是冷冷淡淡地。她没有承认而只是容忍了她的两旁的房地。她的威仪中反映着山岳庄严的沉默与海洋广阔的寂寥。
有一次我找到她幽僻处的一个小岛的坡上系住了船,远离一切的俗务。
我在清晓晨星发亮以前就睁开眼睛,我睡在七仙星高照的屋顶上。
漠不相关的溪水从我寂寞的日子旁边流过,就像旅客走经路旁房舍中的哀乐,却不起什么感触。
如今我在青春将逝的日子里,我出走到这处平地上,灰黯没有树木,只剩有一个孤零的小点,那高起的绿阴之下的山达尔村。
我有小古巴伊河(古巴伊是一条离诗人所住的寂乡不远的小河。)作我的芳邻。她有世家的门第。她的质朴的名字是和无数年代的山达尔村妇的喧笑杂谈混在一起的。
在她和这村庄的亲近之中,土地和水并没有不睦的裂痕,她很容易地把此岸的言语传给彼岸。亚麻开花的田地和稻秧一样和她随便接触。
当道路到了她水边忽然转折的时候,她大方地让行人跨过她的清澈潺潺的水流。
她的谈吐是小家的谈吐,不是学者的语言。她的律调和土地和水是同宗的,她的流水对于大地上的黄绿的财富毫不怀妒。
她在光明的阴影中穿掠的体态是苗条翩婉的,她拍着手轻轻跳跃。